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无处可去

两人想要当面和顾念歌询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应该说顾念歌一直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每当两人想要询问顾念歌的时候，顾念歌总是会用其他事情作为借口来回避这个问题。

可就是顾念歌这个异常的行为，更加让他们两人确定，顾念歌肯定还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直到楚国旧臣的事情已经全部安顿完毕，三人准备返回的时候，楚无戈终于忍不住找了个机会和顾念歌好好谈谈这件事。

当顾念歌从驿站房间中走出来，见到偌大的驿站院落中只有楚无戈一个人的时候，顾念歌就知道自己今日是横竖都躲不过去了。

顾念歌环顾四周，确认驿站院落中只有自己和楚无戈两人之后，索性坐在了廊下的栏杆上，等着楚无戈开口询问自己。

当楚无戈问出自己心中的话之后，顾念歌也愣住了。

顾念歌原以为楚无戈会询问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却没有想到，楚无戈居然会询问，等他们回到京城的别院之后，身边若是不留伺候的人，顾念歌愿不愿意。

顾念歌没有想到楚无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刚刚打水回来的行之，听到楚无戈的这句话之后，手中水桶掉落，撒了一地的水。

“主子，可是行之做错了什么事情？”

见到行之一脸慌乱的样子，楚无戈也觉得有些头疼。

自己还没有弄清楚阿念的心中所想，这个时候又冒出来了一个行之。

眼前的两人皆是一脸茫然看着自己，楚无戈突然觉得，原来做一个寻常百姓也会面对无尽的烦恼。

两相比较之下，楚无戈还是决定先安顿好心思单纯的行之比较简单。

楚无戈抬手将行之唤到了自己面前。

“如今大局已定，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我实在是有些厌烦了，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机会，我也想要体会一下寻常人的生活。你自幼跟在我的身边，现在也是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了。去寻找你心目中的理想生活吧。”

当顾念歌听到楚无戈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中有隐隐约约有了预感，或许楚无戈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计划。

所以楚无戈才会像自己对待阿蛮那样对待行之，给行之一个自由选择的机会。

只不过，行之和阿蛮的情况有些不一样。

阿蛮自幼跟在吴子言的身边，当初吴子言和影子两人双双殉情之后，阿蛮没有殉主而去，完全是因为吴子言将阿蛮的令牌交到了顾念歌的手中。

从阿蛮的角度来看，吴子言的这个举动，相对于是为阿蛮重新选定了一个主人。

身为暗卫的阿蛮，不得不跟随顾念歌。

可在阿蛮的心中，他对于顾念歌终归是没有什么情谊的。

所以，当顾念歌将阿蛮的令牌交还给阿蛮，让阿蛮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时，阿蛮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留恋的样子。

行之不同。

行之从小就跟在楚无戈的身边，陪同楚无戈一起四处为质。

在楚无戈最难熬的那段时光，都是行之陪在了楚无戈的身边。

从某种角度来说，行之才是楚无戈生命中陪伴楚无戈时间最久的那个人。

他们两人名义上虽是主仆，可论起情谊，他们两人的情谊早就已经超过了亲人。

可以说，他们两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而且行之之所以跟在楚无戈的身边，起初的时候确实是因为行之的卖身契还在楚无戈的手中，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契约时间早已到期。行之现在完全是心甘情愿跟着楚无戈。

想让行之离开，恐怕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

果然，当行之一开口，顾念歌心中的猜想就得到了验证。

“主子的意思，属下都明白。只是属下早已经是无处可去，无人可依的可怜人，除了跟随主子，属下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对于行之的这个回答，楚无戈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

楚无戈只是摇头微微一笑，“无处可去？”

楚无戈笑着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锦盒交到行之的手中。

“这里面是你曾经托我帮你保管的房屋地契，现在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行之想要拒绝，却被楚无戈无情打断。

“东西我看过了，你小子这么多年也没白抠门，居然能攒下这么多月例银子，这些东西虽然不能让你锦衣玉食，却也能保你衣食无忧。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也该过一过安稳日子了。”

见楚无戈态度强硬将盒子塞到自己的手中，行之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如果是在以前，行之肯定会毫不犹豫接下东西离开，可自从那人走了以后，行之对未来所有的希望，都已经破灭了。

即便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或许在别人眼中，喜儿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婢女，刻在行之的心中，那个总是和自己打打闹闹的丫头，就是自己的未来。

现在的行之整日就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在楚无戈的身边，用各种繁杂的事情占据自己全部的时间。

这有这样，他才能避免想起那个小丫头。

手中锦盒装着的房屋地契，原本是行之为他们两人日后准备的。

可现在，女主人已经不在了，曾经梦想中的家园，对于现在的行之来说，就是一个炼狱。

行之思索再三，最终还是将手中的锦盒交到了顾念歌的手中。

见到行之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顾念歌也是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行之会好端端的将东西递给自己，虽说现在她和楚无戈已经成婚，可说到底，行之终究楚无戈的属下，去留的决定权，怎么也不应该由顾念歌说了算。

见到顾念歌不肯收下东西，行之慌忙解释。

“公主别误会，先前在边城的时候行之没有为两位主子的大婚送上贺礼，这些东西，就当是我对两位主子的祝福。”

行之也算是拎得清，既然是送给他们二人的贺礼，自然是要交给顾念歌的。

只不过，空青为顾念歌陪嫁的封地已经够多的了，听了楚无戈方才说的话之后，顾念歌也知道行之攒下这些东西并不容易，自己也不好意思收下。

见到顾念歌将东西还回来，行之却固执没有收下，反倒是说了一句让顾念歌心如刀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