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这天下，不要也罢

楚无戈只是坚定摇了摇头，跪在原处并未起身。最终楚无戈还是因为体力不支的原因倒了下去。

行之二话不说上前将楚无戈扶起来，“殿下，莫要再逞强了，若是太子妃泉下有知，定然不会让您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

果然，对于楚无戈来说，顾念歌就是他生命中唯一的软肋。

这段时间的楚无戈几乎是进入癫狂的状态，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好不容易才留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子，就这样有一次离开了自己。

楚无戈没有办法再一次承受这样的生离死别，同样的噩耗，他已经承受过一次了。

相比之前，这一次楚无戈更加没有办法接受。

就像是一个从来没有得到过糖果的小孩子，失去即将到手的糖果，也许会难过，但这种难过总会渐渐释怀。但是一个已经品尝过糖果甜味的孩子，如果失去了糖果，这将是一生中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在楚无戈得治顾念歌死讯的那一瞬间，他真的很想就这样随着顾念歌离去，可是他肩上的重担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要带着顾念歌的那一份愿景孤独的活下去。

这段时间以来，楚无戈就像是疯了一样忙碌，希望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减缓自己对顾念歌的思念。

楚无戈的一举一动看在行之的眼里，行之每每见到楚无戈这个样子的时候，自己的心中也不好受。

这样钻心蚀骨的痛苦他也曾经历过，他能够理解楚无戈，但他也是真的担心楚无戈。

所以每次行之无法劝阻楚无戈的时候，就会效仿楚无戈当初的方法，用心中呢个思念之人的名义来劝慰。

这个方法立竿见影，楚无戈只是通红着双压看着行之，良久之后只能缓缓起身，“本宫住不惯顾国的皇宫，去她曾经居住过的公主府休息吧。”

行之一方面担心楚无戈到了公主府之后会睹物思人，另一方面又担心楚无戈会因为身体支撑不下去而倒下。

最终在情感和理智的双重拉扯下，行之还是搀扶着楚无戈去了护国公主府。

两人走出顾国皇陵的时候，楚无戈盯着那块无字碑看了许久。

从来到皇陵的时候，楚无戈就注意到了这个奇怪的墓碑。“这是什么？”

行之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尽可能用十分稀松平常的语气讲述着这个块无字碑的来历。

当楚无戈听完之后，也停下自己的步伐，一言不发看着那块无字碑。他注意到了摆放在那块无字碑前面的军旗，虽然相距有一段距离，但他还是从军旗上的图案认出了那是玉龙军的军旗。

顺着楚无戈的目光看过去，行之也注意到了军旗，缓缓开口，“听闻这是当初太子妃在玉龙军解散后留下来的。”

“阿念？”楚无戈只是默念着顾念歌的名字，脑海中甚至浮现出了顾念歌当时无助绝望的表情。他恨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陪在顾念歌的身边。

楚无戈缓缓上前走到无字碑面前，轻轻抚摸着那个军旗，“这应该不是阿念当初留下的那面军旗。”

一般来说，军旗的尺寸是有严格规格的，眼前的这面军旗，尺寸相较正常军旗来说有些小，做工也略微显得有些粗糙，最主要的是这面军旗的成色，明显是刚制作出来不久的军旗。

看着顾楚无戈审视的目光，行之这才缓缓开口，“听暗探汇报，当时太子妃为了召集兵马，专门命人从无字碑前将原本的玉龙军军旗取走，这面军旗是城中百姓自发制作的。”

这样的情况，不管任谁听到都会觉的震惊，但楚无戈的脸上倒是一脸稀松平常的样子。因为她曾亲眼见过，自己的阿念仅凭一面军旗就能召集千军万马的场面。

这样的影响力，普天之下除了顾念歌，恐怕再也没有人能够做到了。

虽然并不是陪同顾念歌一起出生入死的军旗，可终究是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楚无戈知道，在顾念歌的心中，玉龙军是何其重要的一个存在。

“行之，将这面军旗妥善安置，莫要放在这里风吹日晒。”

“是。”

行之知道，这样做或许并不符合规矩，但他并没有任何劝阻，只是照做。因为他知道，这事楚无戈对顾念歌表达思念的一种方式。

爱屋及乌，因为思念顾念歌，所以才会对和顾念歌有关的事物格外重视。

行之搀扶着楚无戈来到顾念歌曾经居住的公主府，进入公主府的瞬间，不知楚无戈的心中是什么样的感受，行之只是觉得鼻头一酸。

整个府邸毫无生气，若不是门口的牌匾，行之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有些寒酸简陋的府邸，居然会是一个公主府。

楚无戈知道，刚在在楚国的日子并不好过，但顾念歌毕竟是用自己的血汗换来了一身军功。即便是没有皇室的血缘，仅仅是一个战功显赫的将军府也不应该是这般潦倒。

“她以前就是居住在这样的地方？”

听着楚无戈话臃肿隐隐的怒气，行之也有些微顾念歌不平。

“听闻太子妃从前长时间随军征战在外，很少会在殷都居住。府邸长时间没有人居住，显得有些苍凉也是情有可原。”

“那是以前！如今即便她是我楚无戈的妻子，不仅仅是顾国的护国公主，更是出国的太子妃。故居如此寒酸的样子实在是不像话，传令让人立刻前来修缮府邸！”

“殿下，这怕是不妥。”行之的担心也不无道理。

如今的顾国刚刚经历了国丧，又经历了大战。正是需要用钱来恢复民生的时候。这个时候若是大张旗鼓来修缮已故公主的生前府邸，只怕是会引起民怨沸腾。

楚无戈原本设计想要好心帮助顾念歌守住风雨飘摇的家国，可是百姓们心中不会这样想，他们只会觉得楚无戈是趁人之危想要攻占顾国。

此时的楚无戈不管做什么样的事情，都需要小心翼翼。

听到行之的劝阻，楚无戈不满皱眉，“若是连给自己心爱之人一个好的条件都不能做到，本宫要着天下有何用？本宫已经失去了阿念，难道通过这种方式来缅怀阿念，都要受人指点吗？”

眼见楚无戈又有些癫狂的样子，行之的心里别贴多难过了。

曾几何时，他的主子是一个绝对冷静理智的人，可是现在......

“主子的心情属下都能理解，只是主子也应该明白高处不胜寒的这个道理。纵观史书，坐拥天下者，又有几人不孤独呢？”

“若是坐拥天下的代价就是与阿念阴阳两隔，这天下本宫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