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屋里的光线比走廊上暗，褚宴过了几秒钟，才看清楚周遭的状况。刚才的混乱中，他的手机从口袋里甩了出去，滑到客厅的沙发脚下，可怜巴巴地躺在那里。

褚宴虽然找着了手机，却没法拿回来。此刻他正动弹不得，被人按在了玄关的墙上，后背紧紧地贴着墙壁。

他在质地厚重的高级墙纸上，像毛毛虫一样扭动了几下，无奈身前的男人太重，根本推不动。

“许思远。”褚宴一字一句地说，像是要把他的名字咬碎了，“滚，离我远点。”

他看着态度凶狠，其实心里怕得很。毕竟他行为不正，在人家门口徘徊了半天，行踪诡异。褚宴觉得懵逼，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发现自己。难不成收到夜宵后，他还时不时地趴在猫眼上往外看？这么闲的？

“褚哥。”

许思远叫了一声，眼神有点怪。他跟白天好像是两副面孔，盯得褚宴浑身不自在。尤其配合着眼下过于靠近的姿势，褚宴心里直发毛。

五年前他就很清楚，这家伙的乖巧全是装出来的。经历了他晚上如何折腾情趣娃娃后，褚宴已经确认他是一个变态。

许思远现在看自己的眼神，更接近于他盯着情趣娃娃时的状态。

“褚哥……”许思远低低的嗓音带着点嘶哑，他叫的不是宴宴，可褚宴竟然觉得两者差不多。感觉下一秒就要跟着娃娃一起，摆成方便被X的姿势。他的小腿肚子，抖得更加厉害了。

“你半夜不睡觉，又送夜宵又在我门口晃荡，是想干嘛？”

“不、不干嘛。”

你才是特么半夜不跟情趣娃娃睡觉，到底想干嘛！

因为没穿增高鞋，褚宴在两人对视的气场上，都矮了对方一大截。他气得想跳脚，又完全动不了，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脑子里总算稍微冷静些了。

“你先放开我。压得快喘不过气了。”

褚宴转移了视线，主动示弱，表明了意思不跟他硬碰硬。脸颊还涌上一点红晕。“感觉这样怪怪的。”

他知道自己的脸侧过来一点点角度的时候最好看。白天美人计似乎奏效了，要不就将计就计地试试，让变态听话。

等了一会，男人还是原来的姿势。

“你……”

褚宴在气得要破口大骂之前，被按得更动不了了。甚至能感受到对方那里蠢蠢欲动的趋势。他吓得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许思远的手，在他腰腹处隔着衣服来回摩挲着，就如同对待娃娃那般。似乎是觉得衣服碍事，又伸进了睡衣里。

“你他妈拿开手……”

褚宴快要哭了，从没料到事态会发展成眼下的情形。他只是想来拍个照片，现在这样是在跟变态做什么啊。

“不要，不舒服……”

许思远的手指很凉，摸在他体温很高的肌肤上，引起一阵战栗。褚宴的脸上滚热一片，早就把手机忘得一干二净。腿倒是不抖了，但软得快站不住了，眼睛里也有点湿润。

这回许思远终于听话了，乖乖把手收了回去。

褚宴松了口气，扭动着身体趁机想从他身下溜走。下一秒，许思远钳住他的两只手，按在墙上，让他摆出某个跟娃娃一样、任人宰割的架势。

“宴宴。”

“！”

比自己小的男人眼神炽热得可怕，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意识到他好像是想亲自己，褚宴的脑子突然转不动了。眼看着快要亲上了……

“所有人不准动！”

房门被极其暴力的方式踹开了，身穿便衣的民警冲着里面中气十足地大喊。“扫黄打非——！”

几个人望着他衣衫不整地被许思远压着，极其暧昧的气氛流转在房间之中。

褚宴的脸上只剩下目瞪口呆。

……玩球了，这回是真的翻车了。

*

“你！回来就给我打辞职报告。”

蒋虹气得五官扭曲，平时只以精致全妆示人的经纪人，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素着一张脸对着陈哲怒吼。

视频通话的背景，是凌晨首都机场的贵宾候机室。陈哲没敢问，估计是在等今天最早一班飞机赶过来。

“我是让你看着他，不是陪他一起发颠！！”

助理唯唯诺诺。“是是，虹姐骂的是。”

“把镜头转下，让我看看还有谁在派出所？”

陈哲战战兢兢地照她说的去做，旁边有个哭丧着脸的许思远的小助理，跟那几个黑衣服的安保。以及刚刚被叫来充场子的自家公司的摄影师，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他们公司的高层没来吗？”

“没，哪有那么快……”

陈哲现在心里怕死了，除了害怕还有满心的懊悔。闹钟一响，他就爬起来打报警电话，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通他如何被恶心的叫声吵醒，怀疑有人在从事非法颜色交易。

圆满完成任务后，陈哲拿着手机准备去趁乱拍摄证据了。此时他才发现W信上有新消息提醒。

“……”

然后他又打了一次110，可这次无论他怎么解释自己搞错了，对面接线员都在安慰他不要担心被报复，人民警察去现场确认一下就回来。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陈哲好想找个地方痛哭一场。

“你过来。”

蒋虹示意他换个没人的角落，小声问。“他为什么会跑到许思远房间？”

陈哲摇了摇头，抖抖霍霍回答。“我、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计划里根本没有这一步啊。本来他打错了电话，顶多也只是让姓许的一人被抓进去，或者自己被拉过来训话，到底是怎么扯上老大的？简直离了大谱了。

再说了……褚哥在许思远的房间里到底做了什么，会让民警把两个人都带到派出所？

此刻陈哲真是心酸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怀疑，”陈哲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结论，“是用什么办法把哥骗到房间里去了。就是被姓许的算计了。”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许思远的小助理从后面冒出来，冲他叫嚷。“你胡说！被算计的是我们，没事跑人家房间干什么，肯定是你们那边勾引哥！”

“……你有病吧。”

他都躲起来打电话了，对方不仅偷听还来污蔑这一套。陈哲气得扔下手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像拎小鸡似的拎了起来。“道歉，不然打得你亲妈都不认识。”

“别吵了。”民警从另外一头的小房间出来阻止他们，“那边在审问呢，你们安静一点好不。”

听到审问两个字，陈哲脸色煞白，心里犹如万只草泥马奔腾。该不会褚哥真的是为了给许思远下套，以自己作诱饵……被姓许的给嫖了吧？他不会就这样牺牲了吧？

*

褚宴一脸木然坐在审问室里，满脑子都是今天黄历不宜出门。早知道这凄惨的一天最后是这样结尾的，他就请假不录节目了，也不搞许思远了，让他自己上综艺独美。

他长这么大，除了办身份证，还是第一次以扫黄打非嫌疑人的身份进派出所待着啊！

桌子对面的便衣民警和颜悦色道。“问你呢，说说为什么报警人听见了奇怪的叫声？”

“没有那种事情。”

褚宴回答得很生硬，他想知道陈哲究竟把不存在的事说得多夸张，让对面连续问了两遍。之前他有多么希望他超水平发挥让警察蜀黍信任，现在就有多后悔想叫他闭嘴。

民警的语气开始变得严肃。“自从去年某明星进去之后，我们对这类案件很是重视。尤其你们身为公众人物，更要遵守法律法规和公序良俗。如果在办案人员到来之前，还存在聚众Y乱的第三者，我们需要查清楚是不是未成年人。”

“什么聚、聚……”

褚宴的小脸红得跟虾子一样，他一个黄花大闺男，听到这种词汇脑子都转不过弯来了。

“民警同志，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褚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许思远趴他身上那一幕，肯定给几个民警带来了不小的心理冲击，现在无论说什么，感觉对面都不太相信了。

褚宴犹豫着要不要祭出情趣娃娃的事情，来洗清嫌疑，但这也就意味着把自己手上许思远的把柄交了出去。

“民警同志。”

坐在他身边的许思远突然接过了话题。“有没有第三者的存在，查完酒店走廊的监控不就清楚了？”

“我们可以坐在这里等待结果出来。”

许思远思路清晰，表情镇定，民警迟疑了一下，问。“那奇怪的叫声你们怎么解释？报警人的确听见了好几个人的声音。”

“那是……”

褚宴现在就想回去把努力过头的助理暴打一顿。

“民警同志，是这样的。”

许思远垂了垂眼帘。“出于工作原因，我们不能公开关系。宴宴其实是我男朋友。”

“我草……”

褚宴忍不住了，当着警察蜀黍的面口吐芬芳，就算为了洗清嫌疑，编理由也得编个好点的吧？怎么能撒这种谎？！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