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变态

“褚先生你还好吗。”原祁在电话那头关切地问，“我看见你受伤上新闻了。”

“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褚宴怀疑地反问，“道士也关注娱乐新闻？”

“当然，我的客户一半都是娱乐圈里的。普通人谁花得起这个钱，也没有那个需求啊。”

“……”

陈哲在旁边心里直呼好家伙，你是逮着这一个需求旺盛的圈子使劲薅啊。

“我看了新闻，打电话来是不放心你的情况。”原祁想了想说，“你就当是回访吧。这两天还有没有怪异的感觉了？或者觉得反常的事情发生？”

“你会失足跌落，或许与之有关联。”

原祁说得情真意切的，褚宴的怀疑都要无处落脚了。不过既然道士问到了重点，他也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怎么才能解除晚上可怕的诅咒。

“的确是这么回事。”

褚宴清了清嗓子，义正词严。纠结了一天，他已经找到了避重就轻的解释方式。“有没有一种可能，晚上我的灵魂被禁锢在那个房间里了。准确地说，是被禁锢在房间的某个物品里。”

“啊？哥，这……”

助理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褚哥你被禁锢在许思远的房间里？难道昨天晚上也是？那你俩，都在房间里干啥……

“你的意思是，即便我不作法，你也能继续保持灵魂出窍的状态？”

原祁在听筒里提高了声线，一直以来都很平静沉稳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这个案例听上去很有学术价值，约个时间我们探讨一下。托你的福，我的博士论文可能有着落了。”

弯转得太快，以至于褚宴完全跟不上了。恕他孤陋寡闻了，道士也要读博士写论文？

“别跟我瞎逼逼，你听好了，”褚宴摆出气急败坏的反派嘴脸，“什么破论文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的作法有严重问题，现在对我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影响。不帮我解开，以后别想在圈里再接到生意了。”

干得好！陈哲在心里啪啪鼓掌，褚哥威胁人的气场越来越足了。以后还不拿捏着许思远的把柄，让他哭爹喊娘地跪在地上求放过。

所以你俩，到底是在房间里干啥……

“我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情况。”

原祁特别诚恳地认错。“我退还你所有的订金，尾款就不用付了。精神损失费你要多少？”

“……少废话。先给我解开了再说赔偿。”

听到还能赚一笔，褚宴的DNA狠狠地动了。他当练习生进娱乐圈就是为了赚大钱，赚钱的本能已经刻在基因里了。这些年要不是为了搞许思远，他还能存下更多的钱。

“别急，我先要去请教一下我的老师，玄通子道长。如果我解决不了，再由他老人家亲自出马。”

褚宴总算看见了希望。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威胁原祁，道士又问。“你是被禁锢在什么东西里出不来了？”

“……”

褚宴脸颊发烫，狗道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避开话题，语气凶狠道。“看来你也不想让你的老师名誉受损吧？那就尽快解决，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一抬头，助理投来了极其困惑的眼神。“褚哥，为什么你的脸这么红？”

“闭嘴吧！”

连续被暴击，褚宴气到不想说话，埋头装作刷手机。然后就看见了令他瞳孔地震的东西。同一时间，经纪人的电话也打到了陈哲那里。

许思远在几分钟前，用他自己的账号发了一条博。

【SUPER9—许思远】——刚才手滑了。抱歉。

*

“搞什么鬼。”

褚宴呆呆地盯着那行字看，他不明白许思远为什么要这么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还没等褚宴想明白，新一轮的热搜开始发酵了，评论里各种阴谋论出没，原本质疑褚宴删评论的声音已经被压了下去，都在猜测许思远发这条博背后的原因。

“请问可以去酒店休息了吗？”

安保人员将车窗拍得咚咚响，这两人把自己关在商务车里快半个小时了，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在搞什么。

车子总算发动了起来，朝着褚宴今晚入住的酒店开去。因为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讨论隐私，他和助理都不再说话，车里静寂得有点可怕。

褚宴翻着热搜，心情复杂。许思远的这一波骚操作，成功吸引走了原本集中在自己身上的火力。

可是为什么，许思远要主动替他承担下所有的风险？他想不通。

“有病。”

褚宴咕哝一句，关掉手机闭上了眼睛。虽说许思远发评论嘲讽自己很讨厌，但是现在的情况，就好像自己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似的。

算了。反正从结果上说，褚宴上了一天的热搜，不赚白不赚。最近他很久都没有过这么高的热度了。

……

褚宴在酒店安顿下来后，公司开始跟品牌方协商行程。本来明天还要出发去另一个城市，今天发生的意外，可能让活动安排跟着发生变动。

“你明天到底能不能行？”

经纪人问，褚宴也很想知道行不行。可他说了不算，要是晚上他又被许思远叫着宴宴，弄到娃娃的身体里，很难保证明天不是继续体力不支的一天。

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了，“宴宴”两个字就是禁锢自己的咒语。

“大爷的。”

褚宴躺在床上紧张地不敢合眼，最后只好摘下眼罩又刷起了手机。热度已经维持了几个小时都没有降下来，很多大V还在蹭着许思远顶流的流量。目前排名最高的热搜是，【许思远和褚宴的关系】。

目前排名最高的点赞是，——小远远是受到公司施压，才删评论的吧。

——资本不想炒CP，不想流量被瓜分走。

——凭什么？我们家褚宴哪里配不上他了？

——破案了！难怪最近几年他们不互动了！许思远说过，他们私底下是很好的朋友。

“……”

褚宴看得快要得脑血栓了，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平复完心情然后打开了公众号。公众号的标题从今天一开始的【褚宴告诫我们，嫉妒令人面目全非】，过渡到【对于顶流而言，那个不可提的名字】，最后演变成了【无论曾经多么亲密，万恶的资本都可以让他们闭嘴】。

“你们他妈的是不是没稿子写了。”

褚宴把无良娱乐自媒体全部骂了一遍，感觉在给自己找罪受。他在床上翻过来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实在抵不过困意最后睡着了。

*

褚宴清醒的时候是半夜，眯着双眼看了看手机，正好是他一般睡了几个小时就醒的时间。

“居然没事。”

褚宴喜极而泣，他是不是终于摆脱了诅咒，恢复自由身了？简直想要高呼自由万岁。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许思远今晚没对情趣用品下手。想到这里，褚宴又觉得自己白高兴了。

他开始努力在网上寻找许思远行程的蛛丝马迹。今天被删评论的热搜霸了屏，在小小的角落里，有粉丝拍到了许思远出现在西北影视基地的身影，身上裹着厚厚的羽绒服。

“哈哈。原来如此。”

原来他今天回去拍戏了。褚宴大胆地做出了一个推断。许思远出门的时候就不会将硅胶娃娃带在身边，不然机场过安检之类的步骤里会露了馅。

可是自己的诅咒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啊。褚宴很是烦躁，想要拿出个小人扎了泄愤，最终还是选择躺在床上没动。

今天就算是两人扯平了。

褚宴切换了小号，内心阴暗地在热搜下面评论了一句。“你们不知道吧，许思远其实是个变态。”

发完他觉得无比解气，头一歪就再次睡了过去。

因此褚宴没看到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收到了一条很快又被删除的回复。

——嗯。是变态。

……

“嗯。是变态。”

银市郊区从影视基地拍完夜戏回来的大巴上，某人回了一句后又删掉。

昏暗的四周，手机屏幕上褚宴的笑脸，倒映在漆黑的眸子里。那是五年前拍下的。手指摩挲着屏幕，渴求的欲望犹如黑夜里安静的火焰，渐渐升腾起来。

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