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留作纪念
周天清晨,周平愿给亓安玉梳了头,扎了头发。
办理了临时出院手续,这之前已经得到刘倩英的许可了。
白色短袖外套着一件鹅黄色翻领外套,周平愿上手给他将拉链拉起,裤子是件水洗牛仔,之前买的现在才穿上。
“妈怎么给我带了这件外套?”亓安玉低头看着身上这件,上手摸了摸,“我都好久不穿这种颜色了,有些别扭呢。”
“像个初中生。”周平愿脱口而出,“看起来很乖,难怪阿姨会买这件外套给玉哥儿,要是我,也会给玉哥儿买好多件这种颜色的衣服。”
亓安玉问,“什么意思?”
“夸玉哥儿好看。”
“是么?”亓安玉认真道:“可周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这句话。”
周平愿笑说,“那玉哥儿想听什么话我说就是了。”
亓安玉咬咬唇,眼珠子左右转了两下,吞吐道:“就是……就是周的心里话。”
说罢,转身去看他。
周平愿拿上水杯回头与他对视上,顷刻间,心里似有一股暖流淌过,继而蔓延全身。
亓安玉就这么看着盯着他看,傻了眼。直到周平愿走到面前,目光错开视线范围变小,头顶传来的声音才将他唤醒。
“纯情。”
“……”
亓安玉头顶三个问号,拽住要走掉的周平愿的衣角,真诚的发问道:“什么情?周刚说什么了?”
“笨蛋。”周平愿侧眸看他,眼神隐隐在示意着他什么……亓安玉丝毫不动,周平愿无奈反手去拉他的手,“要走了,笨蛋小孩儿得让大人带着,以防走丢。”
“……”
出了病房门…
“我不是笨蛋小孩儿,也不会走丢。”
“笨蛋小孩儿都这么说。”
…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笨蛋小孩儿也不知道怎么说。”
……
“无赖,周怎么这样。”
“嗯,小孩儿说什么都对。”
…
“不对!”
“对。”
“就是不对。”
“对。”
……
……
“不对。”
“对。”
——
“阿嚏!”祁妄缩在床上,两眼一闭就是嘀咕,“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人?不做好人不做坏人偏偏做好坏融合的人,这些家伙上的都是黑白两道的课吗?裴莫湫简直是个典型,说什么:哎呦,都是为了小副总好,我呸!你走了我会更好,头脑灵活、心身愉悦,说不定现在连感冒都好了……阿嚏!”
这时,祁母推门而入,手里拿着杯冲好的药,“起来把药吃了,吃完闷头睡一觉就好了。”
祁妄眼泛泪花,可能是感冒有些重,起身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我怎么这么倒霉……”
“这么热的天都能给感冒了,你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祁母唠叨,“上了两天班就这样,那明天还不得发烧。”
“哎呦,妈我知道了,这次感冒纯属意外。”祁妄眨巴眨巴眼睛,“鼻子好难受,想打喷嚏打不出来这种感觉太难受了。”
祁母:“跟我说没用,吃完药睡一觉。”
“好嘞!不跟您说了。”祁妄躺回去,“我睡了啊。”
祁母拿着空杯子退出去将门轻轻阖上。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一阵都没能睡着。
也是,昨天睡了一天,夜里起来头疼的没法说,这会儿倒想出去溜达一圈。
眼睛睁的圆溜,祁妄翻看微信通讯录时想起件事,“对哦,我还没有裴莫湫的微信……”
顺手翻进工作群聊,手指顿在最后一条消息上,他问自己,“要不…加上?有事单线联系?呃……关键是他有事找我吗?可别是我在自作多情。”关了手机,侧过身来,他又想到了合理拒绝的理由,“敌人……我们现在是敌人啊,怎么能将敌人视为我的好友,昨天的事还没完呢。”
这么一说,他就通透了,连带着脑子都转过来清楚的知道自己想出去溜溜。
几分钟后……
“妈!妈啊!妈!”祁妄在卧室门口喊了一声,厨房里喊了一声,客厅里喊了一声,没见人影,嘟囔着说,“没在啊,出去了?”
祁妄转身看见墙上挂着的门钥匙也没了,心里一轻,“钥匙也带走了……也好,出去就不用怕没人给开门了。”
一番收拾,最后祁妄拿着车钥匙出门了。
难得休息,得利用这点时间好好转转,自从到了新公司祁妄感觉自己一人打两份工,仅仅两天,气都要喘不过来了,还要被无良上司压榨。
身在曹营心在汉,他非常怀念前公司的好。
【身在福中不知福】
Bai之前说的这句话应验了。
……
车开到一处鲜少有人惜景的郊外。
绿色草坪之上是一座隐入娴静畅意的山林,缓缓流淌的溪水,生机无限的草木。
“金源市还有这么一处地方?”
“是啊,蝉鸣鸟叫……”周平愿偏头看他,“喜欢吗?”
心情得到释放,亓安玉看着眼前的景色,眉眼弯弯,“好看,很喜欢。”
他问,“可以走走吗?我想看到更多。”
难得出来一次,他提的问题周平愿怎能不应允呢。
“好啊,去看看。”
沿着一排排大树开辟的小道走过去,绿荫下他望见了远处一棵独自生长的树,周围空荡荡,可它却意外的坚挺。
看枝干、高度怎么说也算是一棵有年龄的树了。
见他停下,跟在身后的周平愿相继一停,朝前看了眼,问道:“怎么不走了?”
“周周,你拍照技术好吗?”亓安玉说,“我想拍张照片。”
周平愿听后先是顿了下,随之反应过来走上前去,认真的看着他,问,“什么时候喜欢上拍照的?”
因为幼时的一些事情,亓安玉从不会把自己把别人记录在相册内。
因此他的相册里除了工作上的截图就是一些保存的风景照片,再无其它。
唯一的亲人的照片都被他一一打印出来,存放在一个小盒子里。
“……”
亓安玉不回答,静静的看着他,仿佛已经告诉了周平愿答案。
“我知道了,玉哥儿这双眼睛会说话。”
“可惜了,没带相机来。”他此刻是有些惋惜,没能用自己相机记录下自己的爱人。
从兜里拿出手机,点进拍照软件,看着亓安玉不为所动,他扬起下巴示意亓安玉站过去,要拍照了。
亓安玉眨眨眼,从他手里拿过手机,“不是拍我。”
周平愿挑眉问道:“不拍玉哥儿拍谁?”
亓安玉歪头一笑,“笨蛋,当然是周平愿了。”
“拍我做什么?我有照片的。”周平愿双手捧着他的脸,“不应该拍我老婆么?嗯?为什么不?”
“我想亲自给周周拍一张照片。”他说,“我……没有什么拍照技术,一两次肯定拍不出来好看的,所以,需要周周指导下。”
周平愿叹气,“我真是拿玉哥儿没办法,既然想拍我……”脑子一转,他有了好主意,“那我可不可以提个条件?”
知道他憋着坏,亓安玉特意限制了条件范围,“只要周不拍我,什么都好说。”
周平愿爽快答应,“好啊,我应了。”
见他答应的这么彻底,亓安玉倒对偶然生出的偷拍这一想法放了心,毕竟周平愿之前时常偷拍他,一下就咔咔咔好几张,搞的他跟大明星似的。
好几次都有心里阴影了。
“你先简单拍一张我看看。”
说罢,他走过去随意站在一棵树下,白T、牛仔裤怎么看都像是一位阳光的大学生。
亓安玉没有犹豫,举起手机,站那一动不动的咔嚓就是一张。
这一丝不苟的面相简直可以跟他工作时那认真永不倦怠的态度相比较了。
亓安玉喊,“拍好了!”
周平愿意外,跑过来,道:“这么快,我站那还没一分钟吧?”
“周不是说了么,就简单拍一张。”亓安玉低着头,点进刚拍的照片里。
霎时,俩人双双沉默。
…
极具安静的环境下,周平愿没忍住笑了声。
亓安玉皱眉抬眸看他,表情像是在说:笑什么?有那么难看么?
初步认定,这张照片拍的有鼻子有眼的,光还打了不少,有种虚境模糊不清的感觉,就像做梦时梦里看不清的样子。
“怎么不说话?”亓安玉把手机举到他面前,尴尬道:“周…别笑了,我说了拍的不好,哪里需要改正,周给我说说。”
“玉哥儿去树荫下站着,我想去前面的草坪处。”周平愿揉着他的耳垂,“没有什么技巧,玉哥儿用心拍就行了。”
“……”
亓安玉低声问道:“周就不怕我重现刚才那一张?”
周平愿很是有信心的说,“不会的,我相信玉哥儿下张肯定能拍好。”
…
树荫下,他看着前面的周平愿将手机照相功能左调右调,对准又拿下来了,再对准抬脚往前走了几步,正当周平愿以为可以了的时候,就听亓安玉说:“周周很上镜,但是不要动啊!”
周平愿听后立马安分下来,跟服装店的模特道具一样用一个姿势站了好久。
…
咔嚓一声,亓安玉没有要收工的意思。
稍微调整了下,对准后,再次咔嚓一声。
拍完后,他抬手示意周平愿过来。
…
“我拍好了。”他把手机递给周平愿,一脸期待,“看看,这次要比上次好。”
阅完照片的周平愿:ヽ(๏~๏)ノ
甚好、甚好。
“该我了。”周平愿看他,一脸正经。
“什么?”亓安玉诧异,“我有漏掉什么嘛?”
“我提的条件玉哥儿还没帮我实现呢。”
“哦,这个啊。”亓安玉说,“我可以实现了,周说说是什么。”
“那就提个简单点的,跟我拍张合照。”
亓安玉瞪大眼,“我说了——”
周平愿打断他的话,“玉哥儿说的是不拍你,我说的是拍合照。况且,玉哥儿也没说不准拍合照,两者之间不矛盾。”
“……”
亓安玉两眼空空,心道:被算计了。
现在耍赖皮还来的及吗?
“玉哥儿不反驳我就当是了。”周平愿笑笑,“别太僵硬,这样我会认为玉哥儿不想跟我一起拍照。”
“……”
亓安玉攥紧衣角,抬眸问道:“一定要拍吗?”
深知周平愿的决定不可能更改,但他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嘴。
周平愿坚定道:“一定要拍。”
虽是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照做了,“那拍吧,就一张,只能拍一张。”
“嗯,就一张,我不会多拍。”
…
咔嚓一声,这一刻定格在了永远。
照片里,穿着鹅黄色外套的亓安玉笑的开心,他的身侧,有一双永远注视着他的眼睛。
…
在这里待了许久,已是中午了。
周平愿掐准时间,带他去吃饭。
…
豪华的商业大楼对面是一家(吞金餐厅)
顾名思义就是贵且好。
一般人是不会选择来这里的,除非是钱太多了没处使的大冤种,再一个就是谈商业合作、接待客户的老板会选择这里。
穿着工作制服的女服务员将餐单递给窗前的一位客人,“先生您好,这是餐单。”
慌乱的接过餐单,寥寥翻了几页,他的眼睛一直往后瞟。
服务员见他都把餐单翻完了还没有要点的,以为是没有合心意的菜品,于是又给他递过去一本,“先生如果那本没想要点的,可以看看这本。”
祁妄顺手接过,翻了几页又倒退了回去,皱着眉“啧”了声。
服务员:“先生,是没有想要点的吗?”
祁妄回神,放下手里的餐单,问,“包间还有吗?”
餐厅的包间要事先预定好,祁妄之前来过一次,只知道二楼包间很是火热怕是没有空包间了。
女服务员有些为难,今早已经有好些客人来问有没有包间这件事了。
服务员:“您没有预定吗?”
祁妄:“没有,二楼是没有空包间了吗?”
服务员:“我帮您去问问我们经理。”
祁妄:“好的。”
…
不一会儿,服务员回来了。
“先生,您楼上请。”
祁妄笑笑起身跟着她上楼。
推开门进去,金钱在向他招手。
豪华的双人间,不多点上几个菜都有点亏了。
坐下后,祁妄点了几道爱吃的,专门叮嘱了晚几分钟送来,之后门轻轻阖上,见服务员走了,他起身去了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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