第305章处罚旨意

皇陵内，顾念歌并没有前往帝陵祭拜，而是带着影子去了最西南角落的无字陵。

“你可知这里面埋葬的是谁？”

面对顾念歌的询问，影子只是茫然无助摇了摇头。顾念歌则是目光空远，回忆起了往事。

那时候，她在宫中还是任人欺凌的状态，弟弟顾怀武到了开蒙年纪，却因不受重视，无人问津。

为了不耽误弟弟，顾念歌只好带着弟弟整日里去学宫偷听墙角。久而久之，顾念歌也学会了不少。

皇陵中有一个无字陵，里面并没有任何棺椁，而是埋藏了许多军旗。那些军旗基本都是全军覆没后的残骸，正是因为有了这些人不计代价的厮杀，这才有了如今的顾国。

等到顾念歌讲完无字陵的来历之后，所有的祭拜用品已经全部准备妥当，顾念歌和影子两人默默在陵前进行祭拜。

不等两人祭拜完，身后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影子本能想要起身，却被顾念歌拦住，“兰姑姑守在外面，能够进来的人定是兰姑姑拦不住的人。”

顾念歌并没有起身，只是目光平静看着眼前的碑陵。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顾念歌和影子的身后。顾念歌缓缓转过身，面对来人。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顾承弘。

顾承弘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看着顾念歌，眼中有着愧疚和敬意。“念歌，朕听说你来了皇陵，便跟过来看看。”

顾念歌轻轻叹了口气，起身看着顾承弘。“可是关于我的处之结果出来了？皇兄，我知道你心中有愧，但我真的不怪你。”

面对顾念歌的坦然自若，顾承弘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的样子。原本他已拟好旨意，关于顾念歌在丧期兴兵，虽然违反了礼教，但顾念歌的本意也是为了顾国，所以商议过后只是罚顾念歌守陵一年，免去了顾念歌护国公主的名号。

可是今早顾承弘却收到一份密保，所以顾承弘才会亲自前来和顾念歌当面对质。

“你当初流落吴国的时候，可是玉龙军出面将你救了回来？”

顾念歌闻言也是一惊，她没有想到顾承弘会好端端提起这件事情。当初的情形，顾念歌几次三番命悬一线，她也知道此举乃是下策，但她当时实在是无计可施，这才会出此下策。

顾念歌也没有想到，当初的保命符，事到如今居然会变成将自己逼上绝路的催命符。

看着顾念歌默不作声的样子，顾承弘的眼前也是一黑。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他也保不住顾念歌。

玉龙军和玉林军一直以来都是顾国的两支王牌之师，本国的王牌之师贸然出现在他国国都，这一点顾承弘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跟何况米宝上还说的很清楚，顾念歌不仅号令玉龙军先锋营出现在吴国京都，更是当街总吗高展战旗，更有甚者，顾念歌还枪指当时的吴国储君。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皆是证据确凿无法抵赖。现在的顾念歌，已经不再是违反礼教的问题了，而是威胁到了两国之间关系，如今已经是不得不严惩了。

一旁的影子作为这件事情的当事人之一，她深知在当时的情况下，顾念歌根本就没有别的路可以选，连忙开口想要为顾念歌求情。结果却被顾念歌无情打断。

顾念歌只是冷眼看着顾承弘：“当时的情形，念歌只有这样才能自救。如今不管什么样的后果，念歌都愿一人承受，只求皇兄不要牵连无辜。倘若治罪玉龙军，最终真正损失的还是朝廷。”

看着顾念歌言辞恳切的样子，顾承弘的眉头紧锁，他的内心在挣扎。他作为一国之君，必须考虑到国家的利益和外交关系，但同时，他也深知顾念歌当时的处境。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念歌，你的行为虽然可以理解，但后果却是严重的。你的行为不仅违反了礼教，更是触动了两国的敏感神经。”

顾念歌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没有逃避，只有坦然。“皇兄，我明白。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当时没有选择。”

顾承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念歌，朕会尽力为你争取最轻的处罚，但你必须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情太过严重，朕也不能保证能够完全保你周全。”

顾念歌微微一笑，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悲壮。“皇兄，我从未指望过能够全身而退。皇兄今日前来，想必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念歌只希望，我的牺牲能够换来两国之间的和平，不让我的行为成为战争的导火索。”

顾承弘没有想到顾念歌会如此坦然，犹豫片刻便将事先准备好的旨意拿了出来。他原想着，只要顾念歌稍有辩驳，自己便会想尽办法帮顾念歌开脱，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念歌会这般坦然，竟然丝毫辩解都没有。

到了现在，他便有意维护顾念歌，也是不成了。

首领太监拿过圣旨，看着席地而坐的顾念歌，忍不住轻声咳嗽提醒顾念歌接旨，顾念歌懒懒抬了一下眼皮，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最终顾承弘还是抬手作罢。

自从他登基以来，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对皇权的敬畏之心在心而非在行。他坚信，不管发生什么，顾念歌都不会有任何不忠之心。

见顾承弘如此，首领太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照本宣科将旨意宣读出来。

宣读圣旨的时候，顾承弘一直都在默默观察顾念歌的反应，听到自己要被除以流刑的时候，顾念歌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可是当顾念歌听到玉龙军要被撤销编制的时候，形如枯槁的顾念歌立即起身。

或许是因为顾念歌的身体太过虚弱，亦或者是因为顾念歌的情绪太过激动，起身的时候身型竟然有些踉跄，多亏了影子的搀扶，顾念歌这才没有跌倒。

顾承弘也想要上前去搀扶顾念歌，却被顾念歌狠狠甩开。

“皇兄答应过我，不会因为我的决断而去牵连其他无辜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