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这又能怎么样

现在的空青和以前相比已经成熟了不少，能够让空青感到困惑的事情，肯定不是一件小事。

顾念歌也是一副十分认真的样子看着空青。

见到顾念歌真诚的目光，空青深吸一口气，冲着顾念歌微微一笑，“在今晚之前，这个问题却是萦绕在空青心中许久，只不过现在青儿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听完空青的话之后，顾念歌立刻意识到，空青所说的事情很有可能和自己有关。

顾念歌也是一个洞察人心的高手，仅仅通过空青的眼神，她的心中就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不过顾念歌还是忍不住开口确认。

“青儿是想要问我，对于未来，阿姐心中究竟有何打算，是吗？”

空青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顾念歌低头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长枪，伸手抚摸长枪。

枪尖微微翻出寒光，提醒顾念歌，现在的顾念歌早就已经不再是可以退居幕后的公主，现在的局势，即便顾念歌心中不愿意，她也必须要站出来，承担起自己的指责。

“眼下就只剩下一个楚国还没有攻破，阿姐自然是要攻破楚国一统天下。这一战，我必须亲自前往。”

虽说经历了皇后薨逝的事情之后，楚国的实力已经大打折扣。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入境出于国丧期间的楚国，实力还是不容小觑。

顾念歌当然知道穷寇莫追的这个道理。

但她也很清楚，楚国不除，天下局势就没有办法做到真正的统一。

即便是她和空青两人念及私情，放弃了攻打的楚国的念头，先不说他们身后的臣民会不会有想法，顾念歌首先就过不去自己的心。

虽然顾念歌戎马半生是个征战杀伐之人，但在顾念歌的内心深处，她最厌恶的就是战争。

她曾经看过了太多的战后焦土，她知道一场战争，对于那些无辜的百姓来说就是灭顶的无妄之灾。

顾念歌如此大动干戈想要一统六国，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战火彻底平息。

今日，就算她因为私心，放弃了攻打楚国的念头。

他日之后，等到楚国有了喘息的机会，以楚无戈的性格，肯定会卷土重来。倒是侯顾念歌就会陷入被动的境地。

“楚国的实力虽不如从前，但其底蕴深厚，不容小觑。我们若想一统天下，就必须在楚国尚未恢复元气之前，给予其致命一击。”顾念歌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空青，“这一战，我不仅要亲自前往，还要带领最精锐的部队，确保万无一失。”

“是因为楚殿下？”

空青直截了当说出了这件事情，顾念歌也没有想到空青会说的这么直接。

好在此处并没有别人，顾念歌也不用再假装坚强。

“是，因为阿无。”

如果说在这个世界上谁最了解顾念歌，那绝对不是顾念歌自己，而是楚无戈。

翻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

楚无戈虽然没有什么上战场的经验，但论起谋略，确实没有几个人是楚无戈的对手。

顾念歌担心，若是换了旁人率兵前往，可能会中楚无戈的全套。

战争确实是一场游戏，一场会死人的游戏。

不管是哪一方，都经不起任何的尝试。

最重要的是，顾念歌了解楚无戈的脾气。

即便是必败无疑的局面，楚无戈也绝不会轻言放弃。顾念歌已经预料到了最终的解决，肯定是楚无戈以身殉国战死沙场。

如果说这是他们两人之间既定好的宿命，没有办法改变结局。顾念歌宁可是自己亲手去结束楚无戈的生命。

顾念歌的语气平静的就像是一潭死水，但就是这种毫无波澜的平静，让空青感受到了顾念歌心中的纠结和绝望。

“然后呢？”

面对空青的询问，顾念歌彻底愣住了。

是啊，然后呢？

等到天下统一之后，顾念歌应该怎么做？

成为第一位开创盛世的女皇吗？

顾念歌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这样做了，必然会遭受臣民的非议。

顾念歌不是没有力排众议独揽大权，以顾念歌的能力她完全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可独揽大权之后呢？她又该怎么做？

身为至高无上的帝王，顾念歌要面对的就是身边空无一人的孤独。

见到顾念歌低头不语的样子，空青继续追问，“阿姐难道真的甘心吗？”

顾念歌苦笑，“不甘心又能怎样？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空青知道这段时间以来，顾念歌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多到足以改变顾念歌的性格。

以前的顾念歌，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乖顺接受命运安排的人。只要是她想要做的事情，即便是天下人反对，她也会孤注一掷。

可现在，顾念歌变得毫无生气，只是被命运推着走。

见到顾念歌这样的转变，空青的心里很是难受。

空青自然明白，等到战局尘埃落定之后，坐在那个宝座上的人，总有一天会被权利慢慢吞噬，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反正自从幺幺死了以后，空青就已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躯壳，自然也就不会再担心什么。

所以空青想要以自己的余生，来换取顾念歌的自由。

但这件事情，必须要顾念歌的配合。

“阿姐，若是我说这件事情阿姐有别的选择，阿姐会怎么选？”

空青的这一句话，让顾念歌心中微微松动。

但顾念歌还是摇了摇头，“青儿，你别开玩笑了。阿姐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改变的。”

面对顾念歌这样拙劣的谎言，空青毫不犹豫揭穿了顾念歌。

“阿姐若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定，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就连顾念歌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的摇摆，所以当她听到空青的这句话是，脸上也出现了少见的迷茫表情。

见到顾念歌这个样子，空青倒是笑出了声，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

“以阿姐的雷霆手段，若是阿姐真的已经下定决心，当时就不会擅离大军前往楚国，或者说阿姐当时就不会因为楚国国丧的事情，转而去攻打越国。可是阿姐不仅下令放弃对楚国的进攻，还前往楚国为楚国皇后送殡。现在还来到了这里，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阿姐心中始终放心不下楚殿下吗？”

空青鲜少会出现这样咄咄逼人的一面，可气势却不输顾念歌半点。

面对空青的质问，被说中心事的顾念歌恼羞成怒。

“是！我确实没有办法放下阿无，可这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