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瞧不起别人等同于瞧不上自己

“怎么还不回消息，是忙着没看手机吗？”

祁妄坐在地上，周围铺着一些合同、报表之类的，都是他看不懂，想要去请教结果被裴莫湫轰出来的原因。

叩叩！！

门被敲了两声。

“谁啊？！”祁妄看向门口，再看看自己，出言呵止道：“先别进来！！”

闻声，门口的人闭了嘴等着。

祁妄麻利起身，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一位女职员站在门口。

看着像刚毕业一两年的大学生。

“祁总，二楼会议室有会议召开，请您过去一趟。”

“二楼？”祁妄一顿，脑子有些健忘。想起群里发的消息，反应过来，他说，“不是有裴莫湫吗？这次临时会议好像是他向你们召开。”

女职员说起花来大大方方毫不拘束，“裴总有事刚出去了，小文说来找您，还说……裴总都安排好了，您只需过去听取汇报，以及给出一些建议。”

听到裴莫湫这三个字，祁妄恨的牙痒痒，要放到他高中那会儿早就捏碎了。

走了都不让我休息，良心都被狗吃了！我祝你每走两步就摔的鼻青脸肿、祝你霉运缠身！祝你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裴莫湫单身这件事他还是从公司员工嘴里听来的。

见祁妄一脸冷漠，门前站着的人有些心慌：不说话就算了，干嘛摆出这幅脸势，小文说的对，职位高的人都这样，叫什么来着？臭屁？

眼前事已成事实，既然推脱不掉，那就……接了吧。

祁妄问，“人都到齐了吗？”

“都到齐了，您过去后我们直接开始。”

“这样啊……你先过去，我稍后就到。”说着，祁妄就要关门。说时迟那时快，女生一把将手挡在门前，用力推了把，这才让门没关成。

门后的祁妄内心惊道：这小姑娘手劲怎么这么大？

他感觉自己差点就被人小姑娘挤在门后了。

“呃，那个，祁总，您最好是现在就跟我过去，会议室的人早在十分钟前就到齐了。”女生并不是胁迫想要给他下马威就让他现在过去，想了想，还是解释道：“本来是裴总让我们早些到会议室，说是还有时间能开个十多分钟。但等我们到的时候，小文过来转告：裴总被事情催的急先走了，这会儿大家都在等……”

“我知道了，我跟你走。”祁妄最不喜听长篇大论，尤其是跟工作有关的。女生叭叭叭说了一堆解释的不能在清楚了，还不如一句祁妄自我总结来的快。

出了办公室，祁妄独自走在前面，女生跟在后面。

进了电梯，他自身带的威严逐渐增加，给人的冷漠感像是在中间隔了座山，女生不由的往角落退去。

余光中瞥见这一幕，祁妄忽然开口，“下次有事直接说重点，不用解释那么多。”

女生低头答道：“好的。”

“你是哪个部门的？”祁妄又问，“按理说，小文没跟着裴总去，也应该是他来通知我，你是代他来的？”

女生抬起头说道：“祁总，我是行政部的。因为裴总额外给小文安排了任务，他不得空才让我来的。”

祁妄吐槽，“裴总……您们裴总真是心善呐。——谁都不放过。”

闻言，女生不敢说话，这种点到为止的话，她还是不接了，风险太大了。

电梯到了二楼，俩人一前一后出了电梯。

会议室——

祁妄昂首走来，与之逼近的还有一丝烦躁。见状，坐下的人都相继起身，祁妄最烦这一套了，挥挥手让他们坐下。

心道：我又不是皇帝，想恭敬的不如去演电视剧。

祁妄特意绕过留给他的位置，坐在了主位的对面。

不等他们惊讶，皱眉，就宣布，“开始吧。”

众人能说什么，老板最大嘛。

此次会议说是让他来旁听给建议实际就是一些藏有心机的人想借此“打压”他。

祁妄虽接手公司时间不长，也对他们这些调过来的人不清楚。但毕竟也是职场上的人，明里暗里这些有意挑衅的话他还是听的来的。

听他们讲，祁妄只是摇头一笑。

看似职场上的风光人，怎么这会儿变的下作起来了。

攀名贪权……我爸怎么会调这些人过来？

他心道。

自是不能理解祁东炀的用意。

也是……他也是今天才看清某些职位上的人的【小心思】

兜里的手机这时震动了一下。

祁妄欣喜，猜想定是周平愿回消息了。

翘着二郎腿向后靠去，他点进微信，对着那一行字，仿佛看到了周平愿决绝的面色。

［周平愿：你老师呢？财务报表不要乱发呀！裴什么的不管你？］

祁妄耳边已经自动生出了这句话语气。

无奈又想一棒子打死他。

［祁妄：那人临时有事出去了，再说他也不管，满屋子的事都交给我］

［祁妄：你苦命的兄弟正在会议室呢！］

对面秒回。

［周平愿：他放心交给你？还真是心大……］

祁妄不悦，当众“啧”了一声。

桌上的人就跟没听见的似的，继续忙自己的。

［祁妄：您就不能说点好话吗？好歹也是饱读诗书的一张嘴啊］

发完这条消息，他关了手机放在桌上，抬头看去。

台上的人干讲着，底下的人比他还要无精打采。

这群老油条，真是看人下菜！

倘若现在这里坐的是裴莫湫，怕就不是这么个氛围了。

这样想着，手机响了。

他顺手去拿，以为是周平愿的消息。不料，是大忙人裴莫湫的消息。

［老男人：会议进行顺利吗？他们有没有说什么不当的话？］

看完，祁妄抬眸瞟了眼左侧那一溜。

随即打下字，发了出去。

［祁妄：嗯，人的惯病：专挑软柿子捏的习惯这么壮大？裴总可真是煞费苦心。］

［老男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专挑有靠山的软柿子吗？］

［祁妄：我不傻，傻的是他们，真当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低头看着手机，他注意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

没在意，继续盯着手机看。

［老男人：嗯，随你，正好最近这些人有些跳脱，要整顿一下］

余光中，身后有人站了过来，不偏不倚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微信消息。

察觉到，祁妄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发出后，关了手机朝身后人递去。

祁妄勾眼瞧他，“看看？”

男人似是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僵在原地不动。

祁妄拔高音调继续道：“伸着脖子多累，脑子都转了，公司不养傻子。”

话出，台上汇讲的人自觉闭了嘴，桌上的人也都向祁妄以及他身后的男人看去。

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看，刚才不看的起兴？”祁妄突然起身拉过一旁的旋转椅坐在他面前，“手机没锁，想看就看，憋在心里多不好啊，要生个心病可就治不好了。”

男人动了动身子，面色难看，“祁总，我…我没那个意思。”

祁妄耐心解释说，语气里带着一股嘲讽意味，“说这句话的人都有这个意思，我体谅你。”手机在面前晃了晃，“嗯，拿去看，你的好奇心都在里面呢，咱做老板不也得尽尽职，免的总有些嚼垃圾嚼腻了的老鼠找不到鼠窝。”

话出，会议室里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指桑骂槐的本事，人人都会，就看要怎么用了。

静了几秒，祁妄再次发出疑问，“真不看啊？”

男人摇摇头，“不看，祁总……我真没那个意思，也没有偷看……”

祁妄嘲讽，“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随后，扫了眼其他人，关切问道：“你们想看？”

闻言，众人纷纷低头躲避视线。

祁妄嗤笑一声，恰巧这时有消息进来了。

屏幕一瞬闪亮，他佯装惊喜，道：“你们裴总来消息了。”

“我看看发的什么？”话落，似觉不对，有些失了大度，他将手机递给眼前男人，语气似命令又似劝导：“拿着，给大家读读你们裴总发的消息。”

此话又是将众人给惊的面色难看，根本没有人敢出言阻止，这位副总严肃起来毫不吝啬于裴莫湫。

抖着手接过手机，男人颤颤巍巍的读道：“大、大可不必、小副总……动手解决不了什么、会议延长些，我已经在回、回公司的路上了——”

祁妄听的极不顺心，一通皱眉后，打断他，“我手机是漏电吗？让你读的哆嗦？还是把你冷到了？”

读个消息都读不通顺。

耐心耗尽，祁妄摊开手让他把手机还给自己，男人像丢炸弹一样丢给他。

拿到手机，祁妄又重新看了遍裴莫湫发的消息。

叩叩！

敲门声引来了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

文中末站在门口，静静等着。

见是小文，祁妄心里有了底，喊他“进来”

乱混混的会议室被祁妄这座大佛镇着，踏进的那一瞬文中末缩了缩脖子。

只因这里面太“冷了”，哪都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来到祁妄面前，文中末给他说，“裴总说会议暂时中断，所有人不可离开，您请自便。不过，裴总还是希望由您先看着，他过会儿就来了。”

此言足以让这些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祁妄就够了，裴莫湫竟然还往回赶！

要是一开始就认真开会恐怕没这档子烂事。

“嗯，我知道了。”祁妄说，“我先替他看着。”

话带到，文中末一溜烟逃离了现场。

祁妄看他们，“都听到了吧，不用我重复吧？”

蔫了吧唧的不回话。

祁妄一眼扫过每个人的表情，最后心里落了句：没意思。

坐这儿等裴莫湫的这会儿功夫，他低头刷着资料。

会议室鸦雀无声。

——

病房里，环着周平愿腰的手直哆嗦，被梦惊醒的这一会儿他迟迟没有缓过来。

这之前，周平愿从门里进来看到脸色苍白眼神里透着恐惧的亓安玉下床去找他。

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站在地下，要不是他及时回来恐怕早就出了噩耗。

拍着他的的背安抚着，周平愿自语般的在他耳畔呢喃着，“好了、好了，周周在呢，不怕了，不怕了。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有……”

听着温柔的呢喃他心里的恐惧慢慢褪去，心神追回了几分，却依旧缩在周平愿怀里不敢探头。

心里清楚那是一场梦，是假的。

可梦里的真实感让他害怕，就像是自己提前预知了故事依旧无能为力的感觉。

感受到怀中人的身子在抖，周平愿腾出一只手去摸他的脸，给他安全感。

“周周啊，我做梦了。”

伴随着这句话落下的还有一滴眼泪。

眼前雾蒙蒙的，他抬头对上周平愿的眼睛。继而，一滴又一滴的眼泪夺眶而出，难以控制！

做了些什么梦，哭的这么厉害。

我不在的时候玉哥儿做梦被惊醒后也像现在这样哭吗？

他心道。

抽了张纸给他擦泪，周平愿亲了亲他的眼角，哄道：“做梦了，被吓到了我不是在嘛，什么事都没有，周周在啊，周周在。不哭了，我们不哭了，梦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喘着气，亓安玉松开环着他腰的手，反将头抵在他胸口，扯着衣角求一丝真实。

寸步不离的待在他身旁，周平愿的耐心足够，拍在亓安玉背上的那只手从没停下来过。

…

脸色逐渐恢复，亓安玉也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朝后躺平在床上，乱成一锅粥的脑子里那些梦里的话依旧清晰。

也没去追问他做的什么梦，即使是清醒的亓安玉他也不离旁的守着。

只因，此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

他消失的那些天里，是否有过，周平愿也无法知晓。

从亓安玉嘴里大概是问不出什么了，他觉得他有必要去找刘倩英问问了。

…

目光呆滞，亓安玉看着天花板心里逐渐有了打算。

那场梦太真实了，走廊里那个背影在梦里看来真的是周平愿。

一些需要坦白的事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周周，晚上我跟妈说让你留下陪我，好嘛？”

“好啊，我陪玉哥儿。”

周平愿没有任何怀疑，只觉得亓安玉是被梦吓住了，需要他陪而已。

临近中午，一辆黑色的车停在公司门前。

距离会议暂停已经过了将近二十分钟，祁妄无时无刻都在盯着微信，顺便一问裴莫湫：“还有多久到。”

显然他已经坐厌烦了。

没个跟他说话人真是无聊极了！

会议室一点也热闹不起来，个个低着个头跟犯人似的！也不是说祁妄对他们都有意见，只是你敢作敢当、问心无愧的人怎么也跟一些有心机的老鼠低头等着审判？

他属实不能理解。

把玩着手里的笔，会议室的门在此刻被推开。

祁妄抬眸看去，无神的眸子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来了。”

听到这声，低着头的那些终于抬头动了动。

裴莫湫走过来扫了其他人一眼，“嗯，来了。”

看到有人毕恭毕敬的站着，裴莫湫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嗯？你这是？”

祁妄搭腔道：“坐回去，会议要开始了。”

从刚才站到现在，男人总算是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我先走了。”祁妄起身，“会议你先开着，一大摞的事情还等着我呢。”

裴莫湫点头，“去吧。”

走了没两步，祁妄转回身来停下，关心他们说，“喊冤的去找你们裴总，想私底下骂我的劝你嘴捂好，树大了都招风，这谣言传起来招的可不止我。”

裴莫湫一副看戏的表情，意味深长。

心道：看来是没被打压住，反倒是给上了一课，哎呀，小副总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祁妄把副总的样拿捏的游刃有余，“裴总，您忙。”

裴莫湫笑笑。

出了会议室，祁妄直奔饭店。

啥都不打紧，肚子最打紧。

会议开始——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