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自私的想法

就在空青为顾思安施针止血的时候，顾念歌已经从太医的口中得知了幺幺的消息。

见到顾思安的伤势已经渐渐得到稳定，空青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算算时间，那些止血药材应该也已经送过来了，空青只是疑惑看了一眼桌上剩余的银针。

空青有些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一向针不离身的师姐，将自己的银针交给他人？

此时的空青顾不了那么多，只是起身去找顾念歌。

空青刚一走出房间，就见到顾念歌整个人失魂落魄坐在院中，在见到自己走出来的视乎，甚至还有一些目光躲闪。

不等空青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外就有侍卫前来禀报说是公主府外聚集了很多百姓。

原本应当是顾念歌出面去查看什么情况，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的顾念歌此时已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见到顾念歌颤颤巍巍的样子，空青连忙上前，“阿姐好生休息，青儿去查看情况。”

空青虽然跟在顾念歌的身边很长时间了，但殷都他还是第一次来。空青的内心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走出公主府，空青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为首的人，就是方才说去拿药材的药铺掌柜。看着拿人手中上好的止血药材，跟在药铺掌柜身后的人，每个人的手中那都拿着不同的药材。见到这一幕的时候，空青的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感动。

同样是身为皇室之人的空青，也是在这一瞬间真正明白，一个合格的为君者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我代阿姐和思安谢过大家！”

空青接过药材，冲着所有人郑重行礼。

大家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历，但是他们相信公主看中的人肯定不会差。

空青没有空闲的时间和百姓们寒暄，行礼之后立刻拿着药材匆匆赶回去为顾思安熬药。

顾念歌的公主府一向简陋，并没有什么伺候的下人。简要这种小事也需要空青亲自动手。

此时的小厨房内政弥漫着一股诡异的药香，空青并没有上前查看药罐，只是通过气味就判断出了小厨房中正在熬的是解毒的药物。

“奇怪，阿姐的府中难不成还有什么人中了毒？”

正在熬药的空青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丝恐惧。

看着空青跌跌撞撞从小厨房冲出来，顾念歌只是无力看了一眼空青。

现在只剩空青和顾念歌两个人相互依靠，顾念歌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瞒着空青，他只是瘫坐在地，指了指一个房间，“快去见见幺幺吧，思安那边有太医也就够了。”

空青只是步伐踉跄朝着那个房间走去。

因为当初空青违背师门规矩的事情，他和幺幺分别的时候，两人之间闹得十分不愉快。从空青答应跟着顾念歌回殷都的那一刻起，空青就一直在思考，见到师姐之后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只是空青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嘴唇青紫的幺幺，空青最终只是走到床边，冲着昏迷中的幺幺微微一笑，“师姐，我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昏迷中的幺幺听到了这句话，一动不动的幺幺突然动了动手指。

“师姐！”

见到幺幺手指微动，空青只是凭着本能冲到了幺幺的面前为幺幺诊脉。

刚刚从战场上回来的空青，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浓重的血腥味和手指尖的冰凉，让昏迷中的幺幺感觉到了不适。

幺幺迷迷糊糊从昏迷中睁开眼睛，只看到自己的面前正坐着一个满身血腥味的少年。幺幺下意识以为是顾思安，连忙虚弱开口，“思安，楚国进攻殷都之事可能另有隐情。你一定要提防顾国那个皇家侍卫统领，此人有问题。”

“师姐快莫说话，以免毒性伤及肺腑。”

通过诊脉，空青早就已经知道幺幺时日无多的事情，但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更不想让幺幺因为这些已经无法改变局面的事情消耗自己的体力，所以才会用这样的借口来哄骗幺幺。

空青哽咽的话语，让他的声音都发生了变化。但意识模糊的幺幺，还是通过那句称呼分辨出了眼前的少年是自己寻找许久的空青。

原本就有些情绪激动的幺幺，此时更是变得十分激动。

眼看幺幺的气息越来越不稳定，空青无奈之下，只能用银针封住了幺幺的穴道。

银针入体的瞬间，幺幺只能保持微弱的呼吸，根本无法动弹，也说不出任何话语。

但幺幺能够听到空青说的话。

“师姐，很多事情已成定局，即便这中间存在误会，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师姐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保存好自己的体力。我现在就给师傅飞鸽传书，我相信师傅见多识广，一定能够解开师姐身上的毒。”

幺幺自己本身也是一个学医之人，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她也知道，空青现在说的话，只不过是在安慰她。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好在在最后的时日里，她还能见到空青，有空青陪在身边，幺幺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空青还在絮絮叨叨用尽可能委婉的语言将醉经发生的事情告诉幺幺，幺幺只是静静躺在床上听着所有的事情。

幺幺终于明白，难怪刚才空青会说现在的情况已经是覆水难收。

“师姐放心，阿姐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她绝不会就这样倒下。日后阿姐一定会越来越好。如今我也算是见过了生死的人，空青现在有一个很是自私的想法。之前我们总想着用自己的医术拯救苍生，可直到现在空青才明白，天下苍生之苦有怎是医家可以拯救的？空青现在只想和师姐做一对寻常眷侣，安度余生。不知师姐可愿意？”

在空青离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幺幺一直都在想，如果可以她宁愿舍弃一身医术，和空青一起去浪迹天涯。她能有自己的医术拯救世人，却不能有医术缓解自己内心的相思之苦。

这对于一个医者来说，是莫大的讽刺。也是莫大的煎熬。

此时的幺幺没有办法言语，她只能看着空青，通过眨眼的方式来回应空青。

这一刻，他们二人都因为自己内心最真挚的感情，背叛了当初拜师时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