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只是难过!目录

第14章我只是难过!

面无表情关上门后的江随还是没有说话。沈拙看着对方这副沉默的样子觉得自己应该多少有必要进行一个安慰。结果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开口,手里的猫咪已经丝滑地跃到地上缩在沈拙身边了。

似乎的确像江准说的那样,这只奶牛猫和它的主人关系并不是那么好。

猫咪还真是没有眼力见,分不出好赖来。

沈拙一阵唏嘘。

江随垂下眼皮看了眼自己的奶牛猫。刚才还在惬意舔爪子的猫咪立刻拱起脊背,满脸戒备。沈拙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而江随已经面无表情地经过,没有多看一眼和他不对付的猫咪。

虽然江随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沈拙直觉对方应该是有些生气的。

尽管现在他并不清楚原因。

如果说是因为吃里扒外的奶牛猫,似乎不大合理。毕竟谁会真的和一只猫计较呢。那么会是因为一直喋喋不休的便宜侄子吗?不过人家现在走了好像也不用再生气了。总不至于……

是因为沈拙自己吧?

意识到这一点的沈拙顿时紧张了起来,又一次觉得自己的存在实在多余,恨不得能够立刻消失。可是他的腿实在是没办法独自蹦跶回家。

说起来还是江随把他扶过来的,带着他那根简易拐杖。那时候江随还是和颜悦色的,就算那时候他其实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沈拙明显能感觉出来对方心情还算不错,因为江随非常高兴地和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大意就是他很久没有和别人吃饭了,沈拙能答应他他真的特别高兴。

沈拙那时候随口说,以后可以经常和汪小马他们约饭的,他们都很喜欢吃饭,不过不讲饭德,临到付账就是一场大战,最好提前说好谁来买单。

结果他刚说完江随就不说话了,沈拙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于是就告诉他,如果来找他的话,沈拙可以帮忙买单的。

最后的江随好像还是没有高兴回来,但总算是稍微缓和了脸色。

不过现在……江随是又一次觉得他多余了吗?

真是喜怒无常的男人。

沈拙硬着头皮搭话:“……江随。”

“嗯?”江随正在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起来,看样子是准备要去洗碗。

沈拙积攒起来的勇气顿时荡然无存,于是他声音低微:“就是……还你钱。”虽然真正欠钱的是那时候以补课之名敲诈江随的周一一。

先前一直没什么机会和他说话,现在一直拖到了现在。

他放了张红票在沙发上。其实应该是要交到江随手上的。但看他好像不大想说话,于是只能就近先放到一边。

江随盯着他,碗也不洗了,就是盯着他沉默。最后沈拙都有些别扭了:“不是……看我干嘛?”

“……”江随也不说话,继续开始收拾碗筷了。其实他的动作大得有些刻意了,不过沈拙没有注意到。他只是直觉江随还是不大高兴。

这让他有点头疼。

“江随,你不高兴吗?”沈拙实在想不到法子了,干脆直接出声发问,“就是,你可以和我说……”

“……你坐一会儿吧。”江随这下开口了。擦干净手又走近了,熟练地把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

沈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之后才慢慢把手递了过去,但还是不自觉蜷缩起了手指。膝盖什么的……的确不大方便……不过他有拐杖的……

但看着江随毋容置疑的模样,他一时半会儿不大敢提。

于是沈拙被放到沙发上坐下了,边上是他刚刚小心翼翼放下摊平的一百块红票。

那只奶牛猫又一次非常亲昵地窝在了他身边,一点没有理睬正经主人的意思。沈拙与它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恍惚间回忆起了自己的最初目的。

他不是……打算给了钱就走的吗?

结果现在又坐回来了,手里还被塞了砂糖橘是怎么回事?

他心里涌起一股诡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差不多就像是上次江随请他去看星星一样。于是他又一次悄咪咪地打开与汪小马他们几个的群聊,发出疑问:

“如果一个男的高兴地请你去他家吃饭,然后吃完饭后就不高兴了,这是为什么?”

汪小马回复得最快:“你吃得太多,把人家吃破产了。”

王子赫角度新奇:“谁请你吃饭?”

然后又私发问他:“这就是你和周一一不留下来吃饭的理由吗?”

沈拙不大能回复他的疑问,干脆假装没看见。然后返回“有福同享,有难退群”的四人群聊回复汪小马:“没有吃很多。”

汪小马很奇怪:“别人为什么会平白无故请你吃饭?他欠你钱了?”

他们讲话向来张口闭口钱的,因为大家都是穷鬼。

但今天沈拙不是很喜欢听他一直说钱不钱的,尤其是在另一方是江随的情况下。于是他把键盘打得噼里啪啦的:“不是钱。我们是与金钱利益无关的灵魂之交。”

“???”

“那我们就是你沾满铜臭的物质之交啦?”

沈拙难得有闲心仔细解释:“我们一起吃饭,就算我没有钱他也会请我的。”

聊天框显示正在输入。不过凭汪小马他们的个性,肯定是要逼问他哪里找到的免费饭票。

沈拙懒得多看,就把手机一扔,自顾自地开始撸起了猫。然后一抬头,发现江随刚好也在看手机的间隙中抬起眼睛来。

于是两个人猝不及防地四目相对。

沈拙看了一会儿就有点别扭,赶紧顺势偏过头去了。

江随又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慢慢扯了扯嘴角。

沈拙心不在焉地又摸了会儿猫,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找借口出门,并且让江随主动提出扶他回家——至少让他下楼也行。而就在他疾速头脑风暴之时,身边的沙发已经略微陷下去了一点,随后是浅淡的杉木味道。

就是……江随那个,他觉得还怪好闻的洗发水味道。

沈拙有点愣神,反应过来了就又把头转回来了。江随的心情看上去好了不少,也不知道在短短一会儿他怎么又风和日丽了。

不过沈拙可不会傻不愣登地去问,干脆地假装哑巴。

“刚才是有一点不高兴。”江随突然开口了,还在假装哑巴的沈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意识到这是在和他解释,才艰难地憋出一句:“……那现在呢?”

“现在的话,”江随垂下薄薄的眼皮,“开心多了。”

沈拙心说那还真是阴晴不定的。但这样阴晴不定的人换成江随他并不觉得很讨厌。于是扯了扯嘴角:“那挺好的。”

“……”江随噎了一下,然后问他,“你不问问我吗?”

沈拙不明所以:“问什么?”

“问我为什么不高兴。”江随认真地说。

也许是应该问问。

不过江随在他这里向来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摸准他的心思对沈拙来说着实艰难。而沈拙也不太习惯对别人刨根问底的,毕竟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还是需要一点距离感嘛……

“那江随,”沈拙想想,少爷已经这么直截了当地提出来了,自己再不顺着台阶下着实是有些不识好歹了,

“你为什么不高兴呢?”

“因为我只想和你吃饭的。”

江随淡淡地说,而离他不远的奶牛猫却警惕地往沈拙的方向缩了缩,“可是没有做到。”

沈拙一时词穷。半天他回想起来什么:“吃饭不是人多热闹嘛……再说很久没和人吃饭了,多个人也不错嘛……”

“你很喜欢江准吗?”江随突然问道。

沈拙瞬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几个意思?”

“你觉得他长得挺帅的。”江随声音淡淡,“而且,你刚才和他吃饭也很开心。”

沈拙半天才回想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个事。那江随当时都没什么反应,现在突然提起来又是几个意思?

而且刚才的话题不是正在说江随吗?

怎么突然就绕到他身上了?

“不是,这不是客观事实嘛?”沈拙努力组织语言,“而且的话,喜欢他的明明是汪小马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

江随最终叹了口气,语气淡淡:“算了。没什么。”

“?”

怎么就又没什么了?

沈拙觉得他在江随没有任何变化的表情里看出了幽怨与控诉,而且这个对象好像就是自己。眼看着江随又一次转过脸去拨手上的砂糖橘了,他决定要把话说明白才行。虽然他也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对。

“江随……”

“所有人都比我厉害。”江随忽然打断了他的话。沈拙咽了咽口水,然后把接下来准备说的内容都一下子咽到肚子里顺便忘干净了:“……不是……”

“他们很快都可以和你变得很熟。”江随继续说,以他平缓的声音,“……可是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是不能和你这么讲话。”

“我好羡慕。”他说,然后低下头不多说了。

“……”

沈拙顿时愣在原地。怀里的奶牛猫还在孜孜不倦地蹭他的大腿,蓬松的毛绒尾巴还亲昵地去绕他的手臂。

他总觉得现在的场景尤为梦幻,至少一年前要是有人告诉他江少爷会像小女生一样在他身边说这样的话,他一定会笑昏过去并真情实感地问上一句你没病吧。

不过现在这确确实实发生了,并且许久没得到他回应的江随偏过了头,又探身去茶几上抽纸巾的意思。

“……”

不是,虽然他说过江随和他讲话不需要特别小心翼翼的,但他压根也没想到江随是这么个,呃,凄惨人设啊?

他顿时又觉得自己罪大恶极穷凶极恶了。

“那个……江随。”沈拙先努力把腿上的奶牛猫推到一边去,“你别哭啊。”

“我没有哭。”江随声音坚定,偏过头来看他,眼睛确实有点红,“我只是难过。”

沈拙慢慢挪过去一点,离他稍微近一些,然后江随立刻往边上退了一段。

沈拙一时无言,然后把他拽了回来:“不是,你想和我多说话就说啊。”

“……你都不明白。”江随继续说,但总算是不躲了,而是顺从地贴近了点。

嗅到身侧熟悉的洗发水味道,沈拙没忍住叹了口气:“……我确实不明白,但是你可以告诉我嘛。你可以和我这么讲话的,随便你怎么说都行。”

“……”

沈拙不明白他的沉默:“又怎么了?”

“他们也是这样吗?”江随的卷毛脑袋搭在他肩膀处,虽然因为身高问题这样着实别扭,但现在要哄人,也就被沈拙选择性地忽略了,“可以随便和你说话?”

沈拙不明所以地嗯了声。

江随噎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又恼起来:“……还是算了。”

“……”

不是,他又说错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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