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寄舟存玉》目录

第13章《寄舟存玉》

“换衣服是要出去?”收回目光,祁东炀问。

祁妄:“不一定,刚接了个电话说公司临时出现了一些问题,已经派人过去了。”

“嗯,什么时候来我的公司上班。”既然今天提到了,祁东炀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打明牌,“金源市这边的分公司我打算让你上手,总公司的人会调过来一些,都是些工作一两年的新人,有你帮衬我也放心。”

祁妄没理由拒绝,原本大学毕业就该进公司上班,后来硬是被他拖了几年,再者分公司都开到金源市了他要是再不上手脑子真就是被驴踢了,“等下周那边公司的事务交接完了,最迟下周四我一定会出现在你的公司。”

祁东炀笑笑,“等你有本事一手经营起来,那就是你的公司,不在是我的。”

祁妄看着他,点点头。

公司他是一定会经营起来的,而且还会越来越好。他有野心,就像之前的祁东炀一样,不止金源市不止总公司,他会让祁家的产业在业内位居第一打响知名度。

听完他们对话,祁若戚不禁感叹:哥真厉害,大伯的公司以后就是哥的了。没多少天那些人也能见识到哥的可怕了,到时候伯母就知道我说的不是玩笑话了。

“这样也好,这样我也放心了。”之前一言不发的祁母在这会儿表露欣慰,以前她很怕祁妄不会来自家公司工作,以他的脾性,祁母知道他会另辟蹊径开一家独属自己的设计公司,自家公司大概也不会接手了。好在现在父子俩说开了,知道祁妄会来工作,她不免会有些开心。

“哎,好了。我也该去做饭了,若戚还没吃饭呢吧?”她看着祁若戚问道,知道孩子来没吃饭,她也不耽误,这边聊完她就起身去了厨房,走前还不忘嘱咐道:“若戚要是饿了就吃点水果填填肚子,伯母做饭很快的,你等着吃就行。”

“我不是很饿。”祁若戚眨着眸子,乖巧道:“我吃了学校食堂的。”

祁母摸了一把他浅金色的头发,笑答着了一声就去厨房做饭了。

祁东炀虽也平易近人,脸上常挂着笑但自身老板的气质让祁若戚早把他与祁妄归成了一路人。

不愧是父子,一个笑面虎,一个吃人嗜血的魔鬼。

桌上的手机振动了下,祁东炀伸手去拿,公司群又来新消息了还是找他的。大致了解后,他起身抻了抻僵硬的身体,随口道:“你们兄弟俩先聊着,也好久没见了,祁妄,你可别欺负人家小若。”

“不欺负。”他抬眼看了眼祁若戚,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噙笑戏谑道:“小孩子可是比我还难哄。”

被视为“小孩子”的本人听到这话:(耳垂染上了羞红,低头不语)难哄?我也没生气啊?怎么就难哄了?哥认为我是什么很难哄的小孩子?

“知道就好。”这边说完,祁东炀转头对“小孩子”说,“小若,你哥要是欺负你,你就欺负回去,不要害怕他要打你,你也给他打回去,我和你伯母会给你主持公道。”

突然被cue的祁若戚听完这话有些为难,这不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嘛。他又不傻,干嘛和哥打架,在祁妄的注视下,他勉强的笑笑,回道:“知道了,哥…他不会的。”

听到这个回答,祁东炀略有点惊讶,以为他会借势对祁妄有改观呢,不那么害怕。谁知他还真是实诚,在祁妄面前一点也不硬气。

算子,小孩子的事他插什么手,祁妄虽说是平日里吊儿郎当惯了喜欢逗弄些小孩子,但在家他还是知轻重的。

客厅里一时间从四人变成了两人,从未有过的安静在此刻变得实际,只有厨房偶尔传来的一丝动响才堪堪打破沉寂。

沙发上祁若戚慌忙的从书包里翻出手机,第一件事就是把手机静音。就在刚才他的手机一直叮铃、叮铃响个不停,连续响了有几十声,在安静的环境下,这点铃声显得格外清晰,引得祁妄都朝他看了好几眼,就是不知道手机在哪。

静了音他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心里疑惑,谁给他发了这么多消息,一条接着一条,连点空隙都不给。

他没急着去看,先把无用的消息删了。

清理完后,他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去看微信,看到消息他先是惊了一声,等看清内容后有些心虚的退出聊天框手机被他反扣在怀里,都砸出声音了心跳声不允许他听到,接着他脸上猛的升起一丝不安。

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有!

“慌什么?”听到声响,祁妄看他,“手机怎么了?坏了?”

祁若戚摸着怀里的手机,结巴道:“没、没、没有。手机…好、好着呢。”

要是把这事说出去,祁若戚肯定自己又会遭殃了,哈哈,不止自己。

祁妄正了正神色,目光如炬带着几分震慑道:“好好说话,结巴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哥。”他苦笑,却装着不能露馅,怀里的手机更像是一团火一样烫的他肚皮疼。

“别傻笑了,有话就说。”祁妄正襟危坐,眼神坚定像极了堂上会审的大人。

堂下“跪着的人”祁若戚对此颇感压力,因为心虚连腰板儿都挺的比以往直。

“哥,我刚看同学给我发的消息呢——”

“所以呢?”

“太、太激动了嘛,手一滑手机就掉了,我之前都这样,手机掉了好多回了。”

“什么消息让你这么激动?手机都拿不稳?”

“……呃……嗯……嘶……”

“找调呢?我不是音乐老师,不用那么麻烦。”

“哥。”

“嗯,我听着呢。”

“也不是什么消息,就同学之间常聊的一些八卦、球赛什么的,刚才同学给我发消息说,我们系的一个男生被另一个系的男生表白了。表白的那个是我室友……”

“就这样?”

“嗯,就这样。”

看他一脸委屈,祁妄也没有再问下去的冲动了,本来也就是无关要紧的事,“那好,继续看吧,可别再手滑了。”

见他松了口,祁若戚紧绷着的神经松懈连同松了一口气,再问下去他就把底给交光了。到时候,手不会滑,倒是被他爸他妈打死了。

再回看祁妄,一脸无所谓眼睛又埋进了手机。

天杀的宋三梅等我回了学校一定会杀了你!不!碎尸万段!抛尸山野!!

余光里,祁妄再一次抓到他盯着自己的灼热目光。受不了被当做物品一样展览观看,他抬眸回看过去,朝他怀里使了眼神,“怎么不看了。”

抬眸的那一瞬视线相撞,祁若戚迅速避开,拿着手机就开始胡言乱语,“没、没电了,哥,能借你充电器充会儿电吗?”

“可以。”他答的利索,想起充电器不在客厅,起身去拿,“我去拿。”

“哦。”

看着祁妄走了,他打开手机看了眼——84格电——还有84格电!

真是连说谎都不会!

“怎么还有这么多电?什么时候这么省了……”

啊啊啊啊!烦死了……

懊恼之余他听见卧室门响了,接着祁妄拿着充电器走过来了。

他下意识的伸手接过,抱着手机和充电器从沙发上溜了——进了祁妄卧室对门的一间客房。

此行动麻利不沾任何多余,几乎是一瞬间就从沙发消失了。

祁妄呆呆的看着,对这个“麻溜的孩子”有些困惑。

头一次见急着充电跑的那么狼狈,好像多迟一秒都不行。

卧室里,打跑回来,他就不敢轻易出去,因为毕竟手机没电了,得充满在出去——这是他在祁妄面前竖的谎话人设。

厨房时时传来祁母的说话声,还有跟祁若戚妈妈视屏聊天的笑声其中还掺了几句祁妄的声音。

缩在客房的祁若戚正舌战群儒,键盘都打的跟不上了。

——

周末医院的难得清闲,来看病挂号的人少之又少。

病房进进出出都是些来看望的家属,走廊尽头的一侧有人趴在窗户前往下望着,二楼的“高层”往下能看见些什么呢?

从未趴过医院的窗户,那些趴窗的人定是无聊至极。

一间阳光洒过病房,连空气都暖洋洋的。这天如常,窗前椅子上的坐着的人依旧窥着窗外的美景,床上的手机正在播放着最近大火的电影——《往事屋》

“我以为我们曾经爱过——爱过的!”

“dear.那不是爱,是喜欢。你为什么总把爱和喜欢混为一谈?我对你的爱已经止步在喜欢上了!不,不是止步,是连喜欢都没越过。”

“大学你送我花、陪我逛街、陪我做很有意义的事,我们每天过的不是很快乐吗?这就是爱啊,我毫无保留的爱着你你却告诉我那是喜欢?”

“dear.你冷静点,喜欢有千万种表达方式,爱不一样,它是唯一的也是最不值钱的。很多人张口闭口就是爱,廉价的、破碎的,甚至一瓶酒都能换来,那不是,新鲜感一过它什么都不是,连喜欢都算不上——”

“别、别说了!我骗你,以为能骗来你的爱,可、可连喜欢没有……你究竟爱谁呢?梁、遇爱谁?”

电影播放了有一个多小时,时长136分钟。

这期间他一直坐在窗前,听着电影里的人讲爱。

起先他是打算放首音乐解解闷,一直待在病房让他有些无聊,刘倩英早晨的时候就已经回去了,寄东西。

恰巧中午韩雯霜给他发来了微信,兴致勃勃的推荐他看《往事屋》这部电影。分享欲很强的韩雯霜他从没拒绝过,一有什么高兴新奇的事她总能沾点边最后全权分享给身边人。

去年,亓安玉也收到了她推荐的电影。那时是和刘倩英一起看的,片名叫什么他给忘了,不过相同的是这两部都是讲爱的。

一部是讲放不下的爱。

《往事屋》是讲已逝(遗憾)的爱。

影片播放到一半,他大概听懂了要讲的故事,在那人说完“梁遇爱谁?”这句台词时,他垂眼望着树上最高的枝干接话道:“梁遇爱的是少时故人。从始至终…”

“dear.只不过是揣着谎话硬闯入局的‘过路人’。”

说罢,他笑笑与电影中哭泣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头一次病房这么热闹,哭声、笑声,混杂着窗外偶尔出现的谈话声。

阳光太刺眼了,连树都挡不住硬是大片大片的往里钻,他的怀里、胳膊被占为己有,枝干上偶有掉落的叶片被风一吹,吹进了他怀里。

绿色鲜亮富有生命的叶片在他怀里成了饰品,给无色的人缀了点生命力添了点色彩。

电影听到一半他走过去按了暂停,反手退出软件点进时钟里——还有一分钟就要吃药了。

盯着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他并没有提前拿药去吃,向来准时惯了的他情愿多等个几分钟等到一定时间也不愿跳过那分钟提前去吃药。

时间像是按了暂停,他坐在床边拿着手机低头看着不动。

40秒.

35秒.

25秒.

10秒.

5秒.

时间到了,闹铃响了,他按了关闭。

放下手机,从床边柜子的第一层抽出抽屉,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白色药瓶。

之前差点就让刘倩英发现了,最后还是藏到了别的地方,她走了亓安玉才敢拿出来。

一颗白色药片和一颗蓝色药片。

倒出两片他放进嘴里拿起桌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水一同咽了下去。

“咳咳!”吞完药片,有些小咳嗽,他都习惯了。不紧不慢的收了药瓶在地上站了好一会儿,他在想事情。

刚才取药的时候他发现药没多少了,在吃个一两天就没了,“药没了得回去买……我出不了医院啊。”

“那怎么办?最多再吃三天也就是周二,周二过后就没药了。”

我坚持不住的,没有药我会坚持不住的。

怎么办啊?

呢喃声不断,他一遍遍担心着药不够。从毕业开始他的药就没断过,已经形成了依懒,药吃完了没有及时续上就是在要他的命。

在床边站了良久,他的面色不是很好看,眼里的担忧续续断断的溢出。此刻药效也上来了,他的脑子昏昏沉沉,朝后看了眼床铺,拿着手机就躺下了,这种乏累是心理上的。

他吃药也是在克服心理上痛处。

床上的人因眩晕而缓缓闭眼上,抚进了一缕光缓而慢的勾勒出他脸颊的轮廓,瘦了。

在记忆的最深处,痛苦使他流下了泪水,滑落至枕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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