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一汪死水

李以然吃完自热小火锅，和宋砚辞有说了两句话就离开了。

走之前，李以然非常认真地对着他说了一句：“谢谢。”

宋砚辞虽然觉得奇怪，不过也没有深究，毕竟两人虽然一见如故，但实际上并没有认识多久。

李以然离开医务室，发现自己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只好回了宿舍。

他实在不想看见黎栩，尽管知道黎栩其实什么都没有做错。

毕竟人家也没有把他当朋友还是什么人，总之确实是他自己自作多情，就算黎栩什么都没有做，也不能怨他。

可李以然不知道的是，就是因为黎栩的默许，那些流氓和黎栩的小弟，才会更加针对他。

毕竟他们生活在一个宿舍里，关系应该会好一点，黎栩每次听到别人辱骂李以然时候的沉默，就是间接地鼓舞了他们对于李以然的厌恶。

李以然想不到，但是黎栩想得到，他就是故意的。

比起他们放在明面上的恶意，黎栩这种的，刚让别人受不了。

李以然推开宿舍门，直接走回了自己的床上躺下了。

那个很久没有被拆开的被子也被抖开，还能看见抖起来的灰尘，不过李以然完全不在意。

最后一晚上而已，明天他就会去禁闭室了。

黎栩看他这样实在太反常，于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

“你，今天不去洗澡吗？”

虽然这话算是给他找的台阶，不过这话问的时间也很合适，因为很不方便，所以一周洗两次澡，今天差不多也到了洗澡的日子。

李以然闻言，拒绝道：“不了。”

他都不准备活了，还洗什么澡。

李以然怕自己之后时间一长，又决定苟活着。然后再次经历好几次的崩溃，最后得出一个不想继续活着的结果。

没什么意思。

黎栩总是觉得李以然今天很奇怪，就是平时很不愿意拆开的被子都拆开了，摆明着就是不准备和他一起睡觉。

于是黎栩出声询问：“你怎么躺在自己的床上了？”

李以然现在真的有点不想和他说话，虽然李以然也自己也知道黎栩没有什么错，但李以然现在还是很不高兴。、

反正他都要死了，还不能任性一点吗？

“没什么，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黎栩闻言，有些不高兴，为什么不想和他睡觉，为什么？之前不是一起睡得很好吗？

黎栩越想越气，一想到那好闻的腊梅味离他越来越远，黎栩脾气也上来了。

“你就不怕我举报你的身份？”

李以然好笑，是啊，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就是这么一个关系吗。

李以然有点累了，淡淡地说了句：“随便吧。”

无所谓了，现在什么事情都威胁不到他了。

突然，李以然想起来黎栩过去说过的话，如果你不怕死，你就可以当老大。

李以然现在突然想通了，好像是的。就是现在站起来给黎栩一巴掌，他都是敢做的。

不过李以然没有付出行动，这样做没有什么意义。

李以然觉得现在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好像只有死亡才有。

黎栩看着李以然这个样子，上来的火气，瞬间消失。

这太奇怪了，李以然这是怎么了。

往常如果提起这个事情的话，李以然一定很着急地绕着他说好话，还会耍小聪明卖惨，看着生龙活虎的，特别可爱。

就这么想着，黎栩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李以然更不会知道，他现在甚至哭不出来，在想自己还有没有死之前要完成的事情。

绞尽脑汁，想来想去，最后都没有想到什么。

晚间第一次铃声，也是在这个时候想起来的。李以然站起来，准备去上个厕所，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黎栩看着他，他全当看不见。

李以然出来洗手，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的时候，也被吓到了。

自己的右眼红红的一圈，鼻梁上有很明显的伤口，左脸上也是淤青，嘴角也是破的。因为两边脸都是肿的，似乎看着都很正常了，但李以然自己知道，他的脸大了不止一圈。

“哈哈哈。”

李以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

原来这就是监狱，原来这就是自己向往和期待的未来，好没意思。

好像一个笑话，原来他就是一个笑话。

李以然还是哭了，太疼了，心里太疼了。

他怎么会在进监狱前，那么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好好的活着呢。

他怎么可以这么好笑？

李以然想着自己以前看过的那种电视剧，那些人进了监狱之后虽然会受到欺负，但是会很快崛起，然后保护自己。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嘲一笑。

他是个废物啊，他崛起个大头鬼呢。

李以然刚打开门，回到宿舍，就被黎栩一把拉进了怀里，“怎么了，嗯？今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黎栩把人紧紧抱着，李以然甚至没有一点反驳的意思，因为他懒的挣扎。

“为什么不说话。”黎栩又问了他。

李以然这才张开嘴：“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身上疼，不想说话。”李以然觉得自己态度很不好，于是找补了一句。

黎栩闻言皱了眉：“怎么又被打了？”就是在这一刻，他突然就不想让李以然改变了，小太阳有什么不好，多可爱啊。

李以然觉得他问这话好笑，“被打还有什么可问的，我要是不被打，才奇怪吧。”

“我不着调你和7879有什么关系，他真的想和你一个宿舍，你自己和他商量去，别找我，真的，我没有办法。”李以然说的陈恳，也是真的很累：“我有点累，放开我吧。”

在李以然抬头看向黎栩的那一刻，黎栩的心跳好像停了一拍。

他知道他成功了，可是，他反悔了。

李以然的眼神如同一汪死水，黎栩看着，心中越发难受了。

***

小剧场：

黎栩：完了，我作死了。

我:呵呵，悲伤不会说话，眼泪蒸发，那又何妨。你继续阴郁，老婆和你说拜拜。

李以然：想死，别问就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