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番外，除夕

（番外一）

（除夕）

九重天哪里都好，就是没有雪。

敖凌以前在北海忙惯了，没有时间来关注天上到底会不会下雪。

最近在九重天养伤，清闲下来了，反而有点期盼这零零星星的雪花。

北冥也没有雪的，海底常年什么都没有，敖凌只有在小时候见到过一次。

很漂亮，晶莹剔透的，下过雪之后，这个大地都变的干净了。

可是，也有人跟他说过，雪很脏，下来的时候，如果没有空气中的脏东西凝结在一起，就不会落下来。

听见这个之后反而觉得雪更不一般了，明明自己遇见了那么多的肮脏，但还是给了别人干干净净。

就好像，自己遍体鳞伤，却还是给别人了一点浑身包裹的温暖。

“在干什么？”

姬焱看奥铃自己一个人站在窗前，从背后过来给他披上了一件衣服。

敖凌感受到身上的触感，回过头，正好对上了姬焱的那双温和的眼睛。

应该是没打算和他逗弄，一双狭长的眼睛里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这个样子倒是第一次见。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敖凌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一个问题。

姬焱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侧着脸对敖凌笑。

“今天除夕，我这个凤帝也能放半天的假呢。”

姬焱从自己袖子里面摸索出来一个小玉佩，蓝色的，雪花的形状。

“给你带了个小礼物，今天别的地方进贡来的，别的你应该都见过，这个长得稀奇，给你玩吧。”

敖凌接过姬焱手上的玉佩，眼里的坚冰化开了一些。

这是第一次，见他因为自己给了他什么东西笑。

原来他喜欢这些东西吗？

姬焱看着他愣神，这么一个小东西，就让他这般开心了？

有时候缘分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自己刚刚想看雪，他就带回来了一个雪花的玉佩。

“你见过雪吗？”

敖凌把玉佩挂在自己腰上，低着头问了姬焱一句。

“诶？没有。”

姬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敖凌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耸了耸肩一脸茫然。

敖凌的抬起了视线对上了他的眼睛，显得真诚。

“那我们去人间看雪吧？”

坚定，热切，有着让人拒绝不了的情愫。

姬焱无奈地笑了笑，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忽然犯小孩子脾气。

这人间下不下雪的，也说不准，谁能保证这人间现在就一定会下雪呢？

不过，人间的新年倒是比天上有意思的多，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贴春联，味道重多了。

“好。”

姬焱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

过节了，也应该四处走动走动。

虽然像他们俩这样的孤家寡人没有什么亲戚要走动的。

就算是有，现在也在北冥，对于自己的死活还不知道呢。

人间确实热闹，敖凌和姬焱一到就觉得与众不同。

虽然这里的人看上去土里土气的，没有九重天的神采奕奕，但每个人脸上洋溢这的笑容是九重天这种地方没有的。

“糖瓜糖瓜，新鲜出炉的糖瓜~”

“新衣过新年~”

“粘豆包~粘豆包~”

姬焱用法力把两个人带到了人间的集市上，叫卖声不绝于耳。

人间现在是冬天，两个人穿着在九重天披着的布料显得整个人不太精神。

加上这两位又都是一米八多近一米九的身高，在大街上更是显眼。

“阿嚏！”

忽然来了一阵冷风，把地上的尘土吹进了姬焱的鼻孔，一个阿嚏打了出来。

“啧。”

敖凌听他这个样子啧了一声，伸手变化出来一件裘衣披在了姬焱的身上，又给自己变了一身。

“在九重天呆习惯了，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人间的天儿。”

姬焱用指尖蹭了蹭自己的鼻子，苍白无力的解释道。

神仙也是会感冒的，只不过是生活条件太优渥，一直没有感冒的条件。

“别来了一趟人间回九重天感冒了。”

敖凌像是打趣一样和他说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走吧，逛逛人间的市集。”

敖凌不搭理姬焱有没有说出来下一句话，好奇的四处打量。

今天的人间是个好天，明晃晃的太阳在天空上照着大地。

姬焱在这里站着，就连头发丝儿都闪烁着金光，像是融入在光芒里一样。

“凌，你吃烤地瓜吗？”

“吃不吃糖葫芦？”

“这里的火烧肉包子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我这买了两个泥人儿，一个是龙，一个是凤，和咱们两个一样嘞~”

兴许是在市集上逛得起劲，姬焱不一会儿手里就塞满了顺手买来的东西，喋喋不休地跟在敖凌身后，有点邀功的意思。

应该是平日里在九重天压抑久了，姬焱来了人间反而有了些年轻人的朝气，不再故作成熟，也不再假装吊儿郎当。

嗯，虽然可能。

吊儿郎当这件事不是装出的。

人间的美食确实好吃，一路走一路吃，感觉肚子里就被塞了不少。

其实人间最好吃的往往是这些烟火味，那种富丽堂皇的酒楼，很少有人能在里面吃出来什么好味道。

终究还是白天短的时候，没逛多久，天就黑了下来。

陆陆续续地开始有人放烟花，一朵一朵绽放在黑夜里面，好看的不像真的。

姬焱带着敖凌去了一家酒楼开了一个小包间。

应该是因为过年都在家里团聚，酒楼里的人很少，有点冷清。

小二端上来一壶热酒，这是身边为数不多热乎的东西。

“今天开心吗？”

姬焱站在窗台前，一脸的兴奋。

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外面绵绵不绝的鞭炮声把人间烘托的热闹非凡。

敖凌没接话，自顾自倒上了一杯酒，又给姬焱倒上了一杯放在他的座位面前等他回来的时候喝。

人间的酒没有他们九重天的香甜，粗茶淡饭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屋外吹来一阵风，好像有什么东西落进来了。

“下雪了？”

姬焱不可思议地伸出手去接外面的雪花，一朵一朵六边形的样子，真的和今天上贡来的玉佩长得一个样子。

敖凌听见他的声音抬头向外面望过去。

雪变大了，从刚刚的一小粒一小粒变成了一大丛一大丛，绵软的透过窗户送进来。

姬焱回过头，看了一眼敖凌，不禁呆住了。

雪色和月色之间，他是第三种绝色。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