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疯了真是

许彦忽然想起来同桌方琴好像在看什么同人漫画，一定是不小心夹在练习册里被许彦带回来了。

许楷没听清许彦在念什么，伸出手就准备去捡，却被许彦抢先一步。

“别……别人的，别乱看……”许彦急忙将漫画收到书包里，见许楷出门去了，才长舒了一口气。

好奇心促使许彦又从书包里里拿出漫画书，封面页是镭射材质的，他随便翻了一页。

画面里竟然是两个男的，在接吻！

许彦像是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感觉自己好像发烧了，脸颊很烫，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好厉害。

许楷也察觉到了许彦的不对劲，今天老早就上床躺着了，说什么要自己盖一床被子，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像一截香肠在床上滚来滚去。

憋不过气了，又探出个小脑袋，一个劲眨巴眼睛，看着许楷在床边吹着刚洗的头发。

许楷穿着灰色棉质的睡衣，白皙的脖子上还淌着水珠，许楷最近开始猛窜个子，之前的睡衣有点小了，但他说穿着舒服，不想换。

许楷把头发吹得半干，发梢还湿漉漉的，耷拉在耳后。他拿起一本书躺到了床上，床不大，许彦看见许楷躺了上来，又往里面缩了缩。

“怎么了，不想跟我挨着？”许楷放下书，对着许彦的头发一阵蹂躏，细软的头发在手指尖缠，又滑落。

许彦打不过许楷，索性把他也拉到被子里来，两个人闹来闹去，刚洗完澡又出了一身汗。

忽然许楷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异样，看向许彦，此刻的许彦脸已经变得涨红。

“哥……”许彦喊许楷的时候声音软软的。

许楷把书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又反手把灯关了。

房间瞬间陷入寂静，许彦想翻了个身，却被一双手控制住。

耳边传来低沉有力的嗓音，“别动……”

许彦：“哥……干什么？”

许楷：“帮你……”

哥哥的手掌很大，手臂细长，和自己长期锻炼有些青筋凸起不一样，很滑很舒服。

温和的月光洒在窗柩上，宛如一层薄纱，蒙上黑夜的眼睛。

……

从那之后，双人床便换成了高低床。

许彦对许楷的爱意也越来越明目张胆，可许楷一直觉得那只是依赖。

既然是依赖，那就没什么可不可以的。

许彦既然想黏着自己，那就上哪里都带着他，连同桌高峰都忍不住问许楷：“你以后有女朋友了，结婚了难道也把这小子带着？”

“不谈恋爱，不会有女朋友，也不结婚。”这是许楷的原话，给当时只有十七岁的高峰震惊得不行。

“疯了真是……”

……

背德的爱埋藏在夜里，以一个拥抱结束，一拍两散，然后互不联系。

许彦想等后天回了重庆，就跟沈棠再也不见，两个人身在两处，不管他有李晓还是其他的谁，都跟自己没关系。

回到酒店，他把刚落入沈棠怀抱的卫衣脱了下来，皱巴巴的揉成一团，扔到床的角落，嘴里还念念叨叨：“这算什么，安慰？呵……”

看着衣服从一团散成一摊，许彦忽然泄了气，愤怒转化为酸楚，他把脑袋埋进衣服里。

冰冷的酒店里，布料上残存的余温让嗅觉无限放大。

“味道……”

是沈棠的味道。

……

按照时间安排，为期一周的集训还剩下最后一天。

“动起来动起来，手伸直……”当一缕清晨的曙光洒向操场，许彦已经开始带着大家做热身运动。

“彦哥怎么回事儿？昨晚捉鬼去了吗？”周游歪着头跟杨虎交头接耳。

杨虎摇摇头回答：“不知道啊，他这黑眼圈跟我通宵打游戏的时候有得一拼。”

“谁还在说话！给我站出来！”

许彦这话一出，闹哄哄的队伍瞬间鸦雀无声。

“报告教练！是周游和杨虎！”举报两人的人是徐磊，他一个人坐在看台上，跟个监工大爷似的。

徐磊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许彦就头疼，他本来很有希望冲金牌，这下腿拉伤了，自己疼不说，回去还得挨刘老一顿好骂。

和刘老比起来，许彦算是脾气好的，毕竟许彦是他带出来的，最清楚他的脾气。

周游和杨虎两个人被罚了俯卧撑，周游一边做一边瞪磊子。

磊子还朝他做鬼脸，别看磊子表面上乐呵呵的，其实心里可难受了，说到底也是太心切，才受伤的。

许彦怎么会不懂这种感觉呢，作为运动员，荣誉和伤痛，是分不开的。

许彦坐到徐磊身边，问他还疼吗？到底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要面子得很，疼也说不出口。

徐磊无奈摇摇头，看着操场上其他训练的人。

“徐磊，你知道我退役的时候，在想什么吗？”许彦坐到徐磊的身边问他，语气淡定的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因为伤痛？还是最后没得到金牌的遗憾？”徐磊猜道。

许彦摇了摇头。

“比起拿不了奖牌，更残忍的是，以后再也不能跑。”许彦拍了拍孩子的腿，继续说道，“如果再有不能跑的话，就什么也追不上了。”

徐磊忽然觉得许彦的神情，比以往的任何一个时刻都落寞。

“叮——”

“叮——”

手机响了两声。

许彦点开微信，屏幕里弹出来两条消息。

其中一条是宋宇航的。

宋宇航：「我表哥说想请你吃饭，有时间吗？」

还有一条是……沈棠？

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去车站。」

许彦：……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许彦先回复了宋宇航，说训练紧，婉拒了。

他也不知道李晓要跟自己谈什么，或许就只是想请自己，沈棠的弟弟吃个饭而已，但许彦不太想见这个嫂子。

许彦看着沈棠的消息也烦，直接没回，熄屏。

“叮——”

又是沈棠？

棠：「明天要降温，记得加衣服。」

……

沈棠的关心让许彦觉得心里乱糟糟的，一只手在口袋里掏烟盒，摸了半天没摸到。

“艹，没烟了……”

算了，许彦想正好，戒烟，也戒掉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