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惩罚

凌长勉回到宿舍，还没见到他的新室友，尽管是肖榕的可能性达到百分之九十，他心里依旧怀揣着一丝侥幸。

晚饭后他去练会枪，训练场没有太多的弹药让他训练，空包弹练多了没意思，他在武器实验室的几年翻来覆去的快练透了。他倒担心晚上十二点跑步的事，跑一下午浑身都酸痛，不好好休息明天哪有劲训练，肖榕提过一次，不知道是不是认真的。

“凌哥也来练？”

凌长勉往旁边看一眼，是穆合。

“对，都是空包弹，和实枪感觉不一样。”凌长勉放下手里的枪，往常他不大来靶场，多去异能室那边练练，跟杨亚舒他们打打架挺好玩。

穆合用狙击枪对准700米的靶子，砰的一声，与靶心相差不远，又分别对准800,900，都打在九环。他说：“在室内打也就这样了，凌哥要不去外面练练？”

凌长勉疑惑地问道：“外面？”

“训练场外面。”

凌长勉抓住他的衣领，平复下情绪：“你丫的找死啊，知道外面多危险吗？”

“外面的加斯人不多，聚一块的顶多五六个，咱们一个人都应付的来。”穆合接着说。

凌长勉感到有点难搞，还好穆合跟他说，没自己一个人跑出练，他劝说道：“这不是应付的来不来的事，你...怎么想去外面练，不能因为肖榕那两句话，他说的是真是假还不一定呢。”

“万一是真的......”穆合认真道，“我不能离开，凌哥。”

凌长勉不知说什么好，训练场出口大，以穆合的异能有溜出去的可能。看穆合的样子像下定决心，不是他能劝的住的。他犹豫要不要出去，出去的话被发现免不了受惩罚，他担心自己不答应穆合会不会叫别人，那样更危险。

“肖队长过两天说不定再带咱们练习，等等看，要是你那时候还想多提升提升水平，我再陪你出去，行不行？”凌长勉想出个缓兵之计，过几天可能穆合自己就忘了。

穆合身体僵了下，感激道：“凌哥，我没想到你愿意陪我出去。”

“没想到个屁，我又不是肖榕那种没人性的暴力狂，”凌长勉也端正语气，“你千万别自己出去。”

“我错了我错了，肯定不能自己出去，”穆合又说，“其实队长挺好的，就是严厉点。”

“赶快闭嘴吧，我不想听。”凌长勉笑道。

凌长勉和穆合练了会枪，到十点多穆合回去休息，他一个人苦哈哈地等到十二点。

他踩着点到训练场大场地，一眼望过去空荡荡的，根本看不到什么人，不由的发火，肖榕果然在诓他，正要离开，一道身影从身后传来。

“凌少爷，刚来就走是一点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肖榕撑着一条腿斜立，显得腿笔直而有力。

“我是打算去跑步。”凌长勉苍白的辩驳道。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么，”肖榕变得有些咄咄逼人，“脑子正常的都会知道你是离开。觉得苍风队太累大可回家，我想想啊，你之前在...武器实验室，那的任务比苍风队好的多，嫌累的话不如早点滚回去。”

“我不是嫌累，”凌长勉发现自己好像没抓住重点，努力向重点方向偏，“你怎么知道我在武器实验室？”

“进苍风以后你那些藏着掖着的档案跟透明的一样。”肖榕慢慢的朝他走过来。

“在武器实验室关你什么事，我不是贪图享乐的人，来苍风队找人生价值，你是队长也管不着吧。”凌长勉拧着眉头，压抑着心里冒出的不安，以前的档案能找到，那其他的东西会如何？肖榕不像爱多管闲事的人，他始终想不出肖榕找他档案有什么意思。

“难为你知道人生价值是什么意思，据我所知有人满世界找他下落不明的儿子，我报上去你猜会怎样？”肖榕神色如常，压迫的意味明显。

“别人的私事你也管？”这次的话精准地踩到凌长勉的点上，他最害怕的是被他老爹抓回家。他压根不敢想回去后他爸会怎么对待他，咬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你去武器实验室的任职命令都好好的存着，现在除了我没其他人看到，”肖榕说，“我没想管，可能你会认为自己是S级异能者，我不能让你离开苍风队，你猜对了，我的权限的确不能让你开，S级异能者对战争太过重要，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有办法让你离开。”

凌长勉手掌发出霹雳啪啦的动静，他不是能控制得住自己情绪的人，不留神间差点用出异能。他用快冒出火星的眼睛看肖榕，尽量让语气听着平和：“肖队长，你不能用我的私事威胁我。”

肖榕沉默片刻后说：“如果你认为是威胁的话那就是吧，就我看来你根本不适合苍风队，你没有其他人的态度，能力不代表全部。”

“你...”凌长勉特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打他一顿，进苍风队从来没考核过态度，今儿拿态度找他事儿不明显是没事找事么。

“想打我？”肖榕说，“可以试试。”

凌长勉不轻易上当，上午被揍一顿到晚上了不能再乖乖地上去挨揍。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我是哪里得罪你了？我脑子不太聪明，听不懂言下之意，你要真看我不顺眼直说吧，绕来绕去够没意思的。我不能傻乎乎地再让你打一顿。”

肖榕态度挺坦然，波澜不惊地说：“不用异能试试。”

凌长勉听出不对来了：“你上午用了异能？”

“我说过可以用异能，”肖榕质疑道，“你没听懂我的话？”

怪不得肖榕的速度那么快，他没往异能方面想，速度虽快，仍然在常人范围内，比肖榕在训练场外面的速度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凌长勉心思活跃了，俩人都不用异能可能有点机会，掩饰着说：“我知道可以用异能，我的异能不适合训练场，你早说要公公平平地跟我打一次我不会不愿意。”

“来，试试看。”肖榕将一直随身佩戴的刀解下，

凌长勉迟疑几秒，肖榕明显不太对劲，说不定挖坑让他跳或者有其他秘密手段，转而把各种想法都抛之脑后，管他呢，他这辈子还没怕过谁。

出于谨慎他问道：“你负责二队也负责苍风队？”

肖榕听懂他话中的意思：“你能赢我，二队队长可以跟上校协商，关键要我同意。”

凌长勉顿时全身来了劲。

肖榕比他矮点，大概两三厘米，这点差距对他们的力量和敏捷几乎没影响。他碰到肖榕时才真正地感受到他的力量，完全动不了分毫，肖榕可能略胜他，或者跟他势均力敌，凌长勉擅长以力取胜，失去力量的优势他没有必胜的把握。肖榕没打算跟他硬碰硬，在他快使出全部力气时，肖榕身体小幅度的抖动，卸掉力量。

他转而用坚硬的手肘位置撞击肖榕的脊背，肖榕没躲侧身捶了他腹部，这一下打得半点不含糊，凌长勉中午吃的饭差点吐出来。他忍着痛抓紧肖榕的手腕，另一只手勒紧脖子，只要顺利放到肖榕，他的胜算会打点。他愣是没想到肖榕快下腰了都还没倒下去。

柔韧度未免太好了点吧！

他自己先撑不住摔倒，立马翻身遮挡受过伤的部位，他看见肖榕被打撞得倒地，便用腿夹紧肖榕脖子。肖榕顺势抱紧他的腿，利索地抡了他一圈。他看见肖榕好好地站着明白过来，人家没倒地，刚来来了个完整版的下腰。

肖榕紧紧掐着他脖子，淡淡地说：“腰部力量太差。”

凌长勉使劲扒拉开他的手，撑着地面大口呼吸：“我没学舞蹈，不天天下腰玩。”

“跟学舞蹈没关系。”肖榕绕到他身后，猛地抬腿落到小腿肌腱。

“啊！”凌长勉猝不及防地大喊一声，“我认输了，还干什么。”

肖榕继续踩：“活动活动肌肉，跑完剩下的步。”

“不用活动，我直接跑。”凌长勉怕疼，从小就怕，肖榕踩的两下子和今早一膝盖，把他过去二十几年受的疼补全了。

肖榕又踩两下：“疼就忍着，你爸把你当公主养着，苍风队没把你当公主。”

凌长勉捂着嘴没继续叫出声丢人，他含含糊糊地骂了一句，颤颤巍巍地吐出句成串的话：“哪能麻烦肖队长，要不我帮你踩踩？”

肖榕连续折磨他接近二十分钟，用手按着他快没知觉的腿说：“差不多了，跑步去吧。”

凌长勉的脸疼得煞白煞白的，浑身的力气像被谁抽走了，腿软绵绵的，站起来时差点跪下去。

“你哪天能赢过我，我可以跟上校提意见。”肖榕声音缓慢响起，冰冷中又带着点温度。

凌长勉垂着头，眼前恍惚，他累得不想动弹，父亲母亲的脸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十分清楚自己是狠不下心吃苦的人，但就是一两秒的画面种下一颗小小的种子，迫切渴望发芽。凌长勉一咬牙跟着肖榕跑完25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