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陪酒女
莫黎脸上浮现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情,她停下脚步,伸手摸了摸宋亚轩的额头,慢慢开口,“轩轩,你也没发烧啊,怎么会把杨漾和张真源对比呢。杨漾跟我说话的时候多温柔啊,不像张真源……”
“张真源对你挺好的。”宋亚轩抿了抿唇,又说,“杨漾和你才见一面,谁对不熟的人会凶巴巴呢,你说是吧。”
她没说话,好像在想些什么。
晚自习是语文课,老师在讲文言文,宋亚轩望向窗外,发现月色正浓,窗帘还没拉上,玻璃上映出他的脸。
如果刘耀文在,应该会说,“拉上啊,又不影响上课。”
宋亚轩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总会是想到刘耀文。
刘耀文已经将近一周没来上课了。
他在上课时间居然都会突然想起他。
这让他有些不快,因为他不相信自己是喜欢刘耀文的。
而且,刘耀文曾经喜欢的,是女装后的自己。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刘耀文不是同性恋。
即便他自己喜欢同性,刘耀文也不会喜欢他。那他的喜欢其实也没有意义。
所以他决定,再也不去想关于刘耀文的一切事情。
现在最首要的,还是缓和自己和母亲的关系。他并不奢求母亲能在以后接受自己穿女装的事实,又抑或是接受他是同性恋的事……他只希望还可以陪在她身边,哪怕只是照顾好她。
因为他现在只有这么一个至亲了。
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路过超市,他还买了点精肉和彩椒,想着明天周六,可以在家炒青椒肉丝给母亲吃。
从书包内层拿出钥匙,对上钥匙孔,拧开后打开了玄关的灯。
家里没有一点烟火气,在炎热的夏季都显得格外冷清。
母亲还没出门,房门半掩,正坐在自己房间的梳妆台上化妆。
他试探性探头,望了一眼她,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却始终没勇气启口。
放下书包,慢慢吞吞的走到了房门外,刚想说点缓和气氛的话,她却突然放下口红,一转头,四目相对。
她好像无视了他。什么也没说,直接移开视线,从架子上拿起包包就出了门。
甚至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余光都没撇到他。
宋亚轩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刺穿了,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几乎是拖着身子走回房间的,蜷缩床的一侧,眼泪沿着脸的轮廓流到嘴边。
好苦。
和他这十几年的人生一样苦涩。
几乎是一夜无眠。
再次睡觉的时候是早晨六点半,他定了个十一点的闹钟,这个时间正好可以做饭炒菜,母亲回来的时候可以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他睡的太沉,没听见反复震动的闹钟。
有点心虚的走出门外,朝客厅环视了一遍,却发现玄关处都没有母亲换下来的鞋以及外套。
这足以证明母亲还未归家。
这让宋亚轩有点疑惑和担心。
因为母亲的工作时间就是晚出早归,一般都是中午时间段会回家,最晚也会在十二点前回家,但这次,却迟迟未曾回家。
他不禁想起母亲工作的场所是娱乐会所,她是一个陪酒女。为了生计只能在灯红酒绿的夜晚被灌地不省人事,然后在第二天回家的时候喝上他煮的醒酒汤。他一直在熬醒酒汤,就为了可以让母亲醒来的时候,胃和脑袋都能舒服点。但他似乎已经忘却,所谓的娱乐场所,并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里面来的人形形色色,分辨不出好坏。
他担心母亲的安危,他害怕她出事。
但又怕自己的想法太极端,所以他决定等到太阳下山,如果这个时间点她还没回家,他就去找她。
因为过度担心,所以胃隐隐最疼,吃不下一点东西。
他就这么蜷缩在沙发上,百般无聊的盯着墙上的挂钟,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滴滴答答的声音在此时变得格外的刺耳,一点点的渗进他的大脑里。
终于,从窗外洒进客厅的橙黄色暖光慢慢消逝,时针开始走向六。
他站起身,穿上外套,毅然决然的独自一人前往母亲工作的场所。
这是他第一次进夜总会。
他后悔穿着很青涩的衣服,因为一眼就能看出是个学生——
所以他直接被拦在了门外。
夜晚的街道上灯火阑珊,宋亚轩心里充满了忐忑不安。
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有个大背头,穿着时尚的男人刚从豪车里下来。
宋亚轩起先没认出是马嘉祺,看了好几眼才半信半疑的走上前,发现真是马嘉祺,他既是惊讶于马嘉祺会来这种娱乐场所,又是把能进夜总会的希望寄托于马嘉祺。
他从那天后再也没去过马嘉祺的咖啡店,主要是他不能和马嘉祺有过多的接触,接触越多,自己的破绽就越多,迟早有一天会露馅。但他没想到,他们俩还能再碰上。
不能想那么多了,被发现就被发现吧,反正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他最亲密的发现了,现在无论谁发现他的秘密,都已经没那么重要了,这种心态应该就是所谓的,破罐子破摔。
所以他鼓起勇气走上前,问他能不能带自己一起进去。
马嘉祺语气还是很温和,但他的脸色却不是很客气。
“既然是学生,要进去又要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这个语气像是在问他,你是想去卖吗,还是去买。
他一瞬间就委屈巴巴。
“我进去找我妈。”
马嘉祺看他可怜,就带去进去了。
进去后,无论是门卫还是前台,对马嘉祺都很客气的打招呼,他似乎是这里的常客。
“你妈妈叫什么?”马嘉祺问。
“宋婉枝。”宋亚轩低声地说,随后又补了一句,“她在这里工作。”
马嘉祺笑得很官方,轻声问前台小姐,“有没有一个叫宋婉枝的女士在这里工作?”
“你是说一个中年的陪酒女吗?”
马嘉祺扭头看向宋亚轩,似乎是在等他答复。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别人说自己的母亲是陪酒女,他的头埋地很低,他突然有点难过。
但他还是低声的回答,“是的,”
“我听说她好像是在今天下午被送进了医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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