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周:耳机分你一半,是习惯;亓:听起风了
“谁有病?!嗯?谁有病?!你再说谁有病?!”揪着他的耳朵,询问间,祁母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晚上不睡觉,早晨不起来……祁妄,你这什么工作啊,让你这么认真?”
“妈,疼!您先松手行不行…”祁妄躺在那根本不敢动,主要多动一下疼的就是好几倍。无奈,他两眼透着哀求,试图打动祁母,这都是他从小到大总结来的经验。
这耳朵被揪了不知多少回了,他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顽皮、手欠,在锅里放过一回炮。当时,炮震的锅盖弹起掉在地上,味道浓重,惊的屋外的人都以为是着火了。打那时候起耳朵天天都是红的。以为他这就没办法了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经过几次他发现认错加服软是对付女人的最好办法!
“知道疼了?”看他这模样,祁母有些心软,在怎么着也是自己的孩子,有个度就行。
这边话刚问出,祁妄就条件反射抢先回道:“知道疼了,也知道错了。”
这认错话语,都成了他的专属模板了。
祁母松开手,走过去往沙发上一坐,苦口婆心道:“小妄啊,你这干什么呢?能让你这么专注,胡话都出来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哦,现在是凌晨两点零五。”祁妄坐起身,瞄了一眼手机乖乖回道。
“那你怎么不去睡觉?”祁母问。
祁妄不答。
祁母又问,“谈女朋友了?”
“没——”
不等祁妄回答,祁母又说,“你们年轻人精力再旺盛,晚上也要按时睡觉啊……你这么聊着,人家小姑娘不困啊?”
祁妄:“我——”
祁母:“你什么你,你想说什么?不去睡觉,你还有理了?不睡也行,你至少给我把客厅的灯关了呀,你想怎么通宵我都不带管你的。”
“……”
祁妄抬了无数次头,最后只得静静听着,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每次说一个字就被一句话给堵了回来,他有苦,心里憋。
要不说,上学时期老师讲课催眠呢?这根本原因就在听家长训话也困啊!祁妄原本精力旺盛的不行,打十几局游戏都没问题,现在听着唠叨声他是困连连闭眼点头,最后实在耐不住连去卧室的精力都没有了,直接宿在了沙发上,一整晚。
祁母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晓得。
城市的一角蒙上黑纱清醒入夜,另一角点着明灯也看不清路。
病床上,亓安玉跟月亮借了点光用来看清天花板。许是太安静、无聊;从入了夜,他就一遍遍数、一遍遍看,记得清每一块;他发现,病房也不是那么无趣,天花板和他总有个是无聊又好奇的。
“你说,我会死吗?”
在即将被夜色掩盖时,他说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病房静的可怕,除了他没人回应这个问题。
“不会的。妈妈说还有希望。”
他替自己回答;也替家人压下这份担心。
“我今天连课都没上完,突然就来了这儿,第一次还有些不习惯呢。”
“衣服什么的,都没带,穿着病服感觉好别扭。”
他同自己讲话,让冰冷的病房有了些生气。
他想,要是这时候有个人陪他说话解闷就好了。
恰巧这时,手机响了,屏幕亮光足以给病房带来温暖。
他偏过头,抬手去拿枕边的手机,习惯了坐起身看手机的他这次也不例外。
等坐起身,把枕头摆弄成了一个他靠上去舒服的位置,这下好了,可以安心看手机了。
因为一件小事的成功,亓安玉有些开心,他很自然的露出笑容,眼里一瞬有了光,折合着掉落在前面的头发给人一种温柔随性的感觉。亓安玉做事喜欢做全面,就像现在,他感觉头绳有些松了,之后头发会参差不一的全部掉下来,堵在眼前;他不急,盘着腿坐好,取下头绳叼在嘴里,手揽过前面略长的发丝,将后面的头发分了个大概凭着感觉扎好。
他喜欢这样扎,半长发好看;他以前就说过。
借来的月光已然到期,或许是为了公平,月光不仅没消失还更亮了些。
扎完头,他抬眼望着窗外,什么都看不清,月色给予一分灰暗于他,病服并没有褪去他的‘美’。
这一夜很漫长,他不知道自己何时睡得。唯一有些印象的就是:他睡前回复了一个陌生短信、给韩雯霜以及其他老师发来的慰问报了平安、之后……之后平躺着不舒服,他喜欢侧着身子睡,这样更安心。
就这样,亓安玉侧着身子睡了一觉。
**
天刚亮,病房的门就被推响了。
刘倩英大包小包的拿了些生活用品过来,看见亓安玉还在睡,她自觉收敛了些声音,等把东西都放置好后,她走过去轻轻揉了一把亓安玉的头,又悄悄的退出去把门轻轻关上。
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像是出门已久的母亲回家探望自己孩子所带的疼惜的感;关心他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按时睡觉,每天开不开心,今天又交了几个朋友一样,做母亲的,都很爱自己的孩子,无论他(她)好与坏。
睡着的亓安玉在听到刘倩英离开后,缓缓睁开了眼。
他醒了,很早就醒了。
只是在听到门响时又装睡了回去,他怕刘倩英看到又唠叨,说: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在多睡一会儿,天刚亮,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贪睡呢?
听多了唠叨,他也不想刘倩英在费口舌。
早上,太阳刚升起,屋外枝头上的鸟儿就跟闹钟一样定时鸣叫。下了床,亓安玉心口闷的慌去了窗前开窗通风。
“这树长的真好,绿茵茵的,都要把我的阳光给挡住了。”望着窗外这枝繁叶茂、挡光窥窗的大树,亓安玉莫名觉得有些无奈,要是可以他想把这颗大树移到别出去,叫想乘凉的人乘凉、想见光的人见光,这样既碍不了事,也了了别人的愿。
“你说你,当初怎么就栽在这了?就不能选个好地方?”亓安玉那双琥珀色眼眸迎着拂进来的风为之一动,这一拂连他那睡得乱糟糟的头发也掉了一二,遮住了面庞。
不喜言语的他竟然对着一棵树,开启了滔滔不绝的对话。
一会儿说这树栽的位置不好,有些避光了;又说树上的鸟儿太爱叫唤了,安静一点不行吗?
说完,突觉自己跟没有灵魂植物较什么劲,它们也是被人栽到这儿,没有选择的余地;要是有,肯定喜人多的地方,那还有他什么事。
不多时,出去的刘倩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热乎的早餐。
“嗯?安玉起来了…”她说:“快过来吃早餐,今天去买了你爱吃的。”
话说着,刘倩英放下早餐摆好桌子等他。
亓安玉有些不舍的离开窗前,眼底掠过一丝失望,是对着窗外的植物;仿佛离开了就不会回来了一般,可他有大把时间站在窗前驻足观看,不差这一小会儿的。
“小米粥?”袋子打开一半,他目光一闪,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兴奋,望着刘倩英,他喃喃问道:“在外面哪个早餐店买的啊?我怎么不知道。”手附杯身轻拿,他被烫的迅速收回了手,“怎么还这么烫,妈,太烫了……”
他瘪着嘴,手指着面前的小米粥,势要跟刘倩英‘讨个公道’回来。
“这个,这个不烫。”刘倩英习惯了他这假埋怨的话语,将自己手前那一杯不烫的小米粥给他,“你先喝这个,就知道你挑,特意买了烫的和不烫的。”
刘倩英笑笑,面孔上不知何时爬上了岁月的痕迹。身上这件蓝色衬衣是她长穿的,一柜子都是些淡蓝、水蓝、浅蓝色,亓安玉知道她喜欢蓝色,表面上不说,实则心里很纳闷:穿了几十年的蓝色不腻吗?
不腻……刘倩英已经反面给出了这个答案,直到现在她依然很喜欢。
“那你喝这个烫的,我也吃不了这么多。”亓安玉把那一小袋的包子推过去,嘴里提前嘱咐道:“吃不完没关系,也就一笼包子,我们一人一半。”
料到刘倩英会让他全部吃了,他就留了个心眼,吃不完分着吃,既不浪费也裹了腹。
“……”
好久,刘倩英觉得没法反驳时,才无奈应下了,“好。一人一半。”
听到这句话,亓安玉感觉手里的包子瞬间香了一个度,有种很吊他胃口的感觉的。
吃完第二个包子时,手机响了,是刘倩英的。
亓安玉微微顿了一下,抬眸看着,看刘倩英没反应,他开口提醒道:“妈,你手机响了。”
“嗯?手机?”刘倩英茫然,她没有听到,转身从床头柜拿过手机,点开一看才知道还真来消息了,“你耳朵怎么那么灵,离得这么近我都没听到。”她打趣自己说道:“还真是老了,耳朵都不灵了。”
“妈,你没老,你年轻着呢。”这话从亓安玉嘴里出来还真有点照镜子的模样,说的就跟真的似的。
那是一层独有的滤镜;只有家人和爱人才有。
这边等刘倩英回完消息,亓安玉已经吃的差不多了。
去洗手间收拾了一通出来,窗外已有阳光射进来了。
今天天气真好,心情也好。
趁刘倩英收拾之余,他把椅子搬放在窗前,很是会享受的坐下去迎着若有若无的光。
这具身体正在吸收太阳所给予的温柔。晒了这么一小会儿,身上暖洋洋的,要是多晒一会儿还不得成烤肉了啊!
惬意之际,护士来查了一回房。
问了些有用没用的,都是刘倩英回答的,亓安玉眯着眼靠着椅子静躺。
——
从外面回来的祁母刚进门就被还在睡觉的祁妄扰的心口一股火,都日上三竿了,睡得头不疼吗?
不想再多看一眼,因心口火气大,连关门的声响都像是在告诉祁妄赶紧起床!
这一声,震的楼下领居的门都响了……
可偏偏祁妄不痛不痒,这带着火气的关门声对他来说连挠痒都不够。
祁母一通操作下来,他也只是懒懒的翻了个身,继而睡得更实了。
心里有火不好发,祁母看着他那妖娆的睡姿心里突然有了个主意。扯着笑深望了眼周身,掠过沙发来到餐桌前坐下。
等一切都弄好,她才拿出手机随即播放了一首歌音量调到最大,享受般吃着盘里的水果。
前奏响起,一瞬贯穿了整个客厅。
祁母偷望了眼沙发,祁妄没反应。
接着主歌响起: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沙发上的人有了点动静,祁母被引着看去,发现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手在空中绕了一圈,最后稳稳搭落在屁股上。
嫌弃和愤怒都写在了脸上,祁母怕扰了眼睛坏了心情,收回目光跟着欢快的音乐一起唱了起来。
我就不信你能睡得住!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
“愿善良的人们天天好运来”
“你勤劳生活美你健康春常在”
“你一生的忙碌为了笑逐颜开”
……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
“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
…
眼看一首歌接近尾声,祁母早已回了卧室,沙发上的人没有一点要醒的迹象。
等这首歌完了后,又循环播放了起来。
此刻终于装睡不下去祁妄,猛的翻身坐起,理了把炸起的头发,埋怨自语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白天的放什么好运来,我美梦都没了还有什么好运。”
嘀咕完,他回靠在沙发上,双眼睁的大,好似一副打工人早起打工的状态。
清醒的听完一首好运来,在下一次循环响起来之前他光脚跑过来麻利的按了暂停键。
他可不想在听一遍好运来了。
耳闻客厅的声音没了,祁母才出来。
“哟,我们家大少爷醒了。起这么早,怎么不睡着了?”
听的来这阴阳怪气的话,祁妄跟被吸了精气的走尸一样,说话有气无力,“妈,您能消停一会儿吗,我感觉大脑嗡嗡的。你听,到现在还在响呢。”
听后,祁母冷哼一声,“晚上不是精力很足吗?这会儿倒像是工地搬砖的了,说话长出短气的,我出去时不是说了赶紧起,脑子疼死你活该!”
“无情的女人~”祁妄直勾勾的盯着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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