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商量

他不紧不慢地坐到肖榕对面，杨亚舒才停止步伐，转变方向，杨亚舒肯定不会和他一起坐。。

肖榕不明显地松气，挺直的脊背有所松缓。

他将肖榕窘迫的模样尽收眼底，戏谑地勾唇，挥手叫道：“杨队长，美女。”

肖榕又坐直身体，打开饭盒的动作僵硬。

“你有什么事？”杨亚舒笑眯眯地说。

“邀请你来吃饭啊，你吃的什么好香来我尝尝。”凌长勉伸长脖子作势夹杨亚舒盘子里的菜。

杨亚舒端远盘子：“你叫我来为这个？扫兴。”

“当然不是，邀请你一起吃......”

肖榕咳一声，严肃道：“别胡闹，吃饭。”

“行啊，饿死了，肖队长吃的什么？”杨亚舒说，“今天上午训练量大，不到十一点就饿了。”

凌长勉用食指撑着托盘，往自己旁边放：“坐我这儿，我喜欢和美女靠着，咱俩聊聊天，好几天没说话了我特想你。”

“凌长勉！”杨亚舒狠狠地看他。

凌长勉面露疑惑：“干嘛？要坐赶快走，别让肖队长等你吃饭。”

“你当我是为你和你并排坐吗？”

凌长勉摊开手掌：“不知道，总不能跟肖队长坐吧，那我得告诉你不可能的，我们肖队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自己队的队员抢着坐来不及可轮不到你们一队，不如你凑合凑合和我靠着吧。”

杨亚舒对肖榕笑笑，冲凌长勉比出大拇指：“你厉害。”

“女人啊，”凌长勉舀口饭，用不大不小刚好杨亚舒能听到的声音说，“莫名其妙。”

他认真地拌饭，没过一会忍不住笑出声。

肖榕吃饭的动作一顿：“笑什么，吃饭。”

凌长勉拉长声音：“对啊，我笑什么。”

肖榕不吭声了，匀速舀起一勺又一勺的饭菜。

垂着眼睛吃饭的肖榕五官精致，头发凌乱，前额的头发东倒西歪地遮挡额头。凌长勉果断从质疑变为理解，肖榕的长相实在太过漂亮，漂亮里却有冷硬气质，身上还有一股子独特的狠劲，只有无数次厮杀才具有的无形中的气势。

“为什么躲她？”凌长勉故意问道，他没想嘲笑肖榕，随便找个话不冷场，他这么话唠的人跟肖榕很难说下去，大多数时候是凌长勉说肖榕听着。

肖榕塞了两大勺饭，说：“烦。”

“你嫌烦说呗，她不是小姑娘，心理承受能力强着呢。”

“说了，”肖榕费力地咽下饭，“不管用。”

凌长勉呛了口饭，肖榕和杨亚舒的进度比他想的快的，他还以为两人处在各种拉扯的阶段，而且肖榕长得这么不接地气儿，竟然能说出拒绝的话。

“杨队长漂亮啊有女人味儿，有什么不行的。”

“没感觉，没时间，没心情。”肖榕说。

“那你就烦着吧，没用的。”凌长勉想了想，杨亚舒对队里面长得不错实力强的队员感兴趣，以前杨亚舒见到他好像也热络过几天，不知怎么的开始对他冷嘲热讽。他说：“过几天吧，她可能图个乐子。”

“训练强度不够。”肖榕得出结论说。

凌长勉暗自吐槽他的奇葩结论，说：“这你说的可就不对了，感情是人的正常心理和生理需求，特别是苍风队压力大，进行紧张刺激的练习，才需要点发泄途径嘛，你看当初苍风队没禁止谈恋爱也是考虑到大家正常的需求，命都快没了还不能放纵放纵么？”

“是她需要放纵还是你需要放纵？”肖榕说，“整天精力充沛想想训练，别瞎想。”

“我没有精力充沛，来来来，”凌长勉扒拉着下眼皮：“你看看，里面全是红血丝。”

他没想到肖榕真的凑过来看他，一只手扳着他的下巴，一会儿往左偏一会往右偏。

凌长勉一下子断篇了，肖榕距离他很近，说话的呼吸扑到他的脸颊，暖洋洋的，属于肖榕淡淡的、清爽的香味笼罩着他，经过一上午的训练，香味差不多被汗水味覆盖，凌长勉震惊能分辨出的同时还自动忽略其他味道。

淡粉色的嘴唇凑过来他差点以为肖榕吻到他的鼻尖，最终没继续靠近。他心脏剧烈跳动，忍不住做了吞咽的动作。

凌长勉又羞又恼，肖榕为什么要靠他这么近，以前谈恋爱里的对象都规规矩矩的保持距离，肖榕的动作换到一小姑娘身上都该大喊耍流氓了，他推开肖榕：“保持距离，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肖榕被他不轻不重地推了一巴掌脸色沉下来：“看不出有多少红血丝，加强训练吧。”

“你有没有看清楚？”凌长勉不满地哼一声，“我最近训练特别刻苦。”

肖榕一贯地保持沉默。

凌长勉默默生气，吃着肖榕请的饭火自然没过多久消了，他想不懂为什么遇上肖榕这么沉闷暴力的人杨亚舒一个劲地凑，其实人还是挺好的，就是太沉闷太暴力。

他往肖榕盒子里绿油油的青菜看两眼说：“肖队长你都吃素菜啊？”

“嗯。”

“为什么不多吃点肉，过两天出任务有两个月吃不上正经饭菜。”

“中途有避难所，至少能吃次菜。”肖榕说，他盒子里的青菜差不多吃完了。

“怪不得，”凌长勉考虑将准备好的伙食缩缩水，随口嘟囔道，“你也多吃点吧，看你吃饭我嫌费劲。”

“费劲？”

“呃，”凌长勉夹起肉片，掩饰无心之语，“我分你几块肉，土豆炖肉多香啊。”

“我不喜欢。”肖榕瞪着两片肉，出于社交礼节味同嚼蜡地咽下去。

肖榕面无表情地嚼动，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凌长勉抿紧嘴唇才憋住没笑出来。

“等一下。”在凌长勉吃完饭要走时肖榕指着凳子示意他坐。

“明天我会跟几个队长说点事。”

“怎么了？”凌长勉奇怪地说，肖榕以前从没告诉过队长之间的交流，再说跟队长说事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次任务是简单的任务，对你们挑战最大的是两个月的室外行动，是不是会遇到危险我不知知道，极北地区不会绝对安全，可能有人死伤。”

“什么安全都是相对的，死伤难免，我会尽力。”

“如果有队长死伤，可能需要其他人顶上，”肖榕深深地看着他，“你想不想做后备队长，明天一块来听听？”

“可是我还没达到你的要求，”没等肖榕回答，凌长勉先明白了，“对啊，我跟他们差的不是能力是经验。”

“要不要来？”

“我当然要去。”凌长勉毫不犹豫地说。

肖榕修长的手指指向他：“你想清楚，你同意做后备队长的话，遇到危险要第一时间冲上去，要对全组队员负责，一旦答应，战场上不能在反悔，必须听从指挥。你做好带领队伍，对其他人生命负责的准备了？”

如果是一周前他会对经验嗤之以鼻，认为能力够了其他都是凑数的，经过前几天的战斗，他不确定能否在面对众多加斯人时保持冷静，指挥其他人行动。他连自己的生命都保证不了，可他心底的小人拼命呐喊着，他不会退缩，加斯人有什么好怕。

人的变化就是这么快，几天前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想着做队长，真到有机会了，他犹豫不决。

“来不来？”肖榕问。

“我......”凌长勉闷着声音说，“没想好。”

肖榕戴好头盔，用力捏了下他的肩膀：“你可以今晚告诉我。”

“肖队长，”凌长勉声音压抑得低沉沙哑，“你会不会认为我是懦夫？”

“正常情况。”

凌长勉长长地叹气，闭紧双眼，脑袋后仰搭在椅背上。一个简单的去字怎么说不出来呢，明明其他队的队长实力不如他，他为什么下不了决心，他来苍风队不是要证明给他爸看吗？对啊，他是证明给他爸看，没想过真的会死。倘若他带领队伍进入极北地区面对五十多个加斯人，怎样指挥四个队员。

他曾经在六个月里做的不是带领队伍取得胜利，为什么现在不行了？

“没事吧？”有人问道。

凌长勉睁开眼，是彭庆楚跟他说话，后面还有穆合和祝越越，穆合没说话，眼里却有关切之意，祝越越将脑袋偏向一侧，也偷瞄他一眼。他轻松地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好不容易蹭顿好吃的，吃撑了歇歇。”

彭庆楚急眼了：“好啊你，我都蹭不到表哥的饭你吃上了？”

“特别好吃还有肉。”凌长勉揉揉肚子。

“还剩的有没有，我也想尝尝表哥的饭。”

“走吧，好心当驴肝肺，我懒得跟他说话。”祝越越瞪他一眼先走一步。

“行了都走吧，一会我去训练场，你们都能看到帅气逼人的我。”凌长勉开玩笑道。

彭庆楚“嘁”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