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上司的鬼魂送我回家

相依着外面最后一盏灯灭了，病房里安静下来，哭泣、自责一切都止住了。

凌晨十二点，公司大楼的灯还亮着。

加班的没几个，门口保安室的大爷早早下班了。

结束工作的裴莫湫从办公室出来抬眼碰上了同样从办公室门里出来的祁妄。

走廊里灯跟白天无恙。

困的跟条狗似的祁妄还以为出现幻觉了，满嘴嘟囔着：是裴莫湫的鬼魂么？怎么没跟着他回家……

裴莫湫：“发什么愣呢？”

眨巴着眼睛，祁妄疑道：“怎么还会说话呢？鬼还会说话吗？妈好像没告诉过我。”

走廊里就他们两个，祁妄的话似水滴般滴滴嗒嗒落在耳畔。

他把手里提着的西装外套搭在小臂上，走上前去询问道：“还没睡醒？迷糊的都不成样子了，说什么胡话呢。”

看着裴莫湫走过来，还会说话，这一刻的清醒涌上心头，他说，“你怎么还没走？这都下班多长时间了，留下来当看门人啊？”

裴莫湫理所当然道：“小副总不也没走？”

“我这就走。”祁妄推开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

后面看着裴莫湫笑道：“这是睡了一觉……醉了？真是出奇，你还会留下加班啊……”

走了半截，祁妄突然返回来，站在他面前大声呵斥道：“喂！你不走啊？！公司人都走光了，难不成你真想留下来看门呐？”

莫名的被训斥了一顿，裴莫湫关爱孩子本能在此刻迸发，“又炸了，你怎么……你嗓子里是按了个喇叭吗？一炸一响的。”

祁妄：“……”这是说我聒噪吗？

“回去了。”裴莫湫给他好脸色，跟说自家娃似的说他，“你也跟上，可别连公司门都没出去就迷迷糊糊撞墙上去。”

…

“啊、艹！”盯着前面人的背影，祁妄发了一小会儿狠，之后，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周围的安静显得自身非常渺小，脚步声荡在耳边。一同乘坐电梯下了楼，出了公司，外面还真是黑啊……

幸好还有盏路灯。

人影重叠，裴莫湫站在车前看了一圈，转头问道：：“你车停在哪？”

吹了凉风的祁妄清醒无比，指着黑乎乎的地方说，“那边。”

一看停车的那地方黑的摸不到人，他似有不悦，转念一想，祁妄这种咋咋呼呼的性格还让他有些担心。想了想，命令他道：“开车去！”

祁妄淡淡道：“噢。”

并没有觉得这声命令有什么不对。

往前走了没几步，转眼一瞧裴莫湫跟在他身后，祁妄没生疑继续往停车的地方走着。

越往前越黑。

这时，突然的眼前一亮致使祁妄脚步一停，再睁眼，裴莫湫已经站到了他手边。

蹙着眉头，祁妄问他，“你开灯做什么？艹，亮瞎我这双眉眼了。”

裴莫湫怼他，“你是狗吗？晚上还能看见？一头栽进去还差不多。”

“……”

不生气，我跟一老男人生什么气？

得过且过，大不了我明天怼回去。

他给予自己心里安慰，拍拍胸脯，借着他的手机灯光，一眼瞄到了自己的车。

奇怪的是裴莫湫站着还不肯走，祁妄看了眼他又转回头看了眼车，他没有那么多心理活动，管裴莫湫走不走，反正他是要走了。

走到车前，摸了两下兜——啪嗒一声，他感觉自己对半裂开了……

手僵在兜里，他对自己是又气又好笑，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尴尬。

身后的裴莫湫发现了一丝端倪，举着手机灯问他，“怎么了？站着是几个意思？”

“……”祁妄咬咬牙，叹气道：“你以为我想站着吗？”

“什么意思？”裴莫湫走上前，与他一同注视着车门。

身边凉风吹过。

…

半晌，裴莫湫反应过来，问，“车钥匙没拿？”

祁妄生无可恋的点点头。

“…你怎么不把你忘了？”裴莫湫气的后槽牙都咬碎了，“每天溜的到挺快，今天睡迷糊了就把什么都忘了，你以后还敢干加班工作？”

祁妄附和他说，“是的，是的，我的问题。”干站着累，祁妄随口一说道：“反正你有车送我回去不一样吗，至于说教我劳您费心。”

裴莫湫也是这么想的，顺路一送打包给扔回去就行。

“走了。”

祁妄问，“去哪啊？”

裴莫湫说，“送你回家。”

“……诶？真的啊？”祁妄惊的睁大眼，他刚才只是随口说说，没料到裴莫湫还当真了。

裴莫湫不惯着他，“如果是假的，小副总回办公室一趟不就解决了。”

“哎~真的，真的。裴总都说了送我回去，我怎么敢拒绝呢。”搭个顺风车比什么都好。再说，他不想上去拿钥匙了。

“知道就赶紧跟上，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无所谓。”裴莫湫音调一下拔高，在寂静的环境下多了那么一丝邪恶，“睡公司门前，返回去的人是你，当然我也不介意你在办公室打地铺。”

一个劲的跑上去，祁妄糊弄他道：“我要吓死在办公室绝对跟您脱不了干系，咦~我最怕鬼了~”来了兴趣，他问，“裴总您怕鬼吗？”

裴莫湫平静道：“我是唯物主义者。”

“哦~唯物主义者。”祁妄说，“我以前也是唯物主义者，绝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但有些事不得不承认，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往往还是会败的，只是不知道会以哪种形式。”

听他说话裴莫湫就当放屁了，“小副总很懂？”

“嗯，怎么不是呢。”

“……”裴莫湫假笑一声，糊弄过去。

…

搭上顺风车后，带裴莫湫系好安全带，车开出了公司。

路上，祁妄已经瞌睡的不成样子了，哈欠就没断过。

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把家门报给他后就睡了过去。

一时安静无比。

习惯了一个人开车回家的裴莫湫此刻对副驾驶突然多出的人有些不适应。

毕竟活人从之前的一个变成了两个。

途中，他看向副驾驶的次数不断增加。

……

半小时后，一声喇叭震的祁妄从梦中惊醒。

裴莫湫：“你家到了。”

“哦，谢谢啊。”祁妄睡眼蒙眬，半睁着眼向他道谢，之后下了车。

没走几步，又返了回来，敲着主驾驶的车窗，“裴总，能麻烦您一件事不？”

裴莫湫没拒绝，而是问他，“什么事？”

祁妄大言不惭，“早上您能来接我去公司吗？”

话出，静了静，诡异的氛围布满周身。

“……”

猜到裴莫湫会拒绝，他已经在心底准备了大片说辞。

车内，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无意识的点了几下，裴莫湫朝外看了眼，语气平平，说，“可以，前提是你要早一些，我不喜欢等人。”

“好的！”祁妄高兴，“裴总放心，我会早点出来的。”

“嗯。”

车子启动，祁妄朝他挥挥手，“再见啊！今天谢谢裴总了！”

嗖的一下，那辆车已经从他面前消失了。

祁妄恍惚，感觉上一秒还在公司，下一秒就到家门口了。

“回去睡觉，睡觉，困死我了。”

祁妄一蹦三跳的进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