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数不清多少下了

“做什么……不行……”

“宴宴。”

对方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可能会控制不住。你忍耐一下。”

许思远的手指凉凉的，蹭在褚宴因为激动害怕而燥热的脸蛋上，莫名有点舒服的感觉。

褚宴愣了一瞬。下一秒就随着对方挺身的动作，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

“许变态……我杀了你……！”

*

晨间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了褚宴生无可恋的脸上。

他一点都不想回忆起有关昨晚的任何内容，可是一睁开眼睛，大量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源源不断涌入他的脑海里。

“……怎么能这么丢脸。”

褚宴此时非常鄙夷自己。昨晚许思远像是生怕惩罚力度不够，不仅亲自上阵，还对着娃娃用上了不可描述物品。他被折腾得死去活来，实在受不了了，从一开始的有力气骂，变成了最后边哭着边服软。

“住手。大哥，许大哥……许哥哥……”

“许爸爸……不要再继续了……”

褚宴哭得抽抽噎噎的，连爸爸都喊了，可惜次元有壁，许思远根本听不见。

……

他当时有多么期盼对方能听见自己的哭喊，现在就有多悔恨，尴尬得脚趾能抠出一套大别墅来了。

“许思远，给爷死……”

褚宴提刀上门去对方家里的心都有了。

褚宴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按捺着自己扎小人的冲动。他暂时不敢随便扎小人了，看样子是真的有用，因此许思远晚上才会疯狂地报复。

他就是多扎了几下而已。那混蛋对自己做的事情，何止多扎了几下，数不清多少下了！！

现在当务之急已经不是搞到房间内部的照片，而是询问道士，有没有解除这种诡异诅咒的方法。可他要怎么才能绕过这些丢脸丢到家的事情，跟原祁解释自己的需求啊。

褚宴感觉自己像只丧家狗，以前干坏事屡屡失败的挫折感都没现在这么大。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手机铃声响了。

“哥，我到楼下了。准备好了没？”

从今天起，有个为期数天的为代言品牌宣传站台的活动。他要出发去机场，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该走的点。

“忙完了再找你算账。”

褚宴对着空气狠狠丢下一句，下床的时候又差点跪在了地上。这回除了疼，腿脚比起昨天更加软绵绵的。

在心里咒骂了对方很多遍后，褚宴简单洗漱完毕，胡乱穿了件衣服就下了停车场的楼层。

他往脑袋上扣了顶棒球帽，头发乱七八糟地翘着但是来不及打理了。见他沉着脸，陈哲感受到了老板身上阴森森的低气压。

“箱子呢？”助理状着胆子问，每次短途出行他都会戴个小箱子，里面放着爱用的生活用品。

“忘了……不想动，你上去拿。”

褚宴窝在车子后座里，腰酸腿软屁股痛，他一步都不想挪动了。

“我去拿我去拿，你歇着。”

陈哲也看出异状了，褚宴一副精神恍惚脚步发虚的模样，脸色却是好得很，就像昨天在家做过什么高级的保养。转念一想又不对，昨天早上醒来时，他就给人这种矛盾的感觉了。

脚步虚软，面色红润。到底是什么事能让人同时做到这两点？陈哲困惑不已，褚哥除了工作和搞姓许的，好像就没有别的爱好了。

*

褚宴站在一排安保后面，强打着精神，眼神快要对不上焦了。他第一次这么无心工作，只想早点结束回酒店。早上他盘算着如何给道士打电话，还没想出来就上了飞机，然后一路被拉到这里，没有一点私人时间的间隙。褚宴脑子嗡嗡的，他觉得现在给道士打电话比起其他事情都来得重要。

主持人正在暖场，那边粉丝的声音已经传过来了。“褚宴——褚宴——”

活动场地是在商场的G层中央，临时搭了个高台。因为宣传的化妆品新品是春夏新色，粉色的场地摆满了鲜花，看上去就像乡村婚礼现场。褚宴感觉自己代言的品牌品味有点LOW。

吐槽完他又开始东想西想。为什么那些谈恋爱找P友的同行，约会第二天都是神清气爽的啊。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体不行精血不足？

“……”

褚宴打了个寒颤。谁家好人会像那样被花式折腾一晚。无穷无尽的……

一开始到底谁说许思远是X冷淡的！还是对着一个娃娃，情趣娃娃没有人权吗！

主持人已经介绍到他了，面无表情的褚宴心里又悲又愤，勉强换上一副营业性的笑脸入场。

他走得很慢，心虚地想要掩饰某种激烈运动后留下的痕迹。话说他是为了将许思远拉下神坛自己上位，才遭到的报复，能不能申请工伤啊……

褚宴走到了高台上，准备对着场地里的灯牌招手。他身体有些摇晃，脚步一个不稳，失去了平衡。

场地里响起了几声惊呼。

事实证明不专心工作是会有报应的。褚宴的鞋子绊到了花盆，整个人直直地从高台上掉了下去。

……

“倒霉。真成工伤了。”

褚宴垂头丧气地坐在医院大厅里，等待检查结果。他掉下去的时候被粉丝接住了，部分身体着地，除了擦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保险起见来拍个片子看看。

陈哲在走廊那边打电话，给经纪人虹姐汇报情况。蒋虹把他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你是怎么照顾人的？万一伤到了脸怎么办？！”

“他虽说有点蠢吧，但是那张脸很贵。你可以不尊重我，能不能尊重一下钱？”

“是，是。是我没照顾好他。”

陈哲擦汗，虹姐怎么能这样说自家公司的台柱子，搞得好像褚哥除了美貌就一无是处了。

陈哲很有信心，他们干的坏事很快就要有回报了！

“衣服没事吧？”

看到助理走过来，褚宴紧张地追着问。今天活动的服装是另一个品牌赞助的，虽然是个设计师牌子，也是动辄百万的高定线，他可不想赔钱。

他对类似的事情有阴影，参加选秀期间人生第一次被赞助服装，结果拍摄的时候不小心撕坏了，品牌方索赔几十万，最后还是经纪人出面帮他摆平的。

“虹姐去联系了。”陈哲安慰道，“我刚才检查过，只是蹭破了一点点。哥，你上热搜了。”

“……”

褚宴心情复杂地打开手机，照片上他穿着闪亮亮的高定西服，坐在一堆乡村鲜花和土壤里，旁边围着一圈关切的粉丝，安保正在拨开人群冲过来。

【褚宴受伤】【褚宴从高处掉下来了，配图】……

可以的话他一点都不想以这种方式上热搜。万幸抓拍的图片像素比较模糊，高清镜头下那就是妥妥的人生污点。

过了一会，医生叫他进去了。排除了脑震荡的可能，骨头也没有问题，皮外伤擦擦药就行。

褚宴发了一条博，配上他在伤口烘托下更显白皙的手。【人在医院，没事了，谢谢大家，爱你们。配图】

很快后台开始大量涌进粉丝们的留言和点赞转发。

即使这样褚宴还是觉得沮丧。他坐进商务车里，边丧着脸边刷新了一下消息提示。——【SUPER9—许思远】评论了您。

怎么这么不小心，注意身体。

“！”

SUPER9是他们当年出道的新人一同组成的限定团，应节目组要求，一开始每人在名字前面加了前缀，两年后那个团就解散了。褚宴觉得这名字土得要死，加上他讨厌跟许思远捆绑，早就改掉了。只有几个糊咖和排名第一出道的许思远还在用。

“许思远，”褚宴气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上不来，“你活腻了是吧。”

他们八百年没在网上互动过了，为什么偏偏挑自己这么狼狈的时候留言？褚宴觉得一股嘲讽的气息扑面而来，短短几个字，暴露了许思远正看着自己笑话的丑恶嘴脸。

更特么可气的是，小爷我到底是因为谁才体力不支掉下去的……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出现昨晚被迫叫着爸爸的十八禁画面。褚宴眼前发黑，捂着心口。“我需要……”

他还没说完，陈哲就找借口将今天帮他们开车的工作人员赶了下去，鬼鬼祟祟地关上窗户，从包里拿出了新人偶。

“消消气，消消气。”姓许的太过分，今日份的小人扎得一点都不冤。

褚宴刚要接过小人，手突然颤抖地停在了半空中。扎完他今晚又要叫爸爸了，还要被捆起来抽，与不可描述物品亲密接触。要不还是……别扎了？

陈哲看到他用吓人的表情盯着小人，却迟迟不接过去，满心的问号。“哥，不需要了吗。”

褚宴推开了小人，颓然地陷在座位的皮质沙发里，过了一会又打开了手机。几分钟之内，许思远的那条留言已经被顶到了评论区的第一位，后面还跟着几千条回复。

【爱您】

【顶我上去！我是粉了五年的CP粉】

【我又相信娱乐圈的友情了】

【啊啊！他俩真的好配】

“配你妹。”

褚宴气得口吐芬芳，许思远的粉丝数量比自己多很多，轻易就攻占了自己的评论区，害得别的那些心疼哥哥的留言，以及他圈内好友的留言全部被挤到了后面。

褚宴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跟着评论区一起，受到了严重污染。他毛骨悚然地发出了一声笑，然后对着那条留言点了个“删除”。

“哥，你在做什么？”

陈哲在一旁目瞪口呆，褚宴动作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删了，眼不见心不烦。”

“删除评论要报备虹姐……”

一般这种别的明星留下的评论，是不能够随便删除的，在舆论上可能引起很大的风波，弄得不好留下黑点，造成口碑下滑就麻烦了。何况许思远这次的留言看起来就是句普通的问候，一点毛病都没有。

果然经纪人立刻打来了电话。“你们在搞什么？”

“……手滑。”褚宴厚着脸皮说完，将手机还给了助理。

如此拙劣的谎言肯定是瞒不过去，蒋虹又把陈哲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多大的人了能不能成熟点？！一条评论而已，就不能忍忍？”

“是，是。虹姐说的是。”

陈哲替他挨完骂，委屈巴巴地转头望着他。“虹姐去忙着公关了。哥，别冲动，冲动多不划算。”

虽然删除这一下很爽，褚宴此刻稍微有一丢丢后悔了。他还是选择嘴硬，拒不承认。

“顶多不就是说我跟他关系不好，我嫉妒他吗。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褚宴咧嘴冷笑。“谁会嫉妒一个变态？”

“变态？”

助理凑上去，兴奋地等着吃瓜。“难道说，你在那个房间里看到的是……”

电话又来了，打断了他吃瓜的节奏。陈哲以为是虹姐那边有什么新进展，一看手机屏幕上写着“道士”。

“拿过来给我。”

*

褚宴想了一天怎么给原祁打电话，没想到道士自己主动打过来了。

他突然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自从道士作法后，他和许思远之间，就好像以一种不清不楚又诡异的方式，联系在一起了。

铃声一直在响，褚宴缓缓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