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遣返原籍目录

第4章遣返原籍

手中的袖子被人攥得紧紧的,长出一口气,找到了就一定要把人好生保护好。“你要我跟你回来到底做什么,总不能就是当作半路捡个阿猫阿狗吧。”徐则桉弄不明白这个裴大人到底要做什么,方二丈和尚摸不着个头脑。“要不你去帮我烧点热水吧,今日折腾了这一番身上脏了。”“好嘞!”徐则桉闻言立刻挽起袖子,“柴火在哪里?”“等等!”裴知煜本来只是想逗逗他,早已做好了对方与他斗嘴的准备,此刻见徐则桉反客为主,倒有些措手不及,“我就开个玩笑。”“不打紧,我在‘了无尘’里就是干这活儿的,难不成还让你这个伤员亲自烧水洗漱?你就瞧好儿吧,热水一会就给你送过去!”徐则桉挽起袖子抱起一捧柴火向着厨房走去,“我听说那些官老爷的宅院都很气派,丫鬟仆役成群,你这儿进来了半天连个招呼的人都没有,看着哪里都是一目了然,堂堂四品大员的宅院就是这么寒酸?”“裴家向来都是这般能自己动手之事绝不假手于人,就是在庐山老家的时候也是。再者丫鬟仆役成群哪些不要钱,裴家书香门第没有那些钱的”裴知煜在院子里的石凳坐了下来,看着徐则桉在灶台忙活,“我在庐山家中也不惯要人服侍的,如今独身一个,有手有脚,难不成连自己都照顾不来?”徐则桉闻言,手下一停,直起身子,盯着裴知煜问道:“你和那姓周的不是挺好的吗,他们不送你钱?”裴知煜笑容微滞,下巴搁在手掌上,笑道:“小子,知道得太多对你没好处。有些事情不知道的好要不容易死的太快。”“狗嘴吐不出象牙,”徐则桉撇撇嘴,却也没再追问,又舀了盆凉水端了过来。见他走近,裴知煜警惕道:“你干嘛?”“废话,”徐则桉将水盆放在石桌边,理所当然道,“当然是清洗伤口啊,你自己脱还是我脱?”他倒是说得理直气壮,裴知煜却脸一红,抠着衣领半天不动弹,徐则桉不耐烦,直接上手拉开了衣带。裴知煜一惊:“非礼勿动,你你你如此……成何体统!嘶……疼!”“呵,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嘴上说的热闹,怎么连衣服都不敢脱?我都还没碰到你那里呢!”徐则桉嘴上不饶人,手下却轻柔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脱下了裴知煜一边衣袖,盯着裴知煜的胳膊不作声。裴知煜此时却终于平复下来,烧伤处的痛感本已麻木,此刻被徐则桉一盯,竟有了些复苏的架势,他下意识就想抽手躲避,可手腕被徐则桉攥住了,一下子竟然没能动弹:“怎么?心疼了?”左右躲不过,裴知煜忍不住又调侃起徐则桉来。“别闹!”徐则桉舀了瓢水,轻轻冲洗了几道伤口,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拣出几块干净的纱布,又掏出一把匕首,在火上烤了,小心翼翼地捧起裴知煜的胳膊:“可能会有点儿疼,难受就出声。”他的手很快,裴知煜还没来得及呼痛,水泡已经被轻轻挑破。徐则桉手下一刻不停,迅速包好了伤口,嘴里也没耽误叨叨:“你们这些读书人都是细皮嫩肉的,恨不得轻轻磕一下就破了皮,要是不好好将养,留了疤多难看啊。赶明儿我去药铺给你寻摸点儿烫伤膏来。”“都是男人,留点儿疤算什么,”裴知煜一包扎完就赶紧缩回手,“你倒是挺有经验。”“瞧你这样,一看就没干过活,我们磕磕碰碰是常事,别说烫了手,就是折了也耽误不得活计。”徐则桉笑嘻嘻地说,好像这些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两个人在庭院里互怼了半晌,裴知煜寻了一间偏干净的屋子给序则桉腾了出来,等进了屋子,裴知煜又看了一眼徐则桉“你今日就先在这里住吧。”房间里收拾的干净整洁,帘幕微飘,书案上还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不知何处折来的鲜花,徐则桉点着头,这一处不知道比他在了无尘住的地方好上多少,他没有道理拒绝。裴知煜看着人倒也是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到的‘了无尘’?”徐则桉想了想:“有好几年了吧,嗐,我也记不清了,一时不慎着了人牙子的道,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那鬼地方了。那老巫婆见小爷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两眼都放光,求着小爷扮上,又非要教小爷唱曲儿,虽然这些劳什子玩意儿小爷一学就会,但岂不是抢了楼里姐姐们的饭碗?小爷能是这么不讲义气的人吗?正巧那时候正是倒仓的岁数,只要唱砸两个场子,那老巫婆也拿我没办法,只能同意让我在那儿打工还钱…·”他解释了一通,边说边看着裴知煜脸色,好像生怕被戳穿似的。见裴知煜越听越神色复杂,不由得心虚地住了口。却听裴知煜道:“你莫不是要诱我给你赎身?”他站起身,在徐则桉震惊的目光中抖了抖破破烂烂的袖子,不防碰到了伤口,疼得一咧嘴,“你看!我现在穷的两袖清风!我脸上难道写着‘冤大头’三个字?!不过嘛……”他笑得徐则桉浑身一激灵,“我倒是可以借你,待你寻到爹娘后,再行偿还不迟,唔……就收你三分利,如何?”“不劳费心,”徐则桉暗自松了口气,哼了一声,“不瞒你说,小爷今夜出来就没打算回去。”“你打算去哪儿?回原籍?”“回什么原籍?家里的地早就没了,只能租老爷的田种,还得包纳,租子多得没有活路,爹娘才带着我逃出来,结果在路上染了病,他俩要是投了胎,现在也能打酱油了。不过这世道,我觉得还是不投胎的好。说不定下一世还没有这一世活得快活呢”徐则桉笑道,“至于我么,自然是闯荡江湖去也——”想到从此天空海阔,他忍不住摆开架势。“民生多艰,竟至于此!这些城狐社鼠,吮民膏血,食民黍麦,非除不可。”裴知煜心下暗叹,但见徐则桉摇头晃脑的样子,也忍不住乐了,拍了拍徐则桉的肩膀,摇摇头道:“还闯荡江湖呢,只怕你连京城都出不去!你的卖身契还在老鸨那里,又上哪儿弄官凭路引?就算你能混出京城,不多时也得被官府逮回来。”徐则桉得意道;“那不关你的事,小爷我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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