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送别空青

得到幺幺肯定的回答之后，空青这才放心将刺在幺幺穴道上的银针取下来。

片刻之后幺幺调整好自己的气息，冲着空青微微一笑，“我想要去你之前有力过得地方看看风景，我们何日启程？”

空青和幺幺两个人都很清楚，留给他们相处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空青只是冲着幺幺微微一笑，“等我去交代一下思安的事情，换身衣服之后，我们就去向阿姐辞呈。”

顾念歌见到空青面带笑容从房间中出来的时候，顾念歌的脸上也是一脸的伤感。

她知道空青是个十分豁达的孩子，并不会想自己一样，再慢对无能为力的事情时那般偏执。空青现在这个样子，就说明他已经从心里接受了幺幺不久就会离开的事情。

即便是这样，当那个顾念歌听到空青要和幺幺一起离开的时候，顾念歌还是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空青。

“青儿莫要胡闹！你应该知道以幺幺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去远行。现在的殷都虽然算不上富庶，可总要好过你们两人独自在外。若是有什么事情，大家在一起也好相互有个照应。”

现在的顾念歌已经经受不起任何的分别，所以当顾念歌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

一直以来，空青对于顾念歌的请求从来没有过拒绝，这一次，空青却有自己的想法。

“阿姐，师姐的情况你应该是知道的。青儿三生有幸能够遇到你们。青儿已经答应了阿姐，等到一切事情结束之后会前往吴国，帮助吴国太子理政，直到太子可以亲政。阿姐应该知道，青儿这一走，很有可能就是有去无回。所以青儿想恳请阿姐，在青儿临走前，就让青儿任性一次吧。”

早在很早之前，顾念歌就已经察觉到了空青和幺幺之间的感情。

那时候顾念歌碍于世俗的偏见，并没有戳穿这件事情。可是到了今天这一步，面对空青的请求，顾念歌是真的不敢再把他们强留在自己的身边。

“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见到顾念歌松口，空青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欢喜，而是担忧。

他何尝不知道，现在顾念歌的身边就只剩下一个重伤的顾思安了。原本已经坚定了想法的空青，心中突然有些犹豫。

一边是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阿姐和手足情深的顾思安，另一边是自己心中挚爱的师姐。一直以来被顾念歌保护的很好的空青，也终于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顾念歌看出了空青眼中有犹豫，强撑着自己起身，走到空青的身边，拍拍空青的肩膀，“去吧，幺幺这丫头从小孤苦，跟着我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最后的时间里，如果有你陪在身边，或许她会开心很多。”

直到现在，顾念歌也终于放下了自己心中的一些执念。

一直以来，顾念歌都觉得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可以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可现在，顾念歌终于明白，每个人的命数是没有办法轻易改变的。若是执意将他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最终的结局只不过是让双方都难过。

空青甚至记不清，自己最终是怎么拿出那些殷都百姓送来的药材，点灯熬油制作药丸。他只知道，这是自己能够为阿姐和顾思安做的最后的事情。

好在顾思安身体底子本就强健，加上空青和太医们的精心照料，顾思安很快就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顾思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房间中，身边密密麻麻围着一圈人。顾思安记得很清楚，自己在倒下的时候明明已经见到了前来支援的吴国大军。顾念歌绕道吴国奔袭的这个事情，顾思安是知情人，所以顾思安很快就猜到，当时是顾念歌赶了回来。

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顾思安虽然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但他还是从大家的服饰上菜蔬，这些人都是顾国的太医。

“姐姐呢？有没有受伤？”

见到顾思安醒来，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为首的太医连忙回禀，“思安侯爷放心，公主她没事，公主前去送小侯爷和姑娘离城了。”

顾思安一时间险些没有反应过来。

自己好端端的躺在这里，这些人说姐姐去送小侯爷离开，难道是？

“扶我起来，我也要去！”

大家都知道，这个思安小侯爷的倔脾气和公主简直就是如出一辙，只要是认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发生改变。

看着顾思安强撑着自己起床的样子，大家也只能上前搀扶着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顾思安朝着城门的方向赶去。

等顾思安在众人的搀扶下赶到城门口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他并没有见到空青，只是见到空青和幺幺乘坐的马车消失在了地平线的边缘。

即便隔得老远，顾念歌还是听到了顾思安的呼喊。

“你怎么来了！”

也不怪顾念歌的语气不善，事情到了现在这一步，顾思安已经是顾念歌身边唯一的依靠了。

“姐姐，是空青吗？”

顾思安并没有理会顾念歌的责怪，只是盯着远去的马车，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顾念歌知道这件事情瞒不过顾思安，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此时的顾思安还不知道，自己错过的并不是和空青一次短暂的分别，而是永别。看着马车最终消失在地平线的时候，顾思安居然轻声笑了出来，“这小子真不够意思，明知道再过两日就是我的束发礼了，居然都不肯留下来参加我的束发礼。亏我还帮他四处寻找罕见的药材。就连那十分罕见的冰续草都我帮他找到了。”

此时的顾念歌也没有料到之后的走向，听到顾思安略带撒娇的语气，顾念歌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好歹也是一军统帅，顾国的小侯爷，怎么说话做事还是这么孩子气？空青他只是陪着幺幺去散散心，过些日子他还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再和他算账不迟。”

这件事情顾念歌并没有骗顾思安。空青在临走之前担心楚国大军虽然已经撤退，但难免会有其他小国对顾国虎视眈眈。他知道现在的顾国经历接连变故之后，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兵强马盛的顾国，所以他将吴国的兵符留给了顾念歌。只要兵符在手，顾念歌就可以随时调遣驻守在殷都城外不远处的吴国大军。

面对顾念歌的调侃，顾思安不好意思挠头笑了笑，“姐姐快别说了，我也只有在姐姐面前才会这般孩子气。不管思安现在在外人眼里是什么身份，在姐姐面前，思安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

“好了，你的伤还没有好透，我们早些回去吧。”

姐弟两人互相搀扶走在殷都城的街道上，背影看起来十分温馨。

可是不远处匆匆赶来的马匹，却打破了这份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