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京都有所防备

顾念歌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和以前相比更加坚定。这对于将士们来说，是一种鼓舞。顾念歌转身看着身后的将士们，这些人都是跟着她浴血厮杀，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将士们。看着大家疲惫却又坚定的目光，顾念歌的心中也有些难受。

战场刀剑无眼，这个道理顾念歌从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已经明白。她从来都没有答应过大家，会活着带大家回去。但是这一次是真的凶多吉少。

“将士们，此次攻城凶多吉少。如今吴国大军虽然在吴子言的率领下奔赴前线，但是留守在城中的禁军依旧是精锐。即便我们能够顺利攻城解了前线的燃眉之急，等到吴子言率军赶回，只怕我们也是插翅难逃。战场上，你们是顾国的守护神。可是脱下铠甲，你们是儿子、是丈夫、是父亲，今日我将此次攻城的利害结果告诉大家，如果有想要离开的，我顾念歌绝不阻拦！”

说完之后，顾念歌唵空青的手中接过几个钱袋，“若有想要返乡者，上前来领取盘缠。”

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

大家跟随顾念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顾念歌在战前说出这样的话，足以证明此战的危险。

人人都怕死，但人人都会死。

从进入玉龙军的第一天起，所有人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经过多年的战火洗礼，大家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国若灭，家何存？

“我等愿誓死追随公主！”

因为大家身处特殊环境，不能像以往那样说出心中所想的豪言壮语，只能压低音量，即便如此，原本寂静的梅林中还是响彻大家的声音。

梅林中的低声应答，并不仅是对顾念歌的追随和信任，更是对顾国的保护和坚守。

“明日破晓，攻打京都！”

夜色下，梅林中燃气一堆篝火，顾念歌和空青一言不发坐在篝火旁。空青还是和以往一样，一闲下来就会不停摆弄草药，生怕自己做的药膏药丸，在关键时刻会出现不够的情况。

顾念歌则是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的京都。

“阿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心事？”

空青注意到了顾念歌的反常，他曾经跟随顾念歌上过战场，他知道顾念歌越是紧张越是这般一言不发。

听到空青的询问，顾念歌只是摇了摇头，但是目光却还是盯着京都的城门。

“青儿，你有没有觉得京都城似乎有异常。”

空青顺着顾念歌的目光看过去，心中也有些焦虑。

吴国虽然律法严明，但并未实行宵禁。眼下的时辰也不算晚，按说正是城中热闹的时候，可是现在从山坡上看过去，只能看到城中稀稀拉拉的几点灯火。就连城中最热闹的花湖上，都没有见到花船的烛火。

“确实很反常，若不是在京都中待过，我还以为京都也实施宵禁制度了呢。阿姐，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不要我乔装打扮进城查看一番？”

听闻空青的提议，顾念歌并没有答应，而是紧紧拉住了空青的手臂，生怕自己一松手，又会失去空青。

“不必了，通常只有一种情况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空青只是有些迷茫看着顾念歌，在兵法方面，空青并没有顾思安那般敏锐，但是跟在顾念歌身边久了，多少也有些耳濡目染。仅仅是片刻的愣神，空青就理解了顾念歌的意思。“全城戒严。”

见到空青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顾念歌居然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这段时间以来，顾念歌再一次启用了京都中的暗桩，并没有听说京都中发生什么大事，如今突然全城戒严，想必城中已经进入了备战状态。

这样的变故，让原本就难如登天的宫城计划变得更加寸步难行。可是事已至此，顾念歌已经没有任何退路，眼下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解决顾国被五国联手进犯的局面。

就在顾念歌低头思索明日的战术时，一旁的空青却是满心疑惑。

顾念歌率人奔袭吴国京都的这件事情，即便是在顾国大军中都是鲜有人知，为什么千里之外的京都挥早早做好防范？

“阿姐此时有蹊跷，难不成是随行的士兵中有人......”

不等空青把话说完，就被顾念歌用眼神制止，“闭嘴！下去自己领二十军棍！”

空青虽然不解这是为何，但还是乖乖照做。等到空青受罚回来的时候，发现顾念歌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篝火边，手拿药瓶等着空青。

见到顾念歌关怀自己的样子，空青突然有些鼻头泛酸。

他能理解顾念歌，方才罚自己，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作为一军将领，顾念歌不得不罚自己。现在为自己上药，是作为一个阿姐对自己的疼爱。

就像当年在吴国，作为顾念歌，她有勇有谋，凭一己之力扳倒了当时不可一世的太子。但是作为心可，她不得不虚与委蛇。

空青突然有些惆怅，他自己曾经也是皇室成员，自然之道皇室之子的不易。可他从没有想过，那个处处袒护自己的阿姐，会这么疲惫。

因为遇到了阿姐，他可以放下枷锁生活。可是阿姐的枷锁又要到什么时候摆脱呢？

见到空青一言不发的样子，顾念歌以为这孩子是在责怪自己，连忙解释，“青儿，阿姐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青儿明白，方才是青儿说错了话。”

顾念歌的眼神中闪过片刻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正常。顾思安和空青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又怎么会不了解她心中所想呢？

“阿姐罚的对，是青儿鲁莽，忘记了疑人勿用用人勿疑的这个道理。只是青儿实在是想不明白，既然风声不是军中之人走露，京都为何会提前防备呢？”

见到空青一脸疑惑的样子，顾念歌只是轻声一笑。空青和顾思安都像极了自己，只不过是两个极端。

顾思安在兵法战术和审时度势方面，像极了自己。空青却是在深思熟虑和洞察人心方面，和自己如出一辙。

面对如今的清醒，若是换做顾思安，肯定一眼就看出来关键。空青能否想通自己为何罚他，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面对空青的疑惑，顾念歌也不知该从何解释。只是看着不远处的京都城，幽幽叹气，“因为京都城内有一个我的老熟人，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