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偷跑

出门训练有风险，更多的是刺激，凌长勉出去过几次对训练场外面的加斯人不太有恐惧心理，最后定下他们晚上十二点出门，是肖榕跟他一块跑完步的时间。

凌长勉单独面对肖榕有点发怵，生怕被他看出来。

跑完步后他问：“肖队长，你觉得我最近怎么样？”

肖榕整理着衣服说：“不错。”

他洋洋得意道：“我也觉得不错，还差多远能达到你的要求？”

肖榕顿了顿：“没有要求。”

“不能吧，天天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的怎么没有要求？”

“没有。”

“多说两句话行不行？你跟我说个原因不行么？”凌长勉平常遇到肖榕这么闷的人不会主动搭话，谁让肖榕是他队长，而且现在除了肖榕没其他人聊天。

“可以理解是你们能到战场活得下来的水准。”肖榕说，“够了吗？”

凌长勉没由来地一阵心虚，清了清嗓子说：“这样啊，上战场不确定因素太多，各种各样的危险吧防不胜防，肖队长认为我们跟活下来差的水平差的远吗？”

“当然。”

“那你觉得我离做队长的水平差的远吗？”凌长“

“当然，”肖榕放缓步子和他速度齐平，“你能在战场活下来是最基本的要求，做队长不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要保证其他队友安全。”

“我一定会加紧练习，不会辜负队长期望。”凌长勉掷地有声地说。

“嗯，”肖榕声音比平常大几分，惊讶凌长勉跟换了个人似的正经，他平静的也快，“再过几天有任务，加紧练习。”

“对啊，我得加紧练习。”凌长勉停下脚步，坚定道，“队长我再跑会步，你先回去吧。”

肖榕也停下来，探究地看过来。

凌长勉掩饰地偏头：“外面怪冷的，队长早点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见。”

“好，明天见。”肖榕声音很淡，周身有股莫名的恐怖氛围。

凌长勉特地在场地跑两圈，避免肖榕不信任他返回查看。肖榕一直没来，他松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不安稳。

他到了和穆合约定的地方，穆合已经在等他。

“凌哥，我们...是不是不太好，万一被发现怎么办？”

“不会发现的，队长回屋睡觉了，外面守卫不多。”

穆合咬着下唇犹豫不决。

凌长勉敲了敲墙壁：“想好了没？去不去？出去的风险你提前想过，用不着我再劝你什么。”

穆合转身面朝墙壁。

“要不回去休息？”凌长勉试探地询问。

“不行。”穆合紧张道。

“所以你都想好了，晚上一定要出去，既然决定就走呗。”

穆合思索着说：“我不为什么，不能给大家拖后腿，而且苍风对的物资对我很重要。”

“这不就结了嘛，”凌长勉揽住他的肩膀晃了晃，“别有心里负担啊，这次是我乐意去，不是陪你冒险。”

“真被发现了推到我身上，我不能连累你。”穆合坚决道。

“丫的废话真多，”凌长勉用力按了下，胸口却发闷，他问道，“对了，你告诉彭庆楚没有，别让他发现你不在去找肖榕问情况，他嘴上没个把门。”

“没有，他不会找队长，已经睡了。”穆合温声说。

“那就好。”凌长勉缓口气，胸中的憋闷情绪并未因此缓解，这种情绪不久被即将面对加斯人既紧张又激动的心情掩盖，安慰道：“你规规矩矩的训练肖榕不会让你走，不过确实该抽时间多练练。”

他们绕到生活区后面，这有个后门，没人守着，为了紧急情况方便逃生。外面静悄悄的，看来持续两天的清缴加斯人行动结束了，训练场门口的灯下有人来来回回地巡逻。

穆合用了异能，开启隔离界遮挡他们的身影，他的异能本不能掩饰人的踪迹，微光下能扭曲光线稍微起点作用。

他们踏出训练场地的刹那，身体骤然沉重，被牢牢定在地面抬不起腿。凌长勉反应的快，是有人用了异能。

不远处一个人踱步而出，双臂抱在胸前，冷眼看着他们。

凌长勉看到他脸色一边，面如菜色：“他不是回去睡觉了吗？”

“队...队长。”穆合哆嗦着唇说。

“好巧啊，肖队长怎么来了？”凌长勉讪讪地笑道。

肖榕没有说话，只是他周身的气压很低。

“我们不该半夜跑出来，错了嘛，这就回去行不行？”凌长勉别扭地挤出低声下气的语气，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

“我有没有说过不能随便行动？”肖榕的刀放在手里，一下下没有节奏地敲打，刀背与皮肤碰撞的“哒哒”声随冷风飘散。

凌长勉赶快认错，肖榕生起气来不是闹着玩的：“队长我们错了，不该偷偷瞒着你出来。”

“战场不是过家家，当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如果你们死了有谁知道？”肖榕之前生过气，那是比较平静地发火，尚且在可控范围内，明显现在的肖榕到了火山爆发的前期，马上燃起熊熊大火，说话是吼出来的。

他的声音大，守卫听到动静前来查看情况。

肖榕抬起胳膊，守卫停了下来，肖榕爆发出的气势太恐怖，其他人都不敢上前。

“没事，回吧。”两个守卫不多停留一秒就远远地跑开。

肖榕视线一直落在他们身上，但没开口。

凌长勉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开口。

穆合在他张嘴前说了话，声音颤抖，下定了决心：“队长，都怪我让凌哥陪我出来，你罚我吧，我都受着。”

“我也有责任。”

“你当然有责任。”肖榕厉声打断，不客气地说，“我不是让你们担责任，你们都有一个都逃不掉。我早说过规则不能擅自行动，规则之外你们犯点错我可以忍，你们还想要我怎么忍？擅自行动是大忌，今天你们敢训练场明天就敢跑出战场。”

凌长勉身侧的手攥紧，他和穆合都不是莽撞的人，曾经面对过比训练场外加斯人更多的情况，如果不能保证安全，断然不会离开训练场。

肖榕看出他的心思，冷笑道：“哪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两年前苍风队所在地训练场外出现过大规模加斯人袭击，足有上千名加斯人，你们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吧，那你们又怎么清楚二十米之外的黑暗里没有上千名加斯人。”

“苍风队不需要擅自行动的人，”肖榕的气势陡然凌厉，长刀斜斜地指着他们，“我杀过加斯人，也杀过人。”

被长刀指着，凌长勉大气不敢出，肖榕的压迫感太强，没有人情味，他真切的意识到肖榕的一刀随时有可能刺过来。

“肖队长，我知道错了，我会改，”凌长勉有些艰难地说，“能不能再给我们次机会？”

肖榕的刀顶着他的脖子，凉意顺着防护服传递：“我看不出你哪里知道错了。”

说完他的刀指向穆合，穆合的脸血色全无。

肖榕没有继续说话，流动的风声显得格外刺耳。肖榕收回刀，后退两步后背对他们。

诡异地沉默了十几分钟，在这时间里，凌长勉呼吸声尽量降低，不敢影响肖榕思考，他心里一直打鼓，肖榕会怎么罚他们？是罚跑步还是让他们离开苍风队？他脑子里乱糟糟的，肖榕的到来出乎他的意料，找不到借口...他们出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肖榕说的有道理，他们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么危险。他焦灼地等待肖榕的决定，心里泛起苦涩。

再转身后，肖榕平静许多，但比往常更加冷漠：“每人扣三十物资单位。”

凌长勉愣了愣，三十单位的物资对他们的惩罚不算重，他呆滞的原因是看起来不近人情的肖榕会轻易地放过他们。

“是，”他喊道，尾音上扬，“谢谢队长。”

穆合跟着他也谢了声。

凌长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眉扣过二十单位的物资，加起来总共有五十单位，他这个月只吃土豆馒头都不够。跟离开苍风队相比，这点惩罚少点忽略不计，大不了挨挨饿，反正熬的下去。

“走吧。”肖榕说。

肖榕走的方向不是训练场，而是相反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