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我生病挂儿科
最后还是大半夜带着人去了医院,那医生查看完伤口,问:“怎么伤的?”
周庭遇道:“划伤,他去捡摔碎的花盆,就伤成这样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你是他的监护人?”
周庭遇斟酌了一下措辞:“……我,他是我……弟弟。”
医生反问:“所以,这就是你挂儿科的理由?”
旁边的边语安肩头轻颤,内伤都快憋出来了。
“行了,”医生委婉地提醒他,“现在有点不方便,请家长先出去一下。”
周庭遇满头雾水,包扎个伤口有什么不方便的?但他还是很听话地走出诊室,顺手把门给关上。
他前脚刚出去,后脚就把诊室里医生的话听了个清楚:
“你这种情况多久了?”
“你哥哥知道吗?”
“别怕,我建议你去做一下心理疏导……”
周庭遇大脑无比混沌,他摇了摇头,坐到旁边长椅上眯了一会,睡得浑身不得劲。
直到边语安包扎好出来已经凌晨两点多,一来一回折腾得周庭遇身心俱疲,回到家他又警告了一遍:“别吵我睡觉,听见没有?”
边语安点点头,欲言又止:“哥哥,我……”
他“我”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周庭遇耐心彻底告罄,问:“你什么?那句话烫嘴是吗?”
边语安:“我有点害怕。”
周庭遇拉了拉一个劲往下掉的大衣,道:“你害怕关我什么事?带你去医院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么样?”
周庭遇:“说啊,你还要什么?”
边语安:“哥哥,我想要你陪我睡。”
“?”
那是能随便睡的吗?
把他当成什么了,还陪睡?
周庭遇走得飞快,关上卧室门前眼神不善:“不行。”
凌晨两点,周庭遇终于能躺在床上睡个觉,他塞上耳塞,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包裹进被子里,试图隔绝外界的一切动静。
周庭遇起床时已经是早晨九点多,他顶着睡乱的头发出门,还在系裤腰上的抽绳,结果看见厨房里站着一个人。
他刚睡醒思维还有些迟钝,想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家里确实还该有一个人。
周庭遇轻手轻脚走进浴室,洗漱完出来后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他扫了眼挺用心的餐食,心想边语安还挺有寄人篱下的觉悟。
他走过去落了座,边语安为他盛了一碗粥,笑着向他问好:“哥哥,早上好。”
他笑起来会有浅浅的酒窝,眼睛里晨光流转,笑如清雪,却有着独属于这个年龄段的腼腆和青涩,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睛。
周庭遇不自在地偏了偏头:“噢。”
他喝了几口粥才意识到不对劲,随口问:“怎么没去上课?”
到此前为止,他还对这个即将和自己同居一段时间的室友不太了解,甚至连在哪个大学上学都不知道。
边语安看了眼自己包扎得严严实实的手,道:“哥哥,我请了假。”
接着两个人就没了交谈,饭后周庭遇抢着把锅碗洗了,然后回床上躺着摆烂,他率先看了眼沉寂已久的微信。
【圆圆:哥哥,早上好。】
这样的问候持续了两年多的时间。
周庭遇看了眼时间,发现对方是今早六点发来的,很不寻常。
【周庭遇:今天这么早?】
【圆圆:早起做早饭。∩_∩】
【周庭遇:给谁做?】
【圆圆:给哥哥。】
周庭遇愣了一下,竟然莫名其妙地把他和给自己做早饭,还一口一个“哥哥”的边语安联系在一起。
而且,他好像记得圆圆没有哥哥。
周庭遇没有多问,自然而然绕开这个话题:
【周庭遇:昨晚没给我回消……】
哐当——
他字才打到一半,又被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得不轻,连忙把手机扔一边出去查看,发现边语安打碎了一个杯子,而他本人忘了昨晚的教训,还伸手去捡。
周庭遇脑袋瓜子嗡嗡的:“你干嘛呢?”
“哥哥,”边语安伸出鲜血淋漓的手,“对不起。”
这小兔崽子又开始给他添堵。
“说了不要捡不要捡,你把我话当成耳边风?”周庭遇走过去,抓起他受伤的那只手,“现在你开心了?”
那只手上都是细小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地冒血。
他只能再帮边语安上一下药,拿出医用酒精就往上招呼,涂之前还道:“疼的话就跟我说,我轻一点。”
但边语安一声没吭,反而神色如常,换其他人早疼得直叫唤了。
周庭遇给他贴上创口贴,隐隐觉得不太对劲,问:“你故意的?”
边语安使劲摇头:“不是。”
好像确实没有人故意弄这死动静。
周庭遇没好气地说:“一天砸我一样东西,照这样下去我家都得被你掏空。”
他去收拾玻璃碎片,心想养个二十岁孩子也不让人省心。
“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边语安突然道,“我明天就走。”
周庭遇手一顿,问:“你走哪去?”
“学校。”
他松了口气,快到手的一千多万不要白不要。
门铃突然响了几声,接着传来输入密码锁的声音,咔嚓一声,门开了。
骆知煦站在门边手里拎着袋东西,很潇洒地往那一站:“感动吧,我特意来给你送药……”
他的目光缓缓移到边语安身上,瞬间瞳孔地震:“你,下手这么快?!怪不得昨晚走那么急,金屋藏娇?在包厢还装清高,在家里玩那么花!?”
他移过去跟周庭遇说悄悄话:“你昨晚戴了没,别把孩子弄病了,听说你们那样不戴容易生病……”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周庭遇脸发烫,咬牙切齿道,“他是我舅舅。”
骆知煦懵了:“舅……舅?”
但他是个懂得变通的好孩子,当即就跟边语安套起了近乎:“哎哟,我亲舅唉您也太年轻了,跟那大学生一样,我都没看出来,刚才是我冒昧了,您别往心里去。”
骆知煦打量他一顿:“舅,您几岁啦?”
边语安道:“我生病挂儿科。”
周庭遇:“……”你小子怎么还记仇。
骆知煦:“……”这难道就是晚熟?
三分钟后,周庭遇刚倒垃圾回来,就见两个人已经相见如故地唠上了,骆知煦嘴皮子一刻不停,他问什么边语安就答什么。
周庭遇坐到他们旁边开始嗑瓜子,隐约听见一点:
“舅,您大学什么专业?”
“地质学。”
“您也太牛了,现在做什么工作?这专业不好就业吧,我看人家搞地质勘查的还要爬雪山,您爬过吗?”
“没有,因为我还没毕业。”
骆知煦闻言差点一口水吐出来,求助似的看向周庭遇:“啊?没毕业?什么汉语那么小众,我怎么听不懂呢?”
周庭遇道:“他上大三,比你小四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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