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只是在演戏

五天的时间，对于楚无戈和顾念歌两个人来说都是十分漫长的时间。

楚无戈不知道顾念歌说的究竟是真是假。

毕竟现在的顾念歌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顾念歌即便有大军的追随，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公主。

可现在，顾念歌已经不再是一个公主，而是未来的君王。

虽然他们两个人没有变，但他们两个人身份的转变，让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和一个不受宠的公主联姻，听起来倒是一件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

一个太子和一个掌管大军的护国公主联姻，在任何人的眼里都会是一个强强联合的结果。

可现在，一个亡国之君和一个一统天下的君王联姻，听起来实在是有些荒谬。

啪！

一旁的灯芯爆开，将楚无戈思绪拉回现实。

桌上放着两样东西。一样是楚无戈亲手写的降书，另一个是顾念歌亲手写的婚书。

命运的选择权，最终还是交到了楚无戈的手中。

另一边的顾念歌在军营中也是辗转反侧。

当军中的将士们听到空青下旨让顾念歌与楚国太子楚无戈联姻的时候，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场大战已经持续的太久了，大家的心里都在盼着能够在一些结束这样的局面，让生活尽快回到正轨。

而楚无戈和顾念歌两人联姻，就是结束战乱最好的契机。

再加上他们两人本就有婚约在身，如果不是因为当初顾国突发内乱，他们两人早就是佳偶天成。

现在兜兜转转一圈下来，事情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局面，这也算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缘分了。

军营中随处可见表情轻松的士兵，大家都在兴高采烈探讨着大战结束之后的计划。

这些话语落在顾念歌的话语中，顾念歌的心中却没有半点轻松，相反，顾念歌的心中是前所未有的迷茫。

身为主将的顾念歌，在从前的战役中，不管面对什么样的困境，她都已经习惯了占据主动权。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将事情的选择权交到别人的手中，这还是顾念歌第一次面对。

顾念歌坐在主营中，拿着手中一式两份的婚书，目光复杂。

阿蛮刚刚收到刘瑞一传来的消息，立刻赶来将消息告诉顾念歌。

“主子，刘大人他们马上就到了，送亲队伍还有三日的时间就可以抵达此处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顾念歌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顾念歌淡淡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婚书上，仿佛没有听到阿蛮的话。阿蛮有些担忧地看着她，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一定十分复杂。

“主子，这婚事……”阿蛮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顾念歌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疲惫：“阿蛮，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这场婚事，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它关系到天下大局。这场联姻是结束战争的关键，我不能因为个人的情感而影响整个天下的和平。”

阿蛮叹了口气，她知道顾念歌说得没错，但看着她如此为难，她还是忍不住心疼：“主子，您真的决定了吗？楚殿下他……”

“我知道楚无戈是什么样的人。”顾念歌打断了阿蛮的话，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他有他的骄傲，也有他的无奈。这场联姻，对他来说或许是一种屈辱，但对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顾念歌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轻轻划过楚国的疆域：“楚国虽然已经衰弱，但它的百姓无辜。楚无戈一定会想尽办法让百姓们免受战火之苦，即便是我今天向他提出了联姻的事情，他也还是有可能会选择以身殉国。阿蛮，现在只有你知道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到时候如果真的出现了什么意外，也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阿蛮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主子，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按照您的吩咐，做好一切准备，绝不会让楚殿下有什么意外。”

当初阿蛮没能改变吴子言和影子的结局，这件事情一直都是阿蛮心中的一个心结。

现在同样是有情之人，阿蛮说什么也不会让当初的悲剧重蹈覆辙。也算是对自己心中遗憾的一种弥补。

顾念歌微微一笑，转身看向阿蛮：“阿蛮，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但你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阿蛮听到这里，心中微微一松。她知道顾念歌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被情感左右的人，她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楚无戈和顾念歌两人之间感情深厚，为什么顾念歌都已经主动递上了婚书，楚无戈还是会有反悔的可能？

这实在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另一半营帐中，楚无戈看着面前的婚书，最终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楚无戈只是走到自己的铠甲面前，取过佩剑，坐在烛火下面无表情擦拭佩剑。

行之走进营帐，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先是一惊，随后也冷静下来。

他知道，主子这是做出了抉择。

楚无戈将佩剑擦拭完之后，走到营帐外面，抬头看着天上的圆月。

“楚无戈，你真的愿意这样吗？”他自问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

楚无戈当然是愿意迎娶顾念歌的，他做梦都想要和顾念歌长相厮守。可绝不是这种情况下迎娶顾念歌。

从他们两人年幼相识到现在，他一直都以一种平等的身份爱着顾念歌。

可现在，如果五天后自己真的打开城门迎娶了顾念歌，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将会发生变化。

至少楚无戈没有办法说服自己的内心，以一种臣服的方式去爱顾念歌。

所以楚无戈想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用自己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

当楚无戈下定决心的时候，另一半营帐中已经睡下的顾念歌，像是收到了心灵感应一样突然惊醒。

顾念歌起身走出营帐，奔走到高处，看着不远处空荡荡的孤城。

“阿无，我该怎么才能让你知道，我这样做只是在演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