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以后我们

晚上的视频通话打了挺长时间，倒不是秦序檀，于墨两人说了多少话，而是秦默尧一直在跟于墨碎碎念的说话。

小孩坐在岛台上举着手机高兴的手舞足蹈，于墨也只能在手机晃悠的镜头里看到秦序檀系着卡其色围裙做饭的背影。

两人偶也说几句话，直到青椒肉丝面出锅，秦序檀才从秦默尧手里拿过手机，跟于墨正儿八经的聊天。

叔侄俩一同坐在桌子的一边吃饭，手机就用支架撑在面前。

于墨看着两人吃饭，很没出息的咽口水。

秦序檀看到了，笑着问他，“饿了吗？”

于墨舔舔嘴唇点头，“我没有吃晚饭啊，现在看到你们俩吃东西我也好饿啊。”

于墨不怎么会做饭，反正离爸妈家很近，所以经常去爸妈家干饭，也偶尔去贝屿家吃饭。

实在不想出门的时候，就自己煮些速食吃。

于墨掰着手指头数完，最后就连自己都不可置信的“哇”了一声。

“哇，这么一看我的脸皮真的有一点点厚呢。”

他说着，神色还无比认真，秦序檀又被他逗笑。

“墨墨不怎么会做饭吗？”

“嗯。”于墨抱着抱枕点头。

“我曾经也试着做过啦，不过就是好像没有这方面的能力，怎么做都不好吃。”

秦序檀默默听着，慢慢回应，一顿饭很快吃完，一直到洗碗的时候俩人的视频也没有挂断。

秦默尧这会儿正在客厅看动画，厨房里就剩下开着视频的秦默尧。

于墨絮絮叨叨的说话，话题突然就转到了昭承有哪些好吃的。

把自己经常去的那几家好吃的老店一一数过，于墨嚼巴嚼巴嘴里的软糖。

“这几家店位置都不好找，就在那种犄角旮旯，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些里面的哪一个。”

秦序檀摇摇头，把洗碗的擦布洗干净放进沥水槽，“不知道，我……”

说到这，秦序檀双手撑着洗碗槽两边，稍微停顿了一下。

“我是，十五岁离开的昭承，所以，没怎么在昭承逛过。”

这理由说起来也不算牵强，十五岁的孩子，面临学校的课程，作业，升学。

想要保持好成绩本来也不容易，更不用说面对升学的强大压力。

虽然最后秦序檀是在国外念的高中和大学，但在没出去前他依然认真的对待自己的课业。

更没什么时间出去逛街，更遑论和朋友约着玩乐。

于墨在另一边听着，双眼看着屏幕里秦序檀沉静的脸，“那你今年几岁啊秦序檀。”

“二十六岁，过完年二十七岁。”

说着，秦序檀拿起放在一边的手机，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那你比我大哎，我今年二十三岁。”

“那你真的出国好多年哦。”

秦序檀看着屏幕上一派温软的于墨，“嗯，马上十二年。”

“真的有够久的，不过没关系，你不知道的这些地方我以后可以带你去嘛，我都很熟的。”

偌大的客厅里回荡着动画的声音，还有秦默尧跟着动画里的英雄一起变身的声音。

听于墨这样说，秦序檀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眼神温和的看着于墨，大概三两分钟的时间，才应声说了句“好”。

隔天依然是上学日，秦序檀因为前晚一通直到于墨趴在床上睡着都没有挂断的视频电话，幸运的得到了好的睡眠。

早起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好的无以复加。

充好电的手机摁亮屏幕，映入眼帘的依然是自己和墨墨的微信聊天界面。

今天是个好天，太阳金灿灿的照在雪上。

秦序檀开车把孩子送去学校，离开青山幼儿园后，秦序檀回家拿了健身包，驱车去了他才办了月卡的健身房。

今天是工作日，健身房里人不多，他一个人在力量区举重，期间有人向他搭话。

秦序檀每句都回应，每句都是‘嗯’，‘对’，‘不知道’。

向他搭讪那人也少见他这样明明不想理人还句句有回应的，最后说了句‘那我就不打扰你了’然后就讪讪离开了。

其他跃跃欲试的人看到那人战败而归，也就压下了一颗想要向秦序檀搭讪的蠢蠢欲动的心。

这家健身房位置还算好，靠近市中心，但是又靠的不是特别近，在这周围几个小区的住户有需要的几乎都会来这里健身。

今天是个好天，但秦序檀的心情不算好也不算坏，他练了大概五十分钟，这期间，脑袋里一直在想昨晚和墨墨视频通话是的每一帧画面。

等他练完项目，冲澡换衣服，再出来也差不多到了饭点。

不知道今天中午小草莓班的午餐是什么。

这样想着，秦序檀坐上了车，暂时把关于墨墨的事放在脑后，准备去市中心吃个饭，再去商场里逛逛，给秦默尧买几件平时穿的衣服。

除了邮箱，他没有别的能联系何颜的方式，说到底，就算只是为了好好照顾秦默尧，两人也应该先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关于秦默尧日常生活的所有事，而不是因为何颜对着孩子强颜欢笑的表情，就让秦序檀把小孩抱回来养。

找好了餐厅，秦序檀刚坐下来点好餐，手机就响了。

一串陌生号码，秦序檀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通，说不定就是何颜。

电话接通，那边先喂了一声。

哦，不是何颜，是秦逸松。

见秦序檀不回应，秦逸松急了。

“喂，秦序檀，我知道是你，元宝是不是在你那儿？你快把孩子送到秦家来！”

秦逸松对着电话大小声，秦序檀还能听到旁边何颜同他争吵的声音。

另一边，何颜披头散发的，拽着秦逸松的胳膊，要他把手机还给自己。

“秦逸松，你就是个畜生！”

“我跟你好好过的时候！你对我和孩子不闻不问！还和别的女人暧昧！你现在跟我面前装什么深情！你真让我恶心！”

“我让你恶心？”

秦逸松拿着电话，表情嚣张至极，再也装不出从前那种谦谦君子的模样。

“我让你恶心？你跟我结婚的时候怎么不嫌我恶心？给我生孩子的时候怎么不嫌我恶心？”

“现在走到这地步，你嫌我恶心？老子还没嫌你年老色衰不知趣呢！”

何颜气极了，如今只要看到秦逸松这张道貌岸然的脸她就觉得简直要呕死了。

“行，你嫌我年老色衰不知趣，你去找年轻漂亮的，去找知情知趣的陪你啊！你以为你多大魅力谁都愿意跟你！”

“怎么，你何颜算老几，你说离婚就离婚？我告诉你，就算离婚了，也是你净身出户，孩子归我们秦家，你别想沾一点儿边！”

“我呸！”何颜一口唾沫吐到秦逸松脸上，完全没了从前千金大小姐的模样。

人就得这样，维护自己应该得到的利益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能怕和对方撕破脸。

“就你们秦家那点儿家底？没让你败光就不错了！但就算这样，你也少跟我说什么净身出户孩子归你！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何家压根儿不缺你那点儿钱，但我何颜和我儿子秦默尧该得到的我也一点儿不会放手！公司的股权，孩子的抚养费，还有离婚后的财产分割！我告诉你秦逸松，一个子儿你都少不了！”

秦序檀在电话这头听两人扯皮，直到他的餐被服务员送上来，那俩人还是没扯出个所以然。

就在秦序檀想要挂断的时候，秦逸松不知怎么的‘啊’的惨叫了一声，接着就是何颜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过来。

“声浩啊，我是何颜，不好意思这两天没给你打电话，我才刚拿到你联系方式，那个，元宝穿一二零码的衣服，三十三码的鞋子，元宝喝奶喝那个奇迹绿罐，喝二百四十毫升，奶粉就八平勺就够了，还有他平时吃饭，他什么都吃，不挑食，只要清淡些就行……”

何颜才说到这，声音就又停了，大概是手机又被秦逸松抢走了，秦序檀有些无奈，最后冲着电话说了三次‘邮箱’，何颜才反应过来，喊了一句她知道了，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饭点儿餐厅人多，热烘烘的，秦序檀十分钟解决完，接着直奔商场童装区。

根据他的观察，秦默尧好像特别喜欢黄色，于是他按照何颜刚说的码数，买了件嫩黄色的羽绒服，还有双浅卡其的，上面缝了一对儿白色小雪人的长绒雪地靴。

再加上两条内穿的羽绒裤，还有两件基础款的加绒卫衣，两条外穿的牛仔裤，竟也大小袋的提了一手。

到了停车场，秦序檀把东西放进后座，距离秦默尧放学没剩多少时间，他便直接开车去青山幼儿园外面等着。

本来秦序檀还觉得现在去会不会有点早，但等他人到了青山幼儿园门口，才知道自己来的时机有多好。

许多开着车来接孩子的家长已经在校门口的马路两边排起队了，秦序檀跟着前面的车走，也一起排在了马路两边离幼儿园不远的地方。

十分钟后青山幼儿园的放学铃响了，孩子们以班为单位排着队，被老师带了出来。

秦序檀长得高，又站的离出口很近，秦默尧一眼就看见了他，立马就转头跟老师说自己的家长来了。

送秦默尧出来的就是小草莓班的葡萄老师，秦序檀跟对方打了声招呼，然后才把秦默尧带走。

上了车，秦序檀接过秦默尧的书包放在副驾驶，对秦默尧说，“你旁边那些袋子里是衣服，还有鞋子，你看看喜不喜欢。”

秦默尧听了倒是没太大反应，他先是说了句“谢谢叔叔”，然后才开始拆那些包装袋。

他安安静静的把所有东西看了个遍，而且看一件放回去一件，就是折的没从店里拿出来的好看。

最后他抱着那双小雪人雪地靴看了又看，对秦序檀又说了句谢谢。

“不客气，”秦序檀回应道，又看到路边有家麦当劳，便问秦默尧饿不饿，秦默尧摇摇头，说一点点，秦序檀又问他想不想吃冰淇淋，这回秦默尧点头了。

于是秦序檀又拐个弯把车停在麦当劳门口，抱着秦默尧进店里买了一个草莓味的，一个奥利奥味的。

奥利奥的是秦默尧的，草莓味的是秦默尧帮秦序檀选的。

店里人挺多，俩人没多留，转头上了车。

秦默尧原本把头买在包装盒里舔，偶尔抬起头来，就连鼻子上也沾上了奥利奥碎，简直像个小狗。

秦序檀坐在驾驶位，从后视镜看他，下一秒，秦默尧突然抬起头来问，“叔叔，现在几点了？”

秦序檀吃冰淇淋的动作一顿，“怎么了？”难道又有课。

“今天星期而，我有兴趣班。”

原来不是课，是兴趣班。

秦序檀扫眼手机，五点整，又问秦默尧的兴趣班是几点。

“六点钟。”秦默尧伸手比了个六。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去吃个饭？不然你课上到一半会饿的。”

秦默尧点点头，“我想吃鸡肉，叔叔。”

秦序檀便把秦默尧带到中午自己吃饭的那家餐厅，点了一盅清炖鸡汤，有点了一份清炒虾仁还有一盘素菜。

秦默尧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吃饭就是吃饭，从来不说话，而且他吃饭很香，就算只吃大米饭，也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感觉。

秦序檀陪着他吃，但没点米饭，一个大人一个小孩，两样菜一道汤，最后只有鸡汤还剩一点，两个鸡腿早被两人一人一个分完了。

吃饱喝足，两人走到店外，天色已经有点暗了，秦序檀问了秦默尧兴趣班的地址，秦默尧不知道，只知道叫向日葵艺术培训。

于是导航又派上了用场，倒是离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很近，开车不到十分钟。

俩人到地方时，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分钟。

秦默尧要上的是一对一的游泳课，不用秦序檀带，他知道怎么走去上课的地方。

秦序檀则一路跟着他走，最后看他被教练带去换衣服。

等到开始上课，秦序檀便坐在游泳场地旁白的座椅上，看着秦默尧像小狗一下在水里扑腾。

游泳课四十五分钟结束，教练跟秦序檀简单的说了下秦默尧的学习状况，秦序檀一边听，一边等秦默尧洗澡出来。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俩人坐上车，就在秦序檀以为今天的行程到这里就已经差不多可以结束了的时候，秦默尧又开口了。

“叔叔，元宝七点半有书法课。”

于墨今晚照常八点钟开播，他下午睡了一觉，直播的时候整个人特别有精神。

墨与卿卿的直播间一开，弹幕就刷个没停，于墨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许多小耳朵都在讨论GN。

但是光好奇是没有用的，正主GN今天竟然没有准时进入墨与卿卿的直播间。

说不失望是假的，明明之前都会准时准点儿来的。

于墨想着，拿起桌上苹果吃了起来。

‘咔嚓咔嚓‘的咬苹果的声音传进了直播间每一个小耳朵的耳朵里。

酸辣粉不要粉：我知道我们很熟，熟到你已经不需要在我们面前注意形象，但是你先别吃……

不吃肥肉：真的你先别吃，你知道你这东西的声音弄得我有多么想吃东西吗？

DOKI：要疯了，这种疯狂分泌口水但是又不能吃东西的感觉。

于墨看着弹幕不解道，“想吃就吃啊，为什么不能吃啊？”

扶子茶：因为要减肥啊我的傻孩子。

不吃肥肉：加一。

DOKI：加一，但我觉得我马上要破功了。

酸辣粉不要粉：@DOKI别啊我们难兄难弟一起坚持！

单推贝壳岛岛主：我无所谓我不减肥，螺蛳粉真的很香~

不吃肥肉：我的老天鹅！我恨你单推妹妹，我本来能忍住的，但是说到螺蛳粉我就……

DOKI：我也……

扶子茶：我已经在烧水了。

单推贝壳岛岛主：我已经吃上了，真香~

看着大家在弹幕里笑笑闹闹的，于墨也跟着开心。

“我本来只打算吃点水果和小零食就算了的，但是你们这么一说，我也好想吃螺蛳粉啊。”

“我上次吃螺蛳粉还是上次的时候。”

DOKI：好一个上次还是上次的时候。

关你西红柿啊：鼓掌！

于墨皮一下很开心，“哈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啦，那次是我去岛岛家玩，做饭太累了，又不想点外卖，所以就煮了两包螺蛳粉吃，吃完觉得没饱，又煮了岛岛包的冻饺子吃。”

扶子茶：怎么样好吃吗？

单推贝壳岛岛主：我也想知道我们岛岛做饭好不好吃！

于墨笑了一下，“好吃啊，岛岛做饭特别好吃，不光饺子，岛岛做什么都好吃，我特别喜欢吃岛岛做的饭。“

DOKI：我真的实名羡慕了，岛岛和墨墨三次元也是朋友这件事真是让我激动的不能自己！

酸辣粉不要粉：岛岛真的，太人妻了，长得那么好看，还会做饭，我真的，谁能得到他我真的哭死。

扶子茶：@关你西红柿啊洋柿子，你今晚怎么一直在直播间进进出出的

关你西红柿啊：我刚去岛岛直播间了，看你们这么淡定应该还不知道吧？

DOKI：知道什么？

DOKI刚发完这条弹幕，系统突然弹出一条弹幕消息：

欢迎用户GN进入直播间。

紧接在这条系统消息下面的，就是西红柿的弹幕。

关你西红柿啊：岛岛，也就是单推妹妹的那个贝壳岛岛主，就是我们大家认识的那个岛岛，刚在直播间亲口说，他要和榜一，岛主的钱包，去美国结婚了！

单推贝壳岛岛主：哦买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