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专心备嫁

然而顾念歌苦苦等待，等来的并不是有关楚无戈的消息，而是百姓们的道贺。

当时顾念歌要面临处罚的消息溢出来的时候，顾念歌隔着公主府高高的围墙也能听到百姓们替顾念歌求情的呼声，没想到没过多久，当顾念歌即将大婚的消息传出去的时候，百姓们纷纷前来向顾念歌贺喜。

哪怕阿蛮一直奉命守着公主府，不让任何人进入，但顾念歌还是能够听到围墙外百姓们的贺喜声。

那些并不华贵但却充满诚意的贺礼，整日里还是如同流水一般送往公主府，顾念歌每每见到那些东西，心中便是满心不耐烦。

影子和兰姑姑两人也知道顾念歌心中的烦闷，面对送来的东西，也是尽可能收起来不让顾念歌见到。

然而，这一天的顾念歌却一反常态，主动找到兰姑姑，“姑姑，皇兄前些日子送来的嫁衣放在了何处，取来给我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莫要耽误了日子。”

当影子和兰姑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是十分惊诧看着顾念歌。

看着两个人面面相觑的样子，顾念歌无奈苦笑：“都已经到了这一步，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真的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百姓们身陷战火吗？遣妾一身安社稷，我早就该知道自己的命运就该如此。事到如今，该认命了。”

兰姑姑和影子听到顾念歌的话，心中都是五味杂陈。他们知道顾念歌一直以来都是坚强而独立的，她的这番话，无疑是对现实的妥协，也是对命运的无奈接受。

兰姑姑轻轻叹了口气，她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顾念歌的手背。“主子，您总是这么为别人着想，可您自己呢？您的幸福，您的未来，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顾念歌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姑姑又在说笑了，我哪里还有未来。从大婚消息放出去到今天，已经有月余时间了，若是他真的有心，恐怕早就已经赶到殷都了。”

兰姑姑和影子两人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念歌抬手打断。

顾念歌不是一个纠缠不休的人，倘若楚无戈真的有心，只要他前往殷都，便是刀山火海，顾念歌也会义不容辞跟着他走。可直到现在，楚无戈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顾念歌的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即便兰姑姑已经看淡了世间感情，面对顾念歌和楚无戈两人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兰姑姑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惋惜。

在兰姑姑和影子的陪同下，顾念歌来到了存放嫁衣的房间。嫁衣是用最上等的丝绸制成，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出皇家的尊贵和庄重。顾念歌只是一眼就认出来，嫁衣上的绣样是嫡公主才有资格用的。

她知道这是顾承弘能够给她的最大荣耀，但也是这个世上最繁华的枷锁。

她缓缓穿上嫁衣，站在镜子前。镜子中的她，身着华丽的嫁衣，美丽而高贵，但眼中却透露出一丝难以言说的忧伤。

“主子，您穿起来真的很漂亮。”兰姑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顾念歌微微一笑，她转过身看着兰姑姑，“按照顾国习俗，女子出嫁需要有母亲为其梳头，母妃早逝，到时候念歌想要请姑姑为我梳头，姑姑可愿意？”

兰姑姑只是默默点头，趁着顾念歌转身的空荡，偷偷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顾念歌一抬头见看见影子正一个人默默站在角落中沉默不语。顾念歌以为影子还在为了自己要远嫁的事情而伤心，缓缓走到影子身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影子慌乱收起一个东西，十分不自然说着：“念歌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早些回去休息吧。”

顾念歌注意到了影子的异常，但是现在心乱如麻的她实在是没有心思再去询问，只能任由着兰姑姑将自己搀扶回了房间。

在顾念歌心不甘情不愿备嫁的这段时间里，影子也是终日闷闷不乐的状态。顾念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这段时间里，影子在躲着自己。顾念歌试图同影子说话，但最终都是无疾而终，最终顾念歌也只好就此作罢。

顾念歌虽然见不到影子，但是整日里都能听到影子在院中弹琴的声音。从影子的琴音中，顾念歌听出了影子心中的犹豫不决，可是随着婚期的临近，影子琴音中的犹豫不决也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则是坚定决绝。

顾念歌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影子发生这样的转变，她想要找到影子询问，可是影子终究是避而不见。

就在顾念歌出嫁的前一天，驻守在凉州的顾思安也奉旨赶了回来。按照顾国习俗，新娘子出嫁是要有兄弟姐妹亲自相送的。顾承弘身份实在是敏感，不能前去送顾念歌，但他知道，顾念歌早已经将顾思安和空青两人视作自己的家人，在顾念歌的心中，这两个孩子的地位，恐怕比自己的这个哥哥还要重要。所以顾承弘只能下旨将顾思安叫回来。只是四处云游的空青，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音信。

或许是为了让顾念歌能够风光出嫁，顾承弘甚至还破例将并无战功的顾思安奉为思安侯。顾思安受封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前往公主府。尽管他现在并不能见到顾念歌，但他还是愿意隔着高高的院墙和姐姐说说话。

顾思安知道，这桩婚事顾念歌是不情愿的，但他也知道，既然顾念歌选择答应下来，就不会在这个时候反悔。他现在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无拘无束的野孩子，他现在背负着姐姐的心愿，没有办法陪同姐姐一起前往吴国，万般不舍的顾思安除了一遍又一遍主父顾念歌一路注意安全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顾思安低头看到了脚边的小石块，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急急忙忙开口：“姐姐，你往边上一些，思安有样东西要给你，小心不要被砸到了。”

顾念歌照做，退后两步，就看到一个小石块从院墙外丢了进来，稳稳落在自己的脚边。顾念歌见状，心中也十分欣慰。她原以为没有自己的监督，顾思安肯定会偷懒练功，没想到从顾思安丢石块的力道来看，这小子现在的功力大有长进。

顾念歌缓步上前啊，将东西捡起来，发现石块上缠绕的那根红绳有些眼熟。

不等顾念歌开口，她就听到院墙外顾思安的声音：“这平安符是思安身上唯一能送给姐姐的东西，当初在攻打凉州的时候，姐姐把这个平安符还给了我，现在思安只希望姐姐日后能够平安顺遂，还请姐姐不要拒绝。”

顾念歌看着手中的东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默默将红绳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