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查案进行时

“哦？”裴知煜心下起疑有些好奇，“那原青州知府应当作何处置？”“此事也有段时间了，听闻青州府衙门数月前走了水，那青州知府全家都被烧死了。”“数月前正是夏季，好端端的怎么会走水？可有仔细核查缘由？”“此事并非吏部职责，想来有关奏报早已上交内阁存档，裴御史若……”苏蔚话说了一半，忽然转而说道，“裴御史贵人事忙，就不耽搁您了，告辞。”未待裴知煜反应，便匆匆离去。裴知煜微微偏头，见一个长相和之前周兼之很像的男人走近，系统也似是的说出这是周兼之的父亲，周衡字明公，此人心胸狭隘最好小心相处，裴知煜心下了然，忙换了一副笑脸，向周衡行礼道：“明公安乐！”“裴御史不必多礼，”周衡一手虚扶，皮笑肉不笑道，“犬子日前行事无状，我已责罚于他，还望裴御史莫要怪罪。”“明公言重了，”裴知煜忙道，“令公子潇洒倜傥，下官是极佩服的。”“不过，”周衡没有接他的话，反而问道，“听闻裴御史满意得紧。当夜就抱得美人归了，不仅如此，还赎了一个小厮？”“明公见笑。”裴知煜不禁一惊，想不到周衡的消息竟如此灵通。“身为朝廷风宪官，还是要收敛些，”周衡不冷不热地敲打了一句，话音一转，问道，“那女子现在何处？”周衡为何突然对一个风尘女子感兴趣？裴知煜思量着，忽然心念一转：“卢！卢香麝被卖到‘了无尘’就在一月前！莫非……”他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又挤出三分憾然：“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索性成全佳人，放她自行离去了。现下也不知下落了。”周衡没从他的表情上找到破绽，闻言干笑道：“是真名士自风流！天涯何处无芳草，裴御史莫要伤心了。”“明公说笑了，缘分二字由天定。”裴知煜巴不得立刻回都察院调阅卷宗，真是一刻也不想与周衡多耽，赶紧抓住机会道声谦离去。“派人盯着点儿，有那女子的消息立刻回报。”魏奕看着裴知煜匆匆而去的背影，轻声吩咐道。裴知煜放下卷轴，颇为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意料之内，有关青州知府死因的记录模棱两可，只有一句意外身亡便匆匆结案，若非苏蔚悄悄和裴知煜八卦，就连这死于火场的细节裴知煜都无从知晓。至于青州知府的家人情况、朝廷抚恤，竟也丝毫未提及。他就像暗夜里的火苗，只匆匆燃起一抹亮光，便被刮得一丝火星也不剩，就连熄灭时的青烟都消散在风中。腹中传来一阵声响，裴知煜抬眼看向窗外的日晷，这才发现已近午时了。这时的裴知煜望着窗外的太阳悠悠叹口气，本来以为来这边好生看着徐则桉便是，没想到要管理的东西比以往要多上好多。其实他以前并没有按时吃饭的习惯。现在更是早朝时辰太早，早点往往被他跳了过去，中午忙忘了，午餐也就混过去了，直到傍晚散值才去夜市的小摊匆匆扒拉两口。谁知由俭入奢易，徐则桉住进裴知煜家才几日功夫，他已经被惯出了毛病，到了饭点若是见不到徐则桉，连身带心都要闹起别扭，坐立不安。“知煜，你怎么躲在这儿？叫我一通好找，”裴知煜正念叨的功夫，徐则桉已经拎着食盒走了进来。“没大没小的叫谁呢，我和你师父才是同辈。”裴知煜哼了一声，“快摆上，今天吃什么？”“近来天干物燥，我看你晚上在床上翻半天烧饼都睡不着，给你熬了点莲子百合粥，清心明目，给你去去肝火。尝尝味道如何？”徐则桉边放食盒边说道。“啪”地一声。坐在一旁的书吏却被他的话惊掉了手中的卷轴，在徐则桉毫不避讳的眼神中慌忙收拾起卷轴，连告退的话语都忘了说，忙不迭离开了。“小祖宗，你能不能小声点儿，莫让人误会。”裴知煜脸一红，忙掩饰地含了一大口粥，不防被烫了舌头，痛得连连抽气。“慢点儿吃，没人和你抢。”徐则桉在他旁边坐下，“这有什么误会的，你夜间眠浅，肝火上炎不是事实？而且看你这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就是想支开旁人问话吗？小爷我代劳了，这会子倒怨起我来。”“好了好了，”裴知煜生怕他再说出什么虎狼之词，赶紧言归正传，问道，“那香下麝可曾和你说过她的身世？”见徐则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裴知煜忙道，“你别误会，我并非想抓她回来，实是今日听到了些重要的线索，需得核实。”“你不必解释，我信你。”徐则桉展颜一笑，“其实她和我说得不多，只说家人都葬身火场，只逃了她一个，流亡路上被人牙子盯上，拐卖到了‘了无尘’。听口音，倒像是青州府一带。”徐则桉寥寥数语，可说的线索越发将卢香麝与卢焱联系起来，如此，她擅长书画、熟悉官印暗纹就都可解释了。但如果火灾真是意外，自有朝廷抚恤，又何至于流亡？魏奕又为何不惜打草惊蛇也要打探卢思雅的下落？如此看来，青州知府卢焱之死果然不简单，而卢香麝就是证人。裴知煜若有所思地放下碗，想了想，又问道：“其实我一直想问，被拐卖到‘了无尘’里的女子那么多，你为什么独独要帮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徐则桉挠挠头，道，“她和其他姐姐不一样，有学问，也从没有瞧不起人。说起来我开始认的这些字还是她教的呢，小爷受她教导之恩，自然要拔刀相助。”他说着说着，忽然想起来什么，“其实她也说过和你类似的话，说如今这个局面，非得标本兼治不可。阿煜，你们说的‘标’是什么？‘本’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