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我相信，那又如何？

顾念歌感受到楚无戈的拥抱，并没有回应也没有反抗。

但在这对于楚无戈来说，已经够了。

他何尝不知道，楚国上下都在盼着他能够早日将楚国的太子妃带回去，可对于他来说，只要他的阿念没有推开他，就已经够了。

方才楚无戈将顾念歌和刘瑞一的对话听得很清楚，他知道顾念歌不日又要亲自出征，只是她不明白，顾念歌这一次出征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一统六国！”

此时的顾念歌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想一心辅佐自己心爱之人的公主，现在的顾念歌已经有了自己的全新目标。

楚无戈闻言，松开了怀中的人。

“阿念......”

一统六国，这当中就包括楚国。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楚无戈知道，他和顾念歌之间存在误会，既然自己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顾念歌，自然是要当面将误会解开。

“阿念，若是我说当初我听闻你又一次战死沙场，殷都又危机四伏的时候，我急匆匆率兵攻入殷都，是为了替你守护住顾国，你可相信？”

其实这段时间，顾念歌也静下心来想了不少事情，也从其他的大臣口中得知，在自己没有返回殷都期间，一直都是楚无戈在以顾国驸马爷的身份处理政务。

而且在那段时间中，楚无戈也一直都是住在公主府中，并没有任何的越界举动。

“我相信，可那又如何？”

顾念歌终于转过身来面对楚无戈。

“如果当时我当真战死沙场，你即便是替我守护住了顾国，接下来又会怎样？你有准备怎么做？”

面对顾念歌的追问，楚无戈回答不出一句话。

这是很明显的事实。

如果当时顾念歌真的战死沙场，楚无戈能受得住顾国一时，却守不了顾国一世。

到头来，顾国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楚国吞并的命运。

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可世面对顾念歌的询问，楚无戈却没有办法将答案说出来。

看着顾念歌疏远的眼神，楚无戈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但他还是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阿念，你当真已经决定了要这样做了吗？”

楚无戈眼神中的失落，让顾念歌没有办法直视。

“是，我已经决定了。阿无，你从小四处为质，你应该知道，只有足够强大了，才能够保护自己身后的子民。你有自己想要保护的子民，我也有。可最终能够一统六国的人只有一个。在这个乱世中，我不攻打别人，别人就会来攻打我。既然我现在已经手握顾、吴两国大军的军权，这样的有利条件下，除了先下手为强，我别无选择。”

是啊，别无选择。

楚无戈又何尝不是呢？

这段时间以来，楚国连发数道圣旨，让楚无戈带领大军，趁着顾国内政不稳的时候尽快攻下顾国。

楚无戈以一己之力将楚国皇帝的圣旨拦下来，只是一个人默默承受着来自楚国的压力。

他只是想用一种可以兵不血刃的方式，让这个局面有一个改变。

可现在，顾念歌的话已经注定，他们之间迟早都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既然未来注定在战场上对峙，楚无戈只想要珍惜现在短暂的相处时光。

“阿念，你准备何时出发？”

“你方才不是都已经听到了吗？青儿需要三天的时间来调理我的身体，我也需要时间来做战略部署，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五日后准时出发。”

五日......

他们已经分别了许久，可对于楚无戈来说，能够有五天的时间来个自己的阿念相处，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阿念，这五天我留下来陪着你好吗？你放心，在你出征前，我会离开。回到我该去的地方。”

楚无戈的声音中是从来没有过的哀求，这样顾念歌没有办法拒绝。

见到顾念歌没有拒绝自己，楚无戈心中一喜，立刻上前拉着顾念歌，“夜里凉，我扶你早些回房间休息吧。”

两人双手触碰的瞬间，顾念歌的身体微微颤抖，最终还是点点头跟着楚无戈回了房间。

身穿一身孝服，头戴白花的顾念歌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我见犹怜。

顾念歌突然想起什么事情，转身走到自己床边，从床下拿出一套衣服。

见到那个衣服的瞬间，楚无戈大吃一惊。

虽然楚国和顾国的一些习俗不一样，但楚无戈幼年时期就在顾国为质，对于顾国的习俗多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

刺是顾念歌手中拿着的，并不是寻常的衣服，而是只有顾国太子才可以穿的蟒袍。

“阿念，你这是！”

顾念歌并没有理会楚无戈诧异的目光，只是拿过针线匣子坐在烛火下开始改衣服。

顾国的习俗和楚国虽然有很大的差别，但和代国基本是一样的。

就像空青所说，如果顾念歌想要师出有名，空青确实是那个最合适不过的由头。

既然这样，顾念歌自然要准备的充分一些。

还好当初顾承弘登基之后，许多他在东宫用过的物品，全部命人送到公主府，顾念歌这才能够找出一件太子蟒袍来改。

见到顾念歌并没有说话，楚无戈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他相信，他的阿念是一个做事周全的人，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肯定都有她自己的理由。

看着顾念歌在烛光下的身影，楚无戈突然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慌乱不安的内心，终于得到了平静。

楚无戈鬼使神差走到顾念歌的身后，轻柔为顾念歌捏肩。

感受到楚无戈的动作之后，顾念歌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随后轻声一笑低下头继续忙碌自己的事情。

两个人就这样在烛火下做着自己的事情。

两人的身影倒影在窗前，像极了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

前来为顾念歌送药的空青，见到窗户上的身影，愣了片刻，随后反应过来。只是默默上前将自己手中的药放在门口，轻声叩门，“阿姐，药好了，请阿姐趁热喝。”

房间内没有回应，空青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房门却突然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