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五十军棍

空青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抬起头冲着顾念歌微微一笑，“阿姐怎么会这么想？”

看着空青一脸坦然的样子，顾念歌的脸上微微失神。

从她回到顾国经历了和楚无戈之间的那场大战之后，顾念歌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身边有多少人，或正面或侧面打问过她对楚无戈的感情。

就是因为那些人的咄咄逼人，或那些人对顾念歌的期望，让顾念歌强压下了自己心中所有的感情，将自己变成一个无情冷漠的人。

她原以为，空青也会和那些人一样，逼着自己给出一个明确的回答。

可空青并没有这样做。

见到顾念歌许久都没有说话，空青的心中也猜到了一些。

在他不在顾念歌身边的这段时间里，他虽然不知道顾念歌经历了什么。

但他知道，顾念歌一个女子，想要走到这一步，是多么艰辛的一件事情。

“若是换做青儿以前，或许也会和那些人一样，问问阿姐准备怎么处理和楚殿下之间的事情。但现在，青儿不会了。”

空青说完这话之后，眼神中闪过了意思和他这个年纪不相符的落寞和哀伤，顾念歌当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毕竟现在的空青，是一个刚刚经历了和心爱之人阴阳两隔的人。

现在的空青知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这个道理。

感情这个东西，从来就不讲道理。

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又要逼阿姐呢？

更何况，在空青的心中，他也是希望顾念歌最终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若是顾念歌心中已经真的无情，今晚也就不会出现在灵堂了。

空青知道，顾念歌之所以没有在灵堂现身，是因为她还没有确定下自己心中的答案。

寻找答案这件事情难过，本就是一个十分漫长的锅入。

否则，当初空青也就不会独自一人在外漂泊那么久了。

只是现在，顾念歌没有办法和当初的空青一样，做到一走了之去寻找自己心中的答案。

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顾念歌去处理去面对，空青现在能做的，就是在顾念歌的身边，陪着顾念歌度过每一个漫长的黑夜。

“青儿，你长大了。”

“是阿姐让青儿有了新的人生，如果阿姐愿意，日后就让青儿站在阿姐面前保护阿姐吧。”

空青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顾念歌的心中并没有感动，而是恐惧。

毕竟上一个在自己面前说这样话的人，现在就躺在前面灵堂的棺椁中。

见到顾念歌没有说话，空青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转移话题，“阿姐早些歇下吧，青儿先退下了。”

顾念歌看了一眼摆放在桌上的丧服，叹了口气转转身回到床边准备睡下。

明日注定是劳累的一天。

虽然不能亲自将思安送去梅山，但作为姐姐，她还是想亲自送思安一程，哪怕只是送到城门口也是好的。

次日。

“起灵~”

一声悠长的号令之后，几个人抬着棺椁从公主府走了出来。

顾念歌扶着灵位，在空青的搀扶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当送葬队伍走出公主府的时候，城中的百姓们早已经等候在道路两旁。

见到送葬队伍从公主府中走出来，甚至都不等府衙差役开口，百姓们纷纷自发跪在道路两旁，为顾思安送行。

顾念歌见状，心中一阵感动。

看来百姓们是真的喜欢思安这个孩子，倘若这孩子在天有灵，也应该能瞑目了。

城中所有人都在为顾思安送殡，主干道的一个茶楼中，楚无戈正坐在二楼看着送葬队伍缓缓经过。

楚无戈只是远远一看，就认出了走在队伍最前面的顾念歌。

许久不见，顾念歌的脸上已经看不到昔日的明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的坚毅。

那是历经很多事情之后才会有的改变，这让楚无戈的心中很是心疼。

明明自己曾经发誓，一定要让阿念开心，为什么事情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楚无戈只是坐在茶楼中默默注视着顾念歌，并没有出现。

等到送葬队伍从自己的面前慢慢走过去之后，楚无戈这才缓缓起身，拿着自己连夜找到的草药去了公主府。

此时的公主府守卫空虚，并没有人发现楚无戈的踪迹。

楚无戈轻而易举潜入公主府中，看着熟悉的环境，楚无戈只觉得一阵安心。

他曾经也曾在这里居住过，今日也算是故地重游了。

不同于之前的是，现在他在这里终于能够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那是独属于顾念歌的气息。

按理说，楚无戈放下草药之后就应该立刻离开这里。

可是院落中熟悉的气息，让他忍不住留恋。

楚无戈坐在院落中的石桌前，轻轻抚摸着石桌的桌面。

透过冰凉的触感，他仿佛看到顾念歌每天坐在这里静静看书喝茶的样子。

等到楚无戈回过神来的时候，前院已经传来了顾念歌熟悉的声音。

顾念歌正在和空青说着什么，因为距离隔得有点远，楚无戈听得并不真切，只是依稀听到了几个地名。

楚无戈甚至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听到了走进院落中的脚步声。

楚无戈知道，顾念歌现在还是不想要见到他的。想要离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之下，楚无戈只能慌乱中躲进一个房间中。

顾念歌和空青两人刚一回到院落，就看见了放在石桌上的草药，两人都明白，是楚无戈来过了。

空青只是想着有了这些草油，就可以好好调理顾念歌的身体，并没有多想。

可是顾念歌的脸上却明显出现了一丝不悦。

顾念歌生气并不是因为楚无戈，而是因为自己的公主府让一个这样出入自由，实在是不像话。

顾念歌立刻喊来了方才负责值守的侍卫，询问过后下令没人拉下去重责五十军棍。

顾念歌治军手段虽然严厉，却很少有这样重罚的时候。

五十军棍，这和要了半条命简直没有什么区别。

领头的侍卫头领见状立刻上前求情，可是顾念歌在听到求情话的时候，非但没有心软，眼神中反而闪过了一丝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