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我周测第二诶,安玉,你呢?;我…第一
镇定下来,稍稍喘了一口气,里面的水声霎时一停。
“东炀,门外谁啊?!怎么没声了!”厨房内祁母突然拔高音调问了这么一句。
这一声正中祁妄命门,怕他爸说错话,他连连摆着手,嘴里嘀咕“没人”两个人字。祁东炀先是“啊”了一声,看到祁妄那费力易懂的嘴型,脑子一转道了句,“啊,没人。”
真该死,他其实想出的不是这句。奈何脑子不听令先他一步。
厨房里陆陆续续有声音传出,“没人你怎么不关门!别以为我没听到,我饭都做好了,你是不打算吃吗?!”
“啊,来了!”祁东炀仿佛就是在等她这句话,回答的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再看看门外,祁妄不知何时蹲下,两手抱着腿正一步一步往里挪,像极了鸭子挪步走道。祁东炀则是识趣的侧过身给他让开一条道,眼前宽阔了,祁妄挪的越快了,屁股刚进来就听见身后人将门重重一关,踏着悠闲的步子往餐桌那去了。
祁妄脸色难看,脸因鸭子挪步这个动作涨的通红,抱着腿的手稍松了些,他无声的出了口气,兜里的手机和车钥匙也因这个动作咯的他大腿和下腹部生疼。
靠,这就是报应吗?他心道。
脚下的动作没停,长长的出了口气后,他似乎挪的更快了。
厨房的人这会儿正在盛饭。
须臾,他挪到了沙发后面。
一路挪来,额前布着细密的汗珠,他微喘着气,发出蚊蝇般细小的感慨,“我艹,哎呦我…这平常怎么没发现这门……门离……沙发这么远…以前还嫌这房子小…我……我是多有罪恶啊…”
见证了儿子一路‘走’来不易的艰辛,祁东炀憋着笑假正经的端起茶杯对着他意思了下。
像是在说:这杯敬你。小妄子,不容易啊,加油!你的卧室还在前面!
收到这份‘敬意’,地下蹲着的人有些不乐意,抿着嘴,眸光微微泛冷,身上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不屑。
是男人自带的不服输(气)
祁妄的性格多数随了父亲,里外两副面孔。别看在家里这么畏畏缩缩、不敢惹祁母生气,一出了外面架子大的了不得!脾气又不好,他的朋友里面就属他难伺候!
同在一个圈里的人都知道:祁家有本事,祁东炀的儿子也很有手段。
若是把现在的祁妄跟圈里那个有手段相比,虽是同一人,相差却实在太大,给人一种一落千丈又霎时登顶的感觉。
不容小觑……
借着这会儿,祁妄已经挪离了沙发。
身后再次传来谈话声……
“我先把你的那份给端出去,要勺子是吧?”
“嗯,不用,我自己端。”祁东炀回她。
祁妄胸口的心一提一提的,就没松下来过。本以为能借着祁东炀去厨房端饭这一会儿他就提速跑回卧室,可谁知女人是真的可怕!
间断的说话声从头顶劈下来,他的心、脑神经被祁母的一句‘温柔语’劈的一震,错了位,此刻比挖心还让他害怕。
“小妄回来的这么早,饭还没吃吧?”
这话一出,刚进到厨房门口的祁东炀蓦地的一怔,随之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的进厨房端饭,出来给地下蹲着的人投去同情的目光。
眼神像是在说:就算我是神仙也保不了你。
之后的一切他视若无睹。
背对着厨房的祁妄这会儿已经是心如死灰。在那声宣判下来后,为了不破坏这宁静的早晨,他缓缓挪过僵硬紧绷的身子,望着厨房门口的人皮笑肉不笑,“妈,早上好……早饭我吃过了,不打扰您享用,我…我先回房了。”
早饭是没有吃,谎也是有必要说的。
根本不敢多对视一秒,‘请完安’祁妄灰溜溜的站起身一心想溜之大吉。
“站住!!”祁母温温柔柔的吼了一嗓子。
条件反射的祁妄的很是听话的站着不动。
继这一嗓子后,客厅顿时安静了,祁妄咽了咽喉咙,不安的竖起耳朵听着后面的动静,于他而言没有声音比有声音更可怕!
咣当!!
像是有东西掉下来了…接着他感觉自己被一双骇人眼睛盯着,后背发凉不止,下巴寻着肩头他警惕的侧眸偷撇。
砰…脑子里唯一的弦断了…
旋即,心里的石头落地了,神佛失灵了。
拿着锅铲的祁母大步的朝他走来,身上都是压不住的火气。祁妄堪堪收回眼,抬手摸着心口碎碎念了几句,不知是安抚还是悼念。下一秒,在祁母近身之前,他抬脚嗖的一下,就窜出去了。
大战一触即发!
祁母手拿锅铲追着客厅里乱窜的祁妄,“昨天又跑哪野浪去了?!一天一夜,还学会夜不归宿了!哦呦,你厉害了祁妄,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这锅铲就是下场!!”
客厅就那么大点,逃命要紧对祁母的话他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自顾自的说着琢磨好的措辞,“妈,您冷静!听我说,听我说,昨天是临时有事我本来准备回来的,但突发情况你知道吧,我这人心善就耽搁了……”
祁母打断他的话,揭开他的底,毫不留情的说教道:“善心?祁妄!我是你妈,你揣着什么善心我不知道?那路边过马路的老奶奶是不是还得靠你给扶过去,哦不对,现在好人多了,像你这种晚上不睡、白天不起的人,还扶人过马路呢?那都给好人捡走了,你呢?半夜三更睡马路边上扶鬼啊?!……那真是太扰‘民’了……”
一套沙发成了对决场地,里面的祁妄在茶几和沙发边缘的空余位置左躲右躲,沙发背后的祁母利用手上锅铲的优势挥怼着空气,有好几次锅铲怼到祁妄胳膊上,但耐不住他机灵甩开手就躲过,这给祁母的气的,顿时火气不打一处来。
祁东炀自始至终都在沉着气吃早饭。
他明白要是这会儿上去劝,围着沙发跑的怕是要多添一人了。
这边祁妄躲的有些累,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得拉一个给他挡枪的人。
目光扫过,看着悠闲吃饭的祁东炀,再看看面前这个要把他吃了的人,祁妄半分不犹豫的越过茶几朝救兵奔去,嘴里亲切的喊着,“爸!爸!别吃了,看看你儿子!”
“祁东炀你让开!伤着你我可不管!”祁母举着锅铲指着祁东炀身后人无情说道:“还知道拿你爸来压我,祁妄!我告诉,这个家里我就没怕过谁!”说着,就要越过餐桌,去逮祁妄。
“爸,你不管管?!”
祁东炀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把祁妄护在身后。原本空荡能被锅铲够到的眼前一瞬被突来灰色的背影给挡住了,祁妄先是有些懵,心里的紧张不觉消散了几分。
他和祁东炀一样高,在没有预知的情况下,祁东炀这么一站确实把他吓得呆住了,不仅隔绝了祁母还把自己严实的护在后面,那一瞬,祁妄心底五味杂陈。
心里叹道:还是老爸靠谱!
他心底是舒坦了,可这么一护惹的祁母脸色难看,难堪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别气了,跟一小子生气,能有你什么好?”祁东炀一手揽过她的肩,另一手拿过手上锅铲放下,轻拍着肩道:“还没吃早饭呢,一顿折腾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了,好了,坐下吃饭。”
“你就护着他!”祁母偏过头,沉着脸,一点都领情,“他都多大的人了,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嘛,谎话连篇,十句里面有一句真的就算是好的了!”
祁妄默不作声。
“我知道,所以光生气有用吗?”祁东炀说,“你以为气撒出来就好了,可实际呢,这次撒完下次呢?要解决,就坐下来好好说,刚才那样可不是解决的好办法……祁妄,给你时间,晚上跟妈好好说说,要敢编谎话,你就可以出去了。”
祁东炀最忌讳别人说谎,自家人也不例外。
“哦,我知道了。”身后,祁妄应了声。
在祁东炀给他使了眼色后,祁妄垂着头迈着沉重步子回了卧室。
客厅内,祁东炀去厨房把她的那一份早餐端出来放在桌上,拉开餐椅,“还气呢?坐下,吃早饭。”
虽是不情愿,但祁东炀面子还得卖,置气的又不是他,祁母没理由对他沉着脸,一言不发。
“你先吃,我去接杯水。”
“我给你接好了。”祁东炀扬了扬下巴,“你面前这杯就是。”
面前人只是浅浅“嗯”了声,脸色已回转的差不多,心口的火气只是压下去了,也只是压下去了。
亲眼看着她把早饭吃饭,祁东炀才离了饭桌。
卧室的门紧关着,外套、车钥匙、手机被随手放在地板上。祁妄背靠门坐着,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舍命跑进来的喜悦。眼睫悠闪、身上患着股疲惫,反倒是有些困了的意思。
捡起缓存的一丝精神,祁妄屈起左腿向后一挪靠的更紧了些。刚才死里逃生的回来,他都没注意下腹部被车钥匙咯的出了印,疼是没感觉到,这会儿缓下来却是隐隐作痛,被咯到到那一片都磨红了。这都没什么,在祁妄看来眼前较为麻烦的就是,床好远啊……一点都不动弹…
人真是会懒到极致。
都进了卧室居然还会嫌弃床远?
光束直落了进来,掉在地板上。
对于懒,祁妄不得不提前一位大名人说的话:懒只是一种装饰我未知本事的美。
——祁人生事故·妄
——
“妈,我很好,你不用每天过来……学校那边——”
知道他要说什么,刘倩英抢过他的话,笑盈盈的说,“学校那边我请好假了,有别的老师帮我代课,你不用操心,妈知道怎么做。”
今天刘倩英出奇的穿了件黑白条纹的长袖衬衫,跟以往大不相同。
忙碌的背影全权投入进靠在病床上人的眼睛里,亓安玉垂眸张了张嘴,将哽在喉头的话咽了下去。
他不知道说什么…
也不知道拿什么说服她。
憋了半天,也只是纠结般的吐出两个字,“知道。”
他做回应的敛眉看着,其实压根不知道自己说的“知道”是什么。
俩人就这么有默契的同时安静下来。病房很小,两张床,中间隔有布帘。亓安玉就睡在正对着窗户的那一张,侧眸看着蓝色布帘被刘倩英拉过、拉开,眼一转看到的是缓缓露出一大片病色。
病房里没有第二个患者,这布帘只有在晚上睡觉时才会被亓安玉拉开挡住,一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二是,他不习惯于人共处、即使病房没有第二个患者。
眼睛看一处看的出神,垂着眸子全然不知对面坐着的刘倩英看他一副带着爱惜的脸又是何感想。
后背暖烘烘的,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就连发丝也透着热,今天太阳不是一般的大,烤的他晕晕乎乎的。
“明天就周末了,我打算回家一趟。”驻足沉默的刘倩英忽然开口,眼睛注视着他,“有些东西需要收拾寄出去,可能会忙一天…也说不定,东西寄出去我会赶来医院,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打视频给我,在医院不要乱转上次就有护士查房来说你人不在——”
亓安玉回过神来细细听着,这些话字里行间都在透露着离开的这一天有多重要。仿佛不止离开一天,而是很多很多天,习惯了听刘倩英的唠叨声,他像往常一样很专注,不知觉脸上就溢满了笑。
以前在老家跟母亲听同村人聊的八卦,他就像现在这样。不过那时候小,只知道粘着刘倩英却听不懂她们在聊什么,有时扯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他还能听个大概,后面基本上都在聊自家的一些闲碎琐事。
听着她说完,亓安玉眨了眨眼,孩子般的应声点头,“知道了,妈,我知道了。我都多大了,您还不放心我。”
“放心,妈一直很放心。”刘倩英皱着的眉头在听到这话时稍稍舒展了些,“你就是太让人省心了,从小到大都没闯过祸,一直安安静静的也没个朋友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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