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既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

“抗旨不遵？”

顾念歌冷冷一笑，重新回到大殿上，站在龙椅前，俯视着大殿中的每一个人，最终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刘宰辅的身上。

“若当真是成祖皇帝留下来的圣旨，朕自然会遵从。可依照朕看，这分明就是矫诏！”

顾念歌的这一番话很明显表达了自己的意思，这份圣旨，不论真假，在顾念歌的严重看来就是一份假的矫诏。

既然是假的矫诏，顾念歌自然不必遵从。

眼前这样的场景明显已经超出了刘宰辅的预料，他没有想到顾念歌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公主您何必说出这样的话？这上面可是有顾国的玉玺和成祖皇帝的个人印章，老臣怎么会拿着这样的东西开玩笑？”

“开玩笑？”顾念歌当然知道，以刘宰辅的为人，自然是不会拿着假圣旨来逼着自己退位。

但在顾念歌看来，当刘宰辅拿出这样东西的时候，这位老臣就已经彻底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顾念歌原本还想要留他一命，可现在看来，是大可不必了！

“宰辅大人说这圣旨是真的，可朕觉得这圣旨是假的？到底是真是假，又有谁能说了算呢？”

现在两人各执一词，将这件事情的选择权交给了在场的其他人。

这是一场事关顾国命运的选择，更是一场事关生死的选择，自然没有人轻易站出来做这个第一人。

“微臣或许能辨别一二。”

见到终于有人能够站出来说这话，顾念歌的嘴角微微上扬，刘瑞一身为内阁首辅，由他站出来辨别这份圣旨的真假，自然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刘宰辅见到刘瑞一站出来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不再信任这个曾经的得意门生。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刘宰辅已经确认，自己的这个得意门生已经彻底站在了顾念歌的那一边。如果让刘瑞一来辨别这份圣旨的真假，到时候恐怕即便是真的，也会被刘瑞一说成是假的。

但眼看着刘瑞一已经走到自己的面前，向自己行礼的样子，刘宰辅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首辅大人毕竟是老臣的门生，为了避免有事公允，首辅大人还是选择避嫌的比较好！”

见到刘宰辅对着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刘瑞一的心中也有一点不好受。

没想到自己和老师，最终还是走到了这样的一步。

当年刘瑞一在刘宰辅的座下受教的时候，刘宰辅就曾经说过，身在官场除了秉持自己的本心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避嫌。

没想到曾经教会自己这个道理的老师，如今却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刘瑞一只是无奈一笑，转身朝着顾念歌行礼，“陛下，宰辅大人说的有几分道理。内阁同僚众多，微臣虽是首辅，但任职时间不长，不如让内阁的诸位同僚一同对这份圣旨进行辨认？”

顾念歌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

顾念歌原本只是想着将这件事情尽快结束，却没有想到会越来越麻烦。

好在这个结果很快就已经出来了。

“陛下，内阁诸位同僚辨认之后，这份圣旨上的印记都是真的，只是......”刘瑞一说到这里的时候，略带抱歉看了一眼刘宰辅，继续对着顾念歌行礼，“只是在内阁的档案记载中，并没有见到这份圣旨的记录。”

也算是刘瑞一聪明，能够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这样一个答案来化解这个问题。

甚至上所有的印章都是真的，就说明刘宰辅并没有说谎。

可内阁档案中找不到这份圣旨的记载记录，也不能证明这份圣旨就是真的。

顾国祖制，所有由君王下发的圣旨，都必须要经过内阁记载留档，这才能算是名正言顺，在顾国根本就不存在秘旨这一说法。

所以刘宰辅想要逼着顾念歌退位的这份圣旨，既不是真的也不是假的。

事情的局面再一次回到了最开始的一面。

只不过此时的顾念歌已经起了杀心。

她很清楚，若是自己一时心软，一而再再而三留着这个人，只怕日后此人还会生事。

虽说刘宰辅年岁已高，身子骨已大不如前，但此人的门生很多，保不齐就会发生什么意外。

“宰辅大人还有什么话要说！”

眼看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刘宰辅看似已经是没有选择，可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刘宰辅还有自己最后的一个杀手锏。

见到顾念歌如此嘴犟，刘宰辅只是冷笑，“公主不愧是出身军中之人，行事手段果然是杀伐果决！但是公主既然出生军中，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我顾国人人善战，是一个崇尚武将的国家。在军中，向来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见到有人赶在自己的面前班门弄斧说起军中的事情，顾念歌只是冷笑连连，不过顾念歌还是秉持着自己的教养，冷笑着回答，“军中不成文的规矩，若非直属将领，各军可认符不认将。”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当年顾念歌才能在玉龙军已经被废除的情况下，还能够召集大军，一路杀回殷都，解决了殷都的困境。

可顾念歌实在是不明白，一个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刀光剑影的文臣，在现在这种哦价格局面下，说出这句话的意义在于哪里？

此时殷都城内的禁军皆同从顾思安的指派，驻扎在城外不远处的，虽然是吴国的军队，但能够调遣军队的兵符在顾念歌的手中。

殷都周围的几个守城军，也全都是由曾经玉龙军旧部所率领。

即便是这个刘宰辅能够从什么地方召集大军，想要通过重重阻碍，直逼殷都皇宫，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就是所有人都在认为是不可能的这件事情，这个两鬓斑白的老人却做到了。

刘宰辅知道禁军当前是听从顾思安的指挥，但整整能够对禁军下达命令的还是前不久刚刚上任的禁军统领。

虽说这人之前也是玉龙军出身的人，但刘宰辅还是决定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