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我爱你
周平愿被他这话逗笑了,回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打趣道:“跳完悬崖再爬上来?”
“……嗯……”亓安玉斜眼看他,“周这个问题好恶劣。那就……”他还真在思考爬不爬的问题,几秒后,他说,“我看着周爬。”
“你不陪我?”周平愿反问。
话落,身侧的人的脚步一停,周平愿也跟着停下,刚想问问他怎么了。
就听亓安玉说,“我已经在悬崖底了,周周爬上去就好。”
莫名的,周平愿莫名的听出这话里透着几分悲凉,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情。
或许亓安玉自己也感觉到了刚才的话说的不合时宜。偏头看他,亓安玉衷心的补了句合时宜的话,“不过啊!周得来救我!”
“……”
闻言,周平愿笑笑,温言说道:“好,来救玉哥儿。”
说罢,亓安玉拉着他的手朝前跑去,自由泯没在风里,额前的碎发被吹起,只听他弱弱道了两个字,“救我。”
继而随风飘散,永无止息。
除了他自己谁都不会知道如往常一样的下午他曾求救过。
…
隔了好些时日再次来到这里给人的感觉是不会变的。
走在碎石子铺的小路上,落日的余晖倾泻而下,仅有的安静也因这一刻变得特殊。
亓安玉时时注意着周平愿的表情,比起自己多次踏足这里他更想看看周平愿第一次来这里的反应。
“周周,这里是不是很好看。嗯?”亓安玉缠着他说,“很也安静,基本没什么人来这里,我觉得这里超赞!”
周平愿环顾四周,心里泛不起一点涟漪,平静的不能在平静。他心道:不过是普通的园林,基本上每家医院都有这么一处……玉哥儿这么喜欢吗?应该是用来散心多些。
“玉哥儿什么时候发现这里的?”他跟着亓安玉往前走,慢慢的将自己融入这里。
“忘了。”亓安玉说的认真,“应该是误打误撞来这里的,当时没太在意。”
周平愿打趣他道:“玉哥儿的记性真是有点落后,以前回家还迷过路,方向感和这个怎么都占了呢,以后落单被人捡走就不好喽!”
亓安玉反驳,“瞎说……我方向感很好的,不懂不要乱说哦。”
低头看去,周平愿有意捏紧他的手,从十指相扣转为握着,这会儿又悄悄换成他勾着亓安玉的小指。
嘴唇贴近耳旁,他小声说,“没瞎说,我有人证的——”
“的”字刚落下,亓安玉一个突然的刹步使得温热的唇瓣贴在耳朵上。
夹杂着温热吐息的说话声撩的他耳内窜起一阵麻痒。
周平愿反应迅敏,在亓安玉还停在惊讶之中时轻啄了一下他的耳廓,干完坏事很自觉的溜了。
把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做的极像。
见周平愿的背影突然出现在眼前,怔愣之下他抬手摸到自己的耳朵,超小声的说,“又耍流氓。”
像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亓安玉虽习惯了他莫名其妙的亲吻,但当没预料到时心不免跳的有些快。
抬头望去,前面站着的周平愿正看着他,隔着好几米远,视线于空中交汇,那副黑亮透着宠溺的眼眸像是在说:快过来。
刹那间,亓安玉屏住呼吸小跑向他。
终点的周平愿张开双臂,欢喜的迎接跑向他的亓安玉。
…
“走了,玉哥儿。”轻揉着怀里人的发顶,他猛然发觉刚才的言语不对,弯下腰亲昵的称呼对方为,“老.婆”
轻飘飘的俩字入耳,对亓安玉来说像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反应更是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注视着周平愿的眼睛,他结巴道:“周…周……刚才、刚才叫我…什么?”
“玉哥儿。”周平愿坏笑说,“你是我的玉哥儿。”
亓安玉极力求证,“不是,不是,这个!周刚才弯腰在我耳旁说的……是什么?”
“嗯?”周平愿耍赖,装的一本正经,“我有说什么?”
难得见这么正经的周平愿,这让他有些怀疑,心道:没有吗?难不成是我听错了?可是,我明明听到了啊…
再看一眼周平愿,还是那副临危不乱、正经的模样。
“……”亓安玉扯开话题,不好意思道:“那就是我一时糊涂听错了,周——”
“诶?”
话没说完,周平愿拉着他的手,再一次正经说道:“走了,老婆。”
“啊?”他思想游神,心里默道:叫…叫我老婆,那我刚才是不是也没听…错,周平愿……我没听错,是老婆。
这次的声音要比刚才大了许多,亓安玉也确确实实听到了。
紧紧跟在他身后,亓安玉因一句“老婆”紧张的一言不发。
……
凉亭内,规规矩矩坐着的亓安玉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为了打破这一氛围,倚靠在柱子上周平愿道:“玉哥儿还在想那个?”
“没有!”亓安玉反应强烈,回过神来发觉言语有些激烈,改正说道:“我在想周会不会喜欢这儿,毕竟对周来说这里是个无聊的地方,我喜欢并不能代表周也喜欢。”
“啊,这样啊…”周平愿说,“不是玉哥儿说这里超赞,带我‘跳悬崖’吗。”他每说一句就往前踏足一步,步步紧逼,“我都来了,管他悬崖还是坑,都引到这来了想让我原路返回?”最后,他站在亓安玉眼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他,要不是在外面不方便恐怕他现在已经被周平愿扑倒在床上。
“周周……”亓安玉喊他。
周平愿毫不动摇,因为没必要的想法而心不在焉这一点让他不爽。就好比你带朋友去了一处地方,到了那你问他喜欢不喜欢这里,纵使不喜欢也已经来了,难不成还打算返回去?
“……”
头一次被周平愿骇人的气势压住,不管怎么喊他,周平愿终是不会应一声。
……
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好久,周平愿自觉退出他的视线,转而向亓安玉身后的引人的海棠树走去。
垂丝海棠开的格外艳呐。
突然的离开让亓安玉有些不解,侧过身子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海棠树下,周平愿抬手去碰花,这样好的花,折取一枝算是浪费了。
“正值花期,怕是没多久就要枯了。”他说,不知说给谁听,语透凄凉。
“垂丝别得一风光,谁道全输蜀海棠。”
尤为清晰的一句诗他记了好久。
背对着亓安玉,一些他的自语声荡在海棠树下。
等在转过身时,亓安玉已经站在了身后。
“嗯?怎么过来了,那里坐着无聊?”他问。
这会儿已经没了刚才逼人的气势。
“嗯,我过来看看。”对于刚才那一幕,亓安玉试探问道:“那个、周……还、还在……”
“生气吗”三个字愣是说不出来。
“没有。”周平愿直接了当给了他回答,“没有生气,不要乱猜了。”
“哦。真的吗?”
“真的。”周平愿说,“刚才发生过的事我已经忘了,烦请玉哥儿专注于现在。”
亓安玉点点头,乖的跟小娃娃似的。
…
“玉哥儿经常来这儿?”他问。
亓安玉回答,“不是经常,只来过几次。”他撅着嘴,嘟囔道:“我又不住这儿,干嘛常来。”
“这里很好看。”意料之外的话,他说,“垂丝海棠很好看,偶尔在这儿散散心也不错。”
“是吧!”亓安玉沾沾自喜,“就是不知道来这儿的人为什么这么少。”
“玉哥儿要写报宣传?”他自问自答,“哦,对,这样一来,人就多了。人一多,玉哥儿就迷路找不到东——唔?”
亓安玉上手捂住他的嘴,“住嘴!别说了!不许提我的糗事!”
周平愿就不住嘴,“唔唔唔,人唔唔唔回唔……蓝裹德像枯。”
这话说给鬼听,鬼都听不懂,更别说人了。
“混蛋!”亓安玉骂他,“我都没哭!周平愿是混球!”
下一秒,突然张开的双臂揽他入怀。
双手紧紧箍在亓安玉腰肩,把人往自己身上带。
周平愿突袭的动作使得他捂嘴的手松开了些,因距离拉的太近亓安玉无奈松开一只手。借此,他挣脱另一只手顺势将头抵在亓安玉肩头上,接踵而至是一句暧昧过头的话,“我混蛋,我混球,玉哥儿说什么是什么。所以……”
“可以回抱住我吗?”
他恳求道。
亓安玉停滞在半空中的手因这句话有了动作,他说,“混蛋,可以的。”
话落,亓安玉轻轻回抱住他。
海棠树下,我们像极了“我”。
事实证明,在亓安玉面前周平愿很难克制自己。
“周周,别啊。”亓安玉拍打着他的背,试图让他停下来。
周平愿抬头蹭蹭他的脸,温声说着,“就抱一会儿,乖,听话。”
“我……不、不抱了。”亓安玉小声说。
周平愿没反应,怀里人倒是反应激烈似乎在用尽全力挣脱这个拥抱。
亓安玉喊他,“周周。”
周平愿顺嘴回了句,“周周在呢,听话。”
“不是,我——”亓安玉猛的睁大眼,惊叫一声“啊!周……”
周平愿跟狗似的咬在他的脖颈处,不轻不重就跟月娃磨牙一样,最后还舔了舔。初尝美味他在极力克制自己,这时,箍紧腰的手松开了些,他哑着声说,“玉哥儿,抱紧我。”
亓安玉像是被摆弄的布偶娃娃,只听令于主人的话,环着腰的手在听到指示后慢慢抱紧。
也是这一刻,亓安玉彻底放弃了想要挣脱的想法。
眼角有泪滑落,他抬眸看着眼前的海棠树,丝丝垂落,在树干的心脏处他看见了今天最美的一束光,穿透海棠花落在心头上。
就这样紧紧抱着不知过了多久,肩头忽的一轻,余光中他看见周平愿直起身看着他的脸,最后松开手结束了这个长久的拥抱。
慢慢的他也跟着松开了手,垂眸看着他心道:哭了,周……平愿、哭了。
沉溺在深邃布有水雾的眼眸里,他的情绪随之被调动,想问问周平愿为什么哭,可话还没出口,就被打断了。
“我们回去。”说着,他上手拉起亓安玉就往出走,嘴里嘀咕着,“该回去了,我们回去。”
亓安玉主动放快脚步跟上,路上他没有问周平愿眼睛红的原因,一直跟着他回了病房。
此外,无半点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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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晚上,快要睡觉时他才提了下午在园林的事。
刘倩英下午来了一趟待了一会儿又赶在七点前回去了。
…
天很黑,病房的灯关着,借着月光他看清周平愿的脸,小声说,“周,下午是哭了吗?”
漆黑的坏境里,他听到周平愿说,“没有。”
“骗我,周周骗我。”转回头,望着天花板,他平静的说,“周肯定哭了,你也哭了,都在哭。”
周平愿将椅子往床边拉近了些,看着平躺的亓安玉,他一时无言。
许是太平静的亓安玉让他有些害怕。
“周周为什么哭啊?”继上个问题后,他再次问。
周平愿说不出理由,只觉得眼前人如云一般随时会游走。
他偏过头,盯着那双眼睛问道:“现在,不伤心了吧?”
“不伤心。”冷淡的气氛里,周平愿的话给予了病房一丝温暖,“谁会傻傻的一直伤心。不会有,有也是笨蛋。”
“好,那不伤心了。”他抚上周平愿的脸颊,轻声说,“笨蛋不许伤心了。”
周平愿点头,“不伤心,不伤心了。”
“那去睡觉,天好黑的。”亓安玉指着对面的床铺,“去那睡,不用守着我。”
“休息了一整天,我不困。”周平愿哄他,“玉哥儿睡着了我也就困了,玉哥儿醒着我也不困啊。”
亓安玉:“我睡着要好久的,周得在这儿坐好久。”
“没事,玉哥儿睡觉就行。我要是坐的不舒服了就跟玉哥儿挤在一起。”周平愿笑笑,“反正,玉哥儿也关心我,挤一起更好。”
亓安玉笑了,“挤一起睡不好,是不是我睡了周才会乖乖去睡觉。”
周平愿:“是这样。”
得到回答,亓安玉缓缓闭上眼,“我要睡了。”
睡吧,睡一觉做个好梦。
他心道。
——
0时五十五分,在床前坐了好几个小时的周平愿起身来到空床前,在外套兜里拿出戒指盒。
0时五十七分,打开戒指盒。
凌晨一点三分十四秒,恰逢月色正好,给熟睡的亓安玉带上戒指。
凌晨一点五分二十秒,周平愿许诺了永远: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疾病健康,相守一生即使死亡也不会将我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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