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故事开始

晚上回到家，祁母做好了一桌子菜，祁妄前脚刚进来，后面门锁声响了，祁东炀也紧跟着进来。

祁母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他们爷俩一前一后的回来，心情极好，“都回来啦，赶紧去洗手，洗完手就过来吃饭啊！”

“哦！”

祁妄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孩子是工作傻了？”祁母眼睛瞟向一旁座椅上的祁东炀，“看见没，你儿子阳气都让工作吸没了。”

祁东炀乐呵呵道：“哈哈哈~小伙子年轻气盛，这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唉,是啊，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看着祁妄坐下，祁母忽然一笑，“过好现在也知足了，以后先慢慢盼着来吧。”

不知道他们再聊什么，祁妄呆呆的应了声，“昂。”

祁母笑他，继而很是温柔道：“吃饭吧。”

今天这一桌子菜有多半都是祁妄爱吃的，一家人许久一聚，连空荡的客厅都变得热闹起来。

吃了几口菜，祁妄顿感胃里有些不舒服，吃不下也有些涨的难受。

因此停了筷子，去接了杯水来喝。

从回家到现在祁母就没见祁妄笑过，平日话多的都要溢出，今天却持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这让她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心的。

“是工作不顺心吗？”祁母问他，“怎么回来一直无力无气的。”

祁东炀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抬眸关心的看他。

祁妄大脑连接外面的举动言语有些慢，停了十几秒，才缓缓开口，“没有啊，才刚起步没有遇到什么不顺心，以前遇到不顺心的我跨也跨过去了。”

祁妄说的有些勉强，瞎蒙混过关就行。

“那就是累了。”祁母说，“这可不比你以前的公司，正是因为刚起步所以要更加费些心血，等稳定下来，你也就不会这么累了。”

祁妄随便应承一句，“妈说的有理。”

祁东炀则是爱子心切，“明天休息一天，我等会儿跟小裴说，依你现在工作量确实有些大，休缓一天也没什么的。”

祁妄听后，态度强硬，直接拒绝了这番好意，“爸，班我还是能上的，今晚休息一晚，明天我就又能活蹦乱跳了。你儿子怎么可能就这么被打败，还没开始呢，这要传到公司去，以后那些员工肯定会说我仗着是您的儿子，想旷工就旷工，您不介意我还介意呢。”

“好好,我儿子都这么说了，那就更不能旷工了，是我考虑的不周。”祁东炀没想到他这么决绝，要搁以前肯定麻溜的答应了。

祁母一脸欣慰，“儿子长大了知道为你考虑了，你就高兴的乐去吧！”

高高兴兴的吃完晚饭，已经是八点多钟了。

祁母在厨房收拾碗筷，祁东炀在客厅捣鼓他那些茶具。

卧室门紧闭着，房里没开灯，祁妄平躺在床上，这会儿静谧又舒心。

屋外夜幕逐渐降临，月亮早已高挂在夜空，一点仅有的光贴着窗玻璃丝丝散落。斜眼看去，祁妄恍惚，看到窗前似摆着书桌，上面摞着一些学科的书册，还有一张发黄封存起来的相册。

啪！

响亮又清脆！

祁妄给了自己右脸一巴掌，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在想些什么？”打醒自己，他朝着漆黑的天花板上看了眼，凉飕飕的。

霎时，整个身上莫名窜过一股凉意。

他去寻手机，探着一只手越过头顶拿到手机。

手指一触屏幕就立马亮了起来。

光太亮有些刺眼，眯着眼将手机亮度调低，他鬼使神差般的点进了好久不用的微博。

在搜索里输入“喻斯闻”三个字时，又一一删除掉。

来回不知输入了多少遍，最后都删掉了。

祁妄又去翻了电话联系人。

以Y字母打头的有好多，在这些联系人里他一眼就看到喻斯闻的联系电话。

说实话，自从有了喻斯闻的电话，他好像一次都没打过。

唯有两次还是喻斯闻打给他的。

越想越烦躁。

祁妄纠结的太多，会把这自动划为一种负担。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祁妄松了手将手机扔到旁边，他对自己说，“不要想太多，喻斯闻想回来想走都是他的事，我们之间早就友尽了。一块饼干掰成两半、四半、甚至碎掉都与我无关。”

这样说着，他好似有了理由不在为喻斯闻的事去分心。

一方面是为了自己。

一方面是为了自己模糊不清的心。

夜色暗涌，外面黑的看不见。

门被轻轻推开，祁母过去拉上窗帘，替他盖上薄被。

再一次有声响时，门已经关上了。

……

黑了天的医院宛如寂静中的“地狱”

在这里，无数求生者祈愿开始。

走廊里灯隐约亮着一两盏，轻盈的脚步从头至尾回荡在各个病房门前。

黑暗里，亓安玉问了句话。

“周平愿，外面还有人吗？”

声音很轻，掺杂着些沙哑。

周平愿背对着他站在窗前，把唯一遗落进来的月光挡住。

“没有了，都去休息了。”……“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亓安玉跟他说，“我很精神的，刚才眯了会儿都没眯着,怕是要到很晚才能睡了。”

“嗯？是吗？之前玉哥儿很爱犯困，上课没多久就打瞌睡，上了大学也是，一天比一天懒……”周平愿转过身来看他，“怎么现在倒过来了，变得精神，很少见玉哥儿喊累了。”

他站在月光深处，身上由上往下附着的光缓缓散开，亓安玉看的有些入迷。

熟悉的面庞突然令他有些陌生。

“……”亓安玉错愕，捏着被角的手渐渐用力，“今天怎么没穿校服？”

此景似曾相识。

“……”

校服？

周平愿狐疑道：“什么校服？”

“民阳中学的校服啊……”亓安玉像变了个人似的，止不住的问他，“你不用穿校服的吗？明天有检查，躲不过怎么办？”

“……”

周平愿抬脚走过来，盯着他的眼睛，嵌着一层薄雾的琥珀色眼眸无法看出哪里不对劲，以为亓安玉是在跟他开玩笑，周平愿耐心说着，“校服洗了，明天是周天，下午去学校的时候能干。”

“噢……”亓安玉问他，“周平愿啊，你过来做什么？是没地方睡吗？”

“有地方睡。”周平愿俯下身，双手撑在床的两侧，靠近他，问道：“那玉哥儿呢？玉哥儿是怎么了？怎么开始说胡话了，周平愿已经高中毕业了。”

“……”亓安玉皱眉，似是对最后一句话不满，“现在几点了？”

周平愿按亮了一旁的手机，“凌晨两点十三分。”

“睡觉吧。”亓安玉说，“我忘记了。”

“……”

“忘记什么？”周平愿问。

“我……我也不知道。”亓安玉闭眼，脑子里混乱一团，“没忘记，什么都没忘记。”

周平愿听这些稀里糊涂的话听的着急，心道：究竟忘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忘，只想引我……

“什么都没忘记，那就睡觉吧。”周平愿坐直身，小声说，“忘了我们再找回来。”

侧过身，亓安玉悄悄睁开眼，背对着周平愿，他问自己：我把什么忘了呢？好像一件合理化的事情中缺少了些什么……

一夜无梦——

再睁眼，已是天光大亮。

早高峰路上的行车多的不成样，昨晚睡得早，养足了精神祁妄也要比平时早醒些。

这会儿开着车快到公司了。

出门前祁母给他带了一份早餐，说是让他饿了吃，好意不好相驳，虽说他是吃了早餐的，但现在好像可以把它给别人。

同裴莫湫一起走着，他把早餐塞他手里，说道：“我妈让我带的，趁还热着裴总就别退还给我了，浪费了您要负责的。”

裴莫湫抓住重点问他，“阿姨给你带的，你给我做什么？”

祁妄给他解释，“我吃过了，我妈考虑周到，这不是想到裴总了么。”

“嗯……”裴莫湫一眼看穿，“假话。”

话出，祁妄停下脚步，偏头怼他道：“爱吃不吃，都塞你手上了，要浪费了也是你的事。我在此申明一下：你手上的那份我没动过！所以，别想着给我退还回来，不然……”祁妄举起右手握紧拳头，“揍人次数不限量。”

“……”

“又炸了？”望着祁妄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裴莫湫皱眉，“这是好意么？怎么那么像威胁。”

威胁物品：早餐。

收下威胁，裴莫湫等了下一趟电梯。

这个时间点，公司的人都来齐了。

与之意外的是，文中末要比两位总裁还来的早。

出了电梯在走廊里遇见，文中末目光下移问道：“裴总，您没吃早饭？”

“嗯。”闻言，裴莫湫掂量着手里的早餐有意说道：“小副总善解人意还知道给我带早餐，我不拿岂不驳了他的好意。”

“……”

小副总？

带早餐？！！！

文中末诧异，“小副总还会给您带早饭啊？”

“怎么？”

“就……挺意外的。”文中末又问，“您跟小副总和解了？”

“和解？”推开门进去，裴莫湫继续说道：“什么和解？我们看着关系很不好吗？”

文中末尴尬笑笑，心道：且不说你俩见面就互相阴阳开炮这件事，单就昨天中午那件事我还以为你俩闹掰了，一个不待见一个，副总和您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天敌，我这样说不为过吧？

“裴总。”文中末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实话实说的告诉他，“小副总不待见您我都看在眼里，您是祁总派来带小副总的，这几天我倒觉着您像是被小副总带着，棘手的事扔给您，简单的事我和小副总。真不觉得您是我的上司，倒像是我跳槽了，小副总阴阳人的话也是随口就来，您跟小副总见面就跟开战一样，我以为早就闹掰了。”

裴莫湫抬眼看他，“你是真敢说啊。”

文中末点头，勇气可嘉，“裴总，我是实话实说。”

“嗯，我知道，你先下去忙吧。”裴莫湫忽然又叫住他，“等等，把这个带下去。小副总那边你也看着点，有什么事你给帮衬着。我等会儿可能要出去会不在，要是他来找我你转告他微信或其他都可以。”

“他会明白的。”

“我知道。”文中末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您是已经升职为小副总的专属监护人了么。”

闻言，裴莫湫盯他，“想扣工资了？”

“不敢、不敢。”文中末恭恭敬敬，“我先忙了，裴总您也先忙着。”

待办公室的门轻阖上，裴莫湫浅浅的笑了一声。

瞬间消息，让人误以为那笑声是人平白无故幻想出来的。

“闹掰了？”……“我们见面很像开战吗？”

隔着几间空荡的工作室，祁妄正对面前的一幕发愁。

昨晚养精神养的太好了，以至于让他把这几天的工作经验给养生疏了。

一桌子的问题要从何下手，实在令他头疼。

“我服了，为什么人睡醒要干这一摞子的事？”祁妄又开始埋怨，“不想抬……一点都不想抬起胳膊……人为什么要工作？”

当初他以为学习设计的路程很是艰难，最后一忍一努力出来了。

现在坐在副总的位置上坐的屁股生疼。

坐着学和学一样艰难啊……

导致他现在胳膊肘还想往原来的公司拐。

这行不行换一行，学不通这行还有另一行。

这行干腻去新行，行行都腻撩杆子跑路。

此句出自【祁致理·妄想名言】

起到带头作用的祁妄，已经另辟蹊径了。

揉着眉心，他叹气，抱着那一摞起身去找裴莫湫。

俗话说，无功不受禄。

吃了他的早餐也怎么着也得出一份力。

哐哐哐的几声后——

祁妄已经坐在裴莫湫办公室了。

以为只是单纯的请教，裴莫湫此刻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待半个小时后——

祁妄被裴莫湫轰出了办公室。

连同那仅剩的半摞问题。

“怎么剩的尽是些难题？”坐在裴莫湫办公室门前，祁妄对此很不满，嘀咕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怎么好意思的……再怎么说也得给我弄完了呀。”

对此，裴莫湫很有发言权：一份工钱想让我打三份工？异想天开呐？！

不得心，不得心——

祁妄又去骚扰周平愿，同样是打工的，周平愿肯定懂得比他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