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挚友重逢

顾念歌和空青两人在阿蛮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宫殿内，此时的宫殿内只有几个下人，其中一个宫女见到顾念歌之后，立刻上前引着顾念歌落座。

“这些吃食都是娘娘专门嘱咐人准备的，公主还请稍等片刻，娘娘马上就到。”

看着桌上顾国的餐食，顾念歌的心中突然有些忐忑。

许久之后，一个穿着华丽宫装的娇俏女子这才姗姗来迟。“念歌许久不见，你瘦了。”

女子并没有理会顾念歌的诧异，径直坐在了顾念歌的身边，亲昵拉着顾念歌的手。

见到女子这么亲昵的动作，顾念歌只是冷着脸将手抽回。

女子见状也是微微一愣，片刻之后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轻声一笑，“瞧我这脑子，一欢喜起来都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女子一挥手，一个宫女毕恭毕敬端着一个盒子走了上来。

两人的目光全部落在那个做工精美的盒子上，女子轻轻抚摸，最终在顾念歌的目光注视下，将盒子缓缓打开。

顾念歌见到盒子中的东西之后，十分惊讶。看了看盒子中的面具，又看了看眼前这个身穿华服的女子，最终这才确认，眼前这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就是以前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伙伴。

“影子？真的是你？”

影子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拿起那个面具，缓缓将面具待在脸上，转头看向顾念歌，“从来没有人见过我的真实面目，也难怪你会认不出我来。从前带着面具生活，倒是可以做无拘无束的自己，如今摘下面具，反倒是觉得有些不习惯，就好像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却给自己的心带上了一个面具。”

顾念歌看着眼前这个十分陌生的影子，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劲的还是空青。

空青上前，将顾念歌紧紧护在身后，目光审视盯着影子，“你说你是影姐姐，有什么证据能证明？”

“如何证明我是我？这倒是一个难题。不过空青这孩子一向心思敏捷，能够提出这样的问题，也在情理之中。”

影子看了看自己身上繁重的华服，微微皱眉，“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公主不当，整日待在军中和我们为伍，这华服看着尊贵，但却束手束脚的。既然不能用玉龙枪法来证明，那就换一种方式吧。”

影子唤来宫女，嘱咐了几句话，宫女便点头退下。

等到宫女返回来的时候，宫女的手中多了一张古琴。

影子缓缓走到古琴面前，轻轻抚摸这那张古琴，“这把琴你应该还记得吧？虽然不是我在战场上随身携带的那张焦尾古琴，但也是你送给我的。”

话音落下，影子已经取下了自己手上的护甲，铮铮琴声传来，并没有当属女子的温柔婉转，而是杀气腾腾的破阵曲。

一曲结束，整个宫殿中都充满了紧张的氛围。

顾念歌再一次听到久违的曲子，心中却是说不出的凄凉。

以前的时候，只要影子在场，不管是什么样的恶劣环境，影子都会在大军进攻之前付奏这首破阵曲，这首曲子对于玉龙军来说，就像是进攻的号角，破阵曲响，杀气冲天！

可是现在，还是同样的破阵曲，她们二人的身后却没有随时都准备冲锋陷阵的玉龙军。甚至曾经并肩作战形影不离的两人，如今也因为自己的身份，走到了彼此的对立面。

顾念歌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影子，过于直白的目光让影子有些尴尬。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看着影子一脸温婉的笑容，古你那个终于开口说话，“只是没有想到，日日和我待在一起的人，面具之下居然会是这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影子被顾念歌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害羞低下头，“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戴着面具的原因。连你都这样说，更何况是世人的偏见？”

两人沉默不语。

“念歌你应该比任何人都能够体会我的心情。当初到军中的时候，人人都觉得你一个女子并不能有什么功绩，但是大家都碍于你公主的身份，处处迁就这你。若是没有当初你孤身一人以身诱敌的做法，或许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玉龙军。就是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顾国上下的女子都依你为榜样，我的拼命厮杀也终于被人注意到。你身为高高在上的公主，都逃不过这样的世俗偏见，更何况我只不过是以个普通女子？”

影子的眉眼中有些忧伤，顾念歌也被影子的话所触动。

这些年，她何尝不是加倍努力才摆脱了世人的偏见。

影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华服，无奈一笑，“在我很小的时候，身边所有的人都夸我长得漂亮，长大以后定会嫁一个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幸福美满。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我究竟想要什么。不管我做什么样的努力，最终都会被别人因为我的外貌而忽视我的努力。所以我恨透了自己的这张脸。一场战役让我失去了爹娘，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战争的可怕，也是我第一次知道，战场是一个只看实力的地方。所以......”

“所以你就戴上面具，偷偷混进了青年营？”

“没错，我不希望自己的脸被任何人看到，我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证明自己，来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为了避免大家对我样貌的好奇，我不得不谎称自己在一场大火中被毁容。起初的那几年很难，直到你在玉龙军中一战成名。”

看到影子脸上的坚定，顾念歌突然有些释然。

这段时间以来，顾念歌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身为皇室成员，从出生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就已经被定好了。从小到大的她，一直在尝试反抗命运，走到如今这一步，顾念歌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离开自己，一个个走到自己的对立面，顾念歌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从一开始，自己就应该认命。

可是影子的这一番话，却告诉顾念歌，因为顾念歌的不服输，很多人在顾念歌的影响下，都开始站起来反抗自己的命运。

不管如今的顾念歌和影子是不是站到了对立面，都不能忽视她们曾经并肩作战的事实。听到影子说她知道了自己想想要的东西，顾念歌也是由衷的开心。只不过看着取下面具的影子，顾念歌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副将。

顾念歌知道，事到如今再去了解影子恐怕已经晚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倒是好奇，你在战场上厮杀多年，所追求的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