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两相煎熬

“殿下，末将乃是守城将领，自然是要与城池共存亡，断断没有弃城逃离的道理。让末将留下来吧。”

还不等楚无戈反应过来，守城将身后的将士们也振臂高呼出同样的话语。

见到这样的场景，楚无戈的心中突然十分感慨。

他突然能够理解顾念歌，为什么本应该是金枝玉叶的公主，不在皇宫中享福，而是喜欢待在军营中和将士们同吃同住。

因为这一刻楚无戈终于明白，相比朝堂上的波诡云谲，战场上看似凶险万分，实际上却处处都有转机。

楚无戈点点头，允许了大家跟在自己的身后，转身登上城墙。

看着城池周围密密麻麻的五国联军，心中默默叹气，不知这一战会不会出现转机。

接下来的几天礼，将城池合围的五国联军依旧没有动作，这让坚守在城中的楚无戈倍感迷茫，几番派出去的探子也没有传回什么有效的信息，甚至连敌方的主将究竟是谁都没有打探到。

当楚无戈知道敌方主将不明的这个消息时，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恐慌当中。

楚无戈原以为，自己千里迢迢赶来边城，能够见到顾念歌最后一面，并且用自己的一条命换来楚国百姓的安宁。

却没有想到会是现在的这个局面。

其实楚无戈也不难猜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毕竟现在的顾念歌已经不再是一国将领，而是五国的君王。

身为君王，哪有这么多时间亲临战场呢？

在这个乱世之中，从来就不缺乏将帅之才。那些人以前之所以并没有被人注意到，是因为顾念歌的名气实在是太过响亮。

如果没有顾念歌，那些人也会是大杀四方的将领。

虽说以前大家都是各为其主，但有一件事情在所有人心中都已经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那就是大家都很欣赏顾念歌的才能。

所以当各国渐渐走向末路的时候，大家除了对自己国家即将覆灭的事实感到惋惜之外，对于顾念歌的招安，并没有丝毫抗拒。

现在顾念歌的手下，可以说是英才济济，随便派出来一个将领，再这样的绝对优势之下，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直达楚国王都。

楚无戈以为，对方的主将迟迟没有出现，是因为顾念歌还没有决定好由谁来主导这场战役。所以楚无戈也立刻调整了自己的作战策略。

若是换了一个人前来，恐怕自己以身殉国的计划不能顺利实施。

因为大军主将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擅自做主决定是否接受降城，若是遇到一个犹豫不决的主将，或许还会飞鸽传书请旨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万一遇到一个莽撞冲动的将领，楚无戈所有的计划只能泡汤。

楚无戈虽然没有在军中驻扎很长时间，但他也知道，军中最不缺的就是鲁莽冲动的人。

一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楚无戈也不免冷汗直流。

在数十万臣民的性命面前，监国太子这个看似尊贵无比的身份不值一提。

为了能够确保百姓不受战火纷扰，楚无戈当机立断放下自己的身份，修书送往敌方阵营，希望能够和对方主将面谈。

可是这封书信送出许久，迟迟都没有得到回应。

并不是对方不愿意和楚无戈面谈，而是大家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究竟让谁去和这位敌国太子面谈。

因为在这个五国联军中，他们都只是副将。

真正的主将此时不知身在何方。

楚无戈焦急万分的时候，顾念歌正在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痛苦。

当顾念歌做出决定，希望等到战事平息之后以假死的方式原理朝堂，空青就告知了顾念歌一个噩耗。

那就是那味草药的副作用。

若是换做常人服用，并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副作用，最多就是头晕目眩几天。

可顾念歌的身体情况早已经不如常人。

即便是有空青精心调配草药，顾念歌最终都还是逃不过草药的副作用反噬。

为了能够帮助顾念歌尽可能减少痛苦，空青正在帮助顾念歌调理身体。

空青知道，现在大军已经压境，这件事情已经不能再拖，若是采用寻常的调理之法肯定是不行的。

特殊时期，只能采用特殊手段了。

空青和顾念歌说了自己的方案，以金针封穴，用汤药辅之，用内力催之，强行改变顾念歌体内脉络的走向。

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才能让顾念歌的身体看起来与常人无异，能够经受得起假死药的副作用。

起初的时候，顾念歌还有些犹豫。

并不是因为她担心强行改变脉络走向，会让自己没有办法享受常人之寿，而是因为她知道，以内力催之，更改脉络走向，这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挑战。

空青这孩子，虽然现在也是有一点武艺傍身的，但终究不是从小习武的功底，内力方面始终有所欠缺。若是让空青帮自己运输内力，空青这孩子的身体恐怕会吃不消。

当空青听到顾念歌拒绝的话语时，立刻就猜到了顾念歌实在顾及什么。

空青只是低头一笑，“阿姐多虑了，青儿有自知之明，深知自己的功力不足以帮助阿姐运气，所以运功之人另有人选。”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顾念歌也有些诧异，她实在是想不出，如今还有谁能够站出来这样帮助自己。

等到看清来人的时候，顾念歌也是满脸的惊讶。

一身官服的阿蛮站在顾念歌的面前，所不是开口向顾念歌请安，顾念歌当真是没有认出来，这个人居然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阿蛮。

在顾念歌的印象中，阿蛮一只都是那个跟在吴子言身边的暗卫，嫌少露面。即便是露面，也总是一身黑色劲装不苟言笑的样子。

如今一身鲜亮朝服，眉眼含笑的样子，到像极了一位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又有谁能够想到，眼前这个谦谦公子模样的阿蛮，居然会是一位杀人不眨眼，手段凌厉的主呢？

见到顾念歌满眼惊讶的样子，阿蛮也有些不好意思。

“主子何必这样看着我？”

即便空青和阿蛮两人不说，顾念歌也知道，空青是准备让阿蛮为自己运功。

虽说以阿蛮的功力，是完全可以的，但顾念歌还是有些不放心。

眼看顾念歌想要拒绝，阿蛮连忙开口劝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