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故技重施

顾念歌甚至都还没有开口吩咐，那些站在身后的将士们就已经明白了顾念歌要做什么。

昨夜副将急匆匆下令，让大家去准备那些奇怪东西的时候，有些聪明的人就已经猜到了会有今日的事情。

如今，一身青衣装扮的顾念歌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更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众人二话不说，拿起昨日连夜准备好的东西，朝着军营外走去。

见到这个场面的时候，顾念歌也愣了一下。

当顾念歌的目光和副将的目光发生对视的时候，紧紧只是一个眼神交汇，顾念歌就已经心知肚明。

这就是他们在军中培养起来的情谊，很多事情不需要明说，只需要一个简简单单的眼神，就能够知晓对方的心意。

大家在这个地方已经驻守多日，对附近的环境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离开军营之后，众人很快就找到了最适合搭建戏台的地方。

短时间内要搭建一个建议戏台，在旁人看来或许是一件难于登天的事情，但在这些征战杀场多年的将士们看来，并非一件难事。

就在大家搭建戏台的时候，城墙上的正在闭目养神的楚无戈并不知道不远处的嘈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满心烦忧的楚无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紧闭双眼思考着自己的未来和楚国的未来。

倒是一旁的行之，全程看着那些将士们的一举一动。

起初，面对对方阵营将士们突然冲到城下的举动，行之也十分不理解。

直到看着那些将士们的一举一动，戏台初具雏形的时候，行之更是一头雾水。

行之不知道城墙下的那些人要干什么，但他能够确定的是，那些人并没有恶意。

眼睁睁看着一个简易的戏台已经搭建完毕，城墙上的主仆二人还是无动于衷。

直到行之见到对方的营地中走出一个人影，那人骑在马上，缓缓朝着这边走过来，走近的时候才能依稀认出那是一个女子的身影。

尽管行之并没有认清来人究竟是谁，但对方是女子的身份就足够让行之兴奋。

“主子您快看！”

听到行之有些颤抖的声音，楚无戈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长时间闭着眼睛的楚无戈，猛然睁开眼睛，一时间没有适应那么强烈的光线刺激。

楚无戈下意识眯起眼睛。

只看见一个女子正逆着光，骑在马背上，手持长枪，缓缓朝着自己走过来。

哪怕楚无戈没有看清楚来人的面容，他也知道，那是自己的阿念。

见到楚无戈的嘴角挂上了一抹浅浅的笑，行之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从昨夜开始，自己主子就衣服愁眉不展的样子，为什么突然笑了。

更加让行之感觉奇怪的是，顾念歌为什么会穿成这个样子。

“主子，公主这是唱哪一出啊？”

“替父从军。”

楚无戈说完之后，身后的行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在原地傻傻看着城墙下众人的一举一动。

顾念歌来到戏台前，翻身下马登上戏台，即便没有锣鼓班子，顾念歌还是一个人站在戏台上唱起了那个既陌生又熟悉的旋律。

即便当初顾念歌流落青楼，但她说到底是出身军营的武将，在那段靠着唱戏以色取人的时光中，顾念歌最喜欢的还是这一出武戏。

顾念歌今日之所以会选这一出戏，不仅仅是因为在众多的戏曲唱段中，顾念歌只记得这一出。更重要的是因为......

“当初我在吴国为质的时候，我与她第一次见面，她当时唱的就是这一出戏。”

行之只知道楚无戈和顾念歌两人在吴国的时候有过一段奇特的缘分，却没有想到是这个样子。

两人相隔有一段距离，楚无戈根本就听不到顾念歌的声音，只能看到顾念歌的动作。

看着顾念歌在戏台上的一招一式，楚无戈直觉的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在吴国京城的那段时光中。

那个时候，他只不过是一个在别国为质的落魄皇子，而那个和自己夜夜缠绵的只不过是一个青楼女子。

那时候他不需要考虑身后的家国百姓，只要眼前的人开心，就是他最大的愿望。

楚无戈的身体也渐渐放松下来，看向顾念歌的眼神中没有了先前的痛心疾首，只剩下了满满的爱意和怀念。

在戏台上专注唱段的顾念歌，根本看不清楚无戈脸上的表情，但顾念歌能够清楚感觉到，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正在发生某种变化。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当顾念歌唱到那一句‘吴宫美人曾演阵，秦凤女子善知兵’的时候，手中的动作原本应该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回马枪。

可顾念歌手上的动作，却出现了一丝犹豫。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动作的事物，他们两人才会在揽月楼中相遇，也就有了后面的故事。

顾念歌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长枪。

从此逝拿在顾念歌手中的并不是唱戏时用到的道具木枪，而是十分沉重的玉龙枪。

顾念歌看了一眼坐在城墙上一动不动的楚无戈，心中有点犯难。

按照顾念歌原本的预想，她觉得当自己出现在戏台上的时候，楚无戈至少会受到触动，从城墙上走下来，却没有想到，楚无戈依旧稳如泰山坐在城墙上。

搭建戏台的位置，距离城墙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在这样的距离下，顾念歌想要重现当日初见的场景，恐怕是有些困难。

端坐在城墙上的楚无戈完全不知道，此时的顾念歌在想什么，只是一个人想着曾经的事情。

楚无戈见到顾念歌突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下意识起身上前两部，想要表达自己的关心。

只见顾念歌仅仅是停驻片刻之后，突然朝后腿了两步。

这个动作是原本唱段中根本就没有的，所以当楚无戈见到顾念歌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也是觉得十分奇怪。

楚无戈并不知道，此时的顾念歌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两人相隔甚远，楚无戈看不清楚顾念歌脸上决绝的表情，但能看的清顾念歌的动作。

楚无戈眼睁睁看着顾念歌手中的长枪，朝着自己的方向飞了过来。

行之并不知道楚无戈和顾念歌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只是见到长枪朝着他们的方向飞过来，整个人凭借下意识反应护在了楚无戈的面前。

却没有想到，楚无戈只是抬手制止了行之的动作，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顾念歌的力度控制的很好，玉龙枪饿就像当初的木枪一样，在楚无戈插进楚无戈脚边的地上，最终咣当一声倒在楚无戈的面前。

直到这一刻，楚无戈终于明白，顾念歌为什么要大张旗鼓做出遮掩过的事情，原来是为了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