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自揭伤疤

面对楚无戈的言语威胁，那人非但没有住嘴，反而更加大胆，站起身指着顾念歌，“在下绝对没有看错，这位顾念歌公主，就是我们吴国揽月楼当初的当家花魁心可姑娘！”

见到顾念歌面色惨白的样子，那人就知道，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

那人环顾一圈大殿，将跟在自己身后准备敬酒的人喊了过来，指着顾念歌，“大家若是不信我一人的话，尽可以让我的这些同人看看。”

其余几位见到顾念歌的面目之后，也纷纷表示，这就是当年揽月楼中的心可姑娘。

甚至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站出来表示，自己当初生辰的时候，顾念歌还曾跟随揽月楼的一种姑娘，前来为自己唱戏祝寿。

若是在平日里，不施粉黛的顾念歌，和当初浓妆艳抹的心可，的确是判若两人。

但今日大婚，兰姑姑和秀玉两人原本也是想着增添喜气，所以为顾念歌隆重装扮了一番。如今的顾念歌，和当初的心可，差距并不大。

站在大殿最外围的人，不乏楚国的商贾首富。楚国本就是以财力雄厚著称，所以在楚国，商人的地位很高。甚至朝中有不少大臣都是出身商贾之家。

这些商人走南闯北，见过很多人。当时的吴国，就是他们最常去的地方。

揽月楼是招待贵客最常去的地方，所以很多人都是在揽月楼中见过心可的挂牌表演。如今这件事情被猛然提起，大家也都认出了顾念歌。

眼看议论声越来越大，顾念歌有些摇摇欲坠。

就在顾念歌险些站不住的时候，那个人继续戳着顾念歌的痛处。“当初心可姑娘为了救人，从揽月楼三步一跪九步一叩，大喊自己是妓子，前往东宫求药的事情，在吴国可是人尽皆知。当时陪在您身边，为您敲锣打鼓的那位喜儿姑娘，今日怎么不见身影？”

空青、喜儿，这两个人都是顾念歌心中无法抚平的伤口，如今被这样提起，顾念歌只觉得自己心如刀割。

眼看局面逐渐失控，楚无戈立刻下令，“吴国使臣有些神智失常了，把人带下去！”

“殿下还要偏袒吗？顾公主是不是心可，殿下应该比我还清楚，心可姑娘的侧腰有一个伤痕，殿下应该是知道的吧！”

士兵们将人拖下去，可是议论声却没有随之停下来。

楚无戈感受到身边的顾念歌正在浑身发抖，他知道，这件事情对于顾念歌来说，是一件足以毁灭她的事情。楚无戈知道，这段时间顾念歌已经承受了太多，这件事情，自己必须要妥善处理。

“诸位......”楚无戈已经经历了很多风风雨雨，片刻之内他就已经想好了一套完美的说辞。可是楚无戈刚开口，就被身边的顾念歌给拉住。

“阿念！”

看着顾念歌取下遮挡面容的珠帘，目光变得坚定，楚无戈的心中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无，这件事情和我有关，我来说。”

此时的顾念歌虽然手无寸铁，但周身却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没错，方才那人说的都是真的。”

话音落下，原本有些嘈杂的殿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顾念歌缓缓说出了自己的过往。

从她和吴君卿阵前对峙被骗，到有人出卖了玉龙军的情报，再到自己被吴君卿软禁送到揽月楼，以及自己在揽月楼遇到楚无戈侯，两人联手扳倒吴君卿，帮助吴子言登上皇位，再到自己最后是如何逃离吴国。曾经顾念歌逃避的一切，如今顾念歌全部亲口说出。

说完之后，大殿内任然是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顾念歌的经历震撼，这样的经历，若是换做常人，恐怕早就已经意志消沉。而顾念歌却一次又一次在绝境中找到生计。

最终还是皇后出声打破了宁静，“好孩子，你受苦了。从今往后，你就是出国的太子妃，断然不会有人说半句不是。”

皇后的这一句话，意味着她并不在意顾念歌的过去吗，已经接受了顾念歌，更是当中承认了顾念歌的身份。

顾念歌本就是一个性情中人，在朝都的这段时间不管面对谁，都是十分和煦，尤其是当初的黑火事件之后，百姓们都十分喜欢顾念歌。如今有了皇后的首肯，朝臣中有眼力见的人，急忙走出来，冲着顾念歌行礼，“臣拜见太子、太子妃，祝二位白头偕老！”

有一个人站出来，很多人也陆陆续续紧随其后。随着跪下行礼的人越来越多，原本稀稀拉拉的祝福声，变得震耳欲聋。

“臣、草民拜见太子、太子妃，祝二位白头偕老！”

原本已经顺利化解了这场危机，顾念歌的脸上却没有出现高兴得表情，反而是目不转睛盯着一个方向，脸上的表情也越发严肃。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楚无戈并没有看到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这场仪式。当楚无戈拉着顾念歌的手，准备听取皇后的教诲时，却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臣反对！”

顾念歌眯着双眼打量着那个人，那是楚国的太傅，是曾经的帝师，也是皇后一族的门生。

当见到有人站出来的时候，楚无戈也紧张了一下，但是看清来人之后，他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毕竟按辈分，楚无戈还要管这人叫一声舅舅，他相信这个人肯定会站在自己的这一边。

可是顾念歌的心中却有不一样的预感。

果然，那人颤颤巍巍走出来，啰里八嗦说了一大堆的道理，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吗，需要母仪天下，而曾经身陷青楼的顾念歌，不配母仪天下。

就和刚才的祝福一样，有一个人站出来反对，就会有很多人站出来反对。而这些站出来反对的人，在人数上虽然不多，可是各个都是位高权重的大臣，是楚国的栋梁。

支持的人和反对的人瞬间两营分化，争辩的声音几乎快要将大殿的屋顶掀翻。

没有想到，原本应该是普天同庆的一件大喜事，最终却变成这样的闹剧。

皇帝见状，打手一挥，“今日就先到这里吧，这件事情日后再议！”

看着楚国皇帝准备拂袖离开的样子，心乱如麻的顾念歌突然站出来，“陛下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