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喻先生

祁妄咳了一声，“那个，你们裴总没说，我就问问。之前他也不是说走就走吗，我怕他又撂担子给我。”

文中末收了手机，“哦，这样啊。今天没有通知，裴总要是出去的话身为助理我会第一时间知道。当然祁总若是想知道，我也会尽数告知。”

“啊，行。”祁妄说，“你先忙去吧，我待会儿再去找你们裴总。”

文中末：“好的。”

走廊里走的剩下他一人，祁妄去扒了裴莫湫的门。

令他没想到的是，门居然朝里关着！！

他明明瞄到文中末只是阖上而已，并没有关严实啊！！！！

以往关窗都不关门的裴莫湫这次居然把门关了，你敢想？

结果就是，扒门的祁妄什么情报也没得到，最后蔫了吧唧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啊，好烦啊。”趴在桌上，祁妄说着自己的妄想：“想出去溜达，也太没意思了。想去喝酒、想去跟‘朋友们’浪一晚上、我还想去看个人啊……”

“烦死了……”

“今天不想工作……”

“陪莫秋为什么没有事找他呢？”

“我为什么不敢跟裴莫湫请一天假呢？明明我理由很充分的……”

“到底为什么啊？”

实在烦闷，他拿起一旁的手机趴在桌上刷着，英俊的右脸被梆硬的桌面挤压变形。

翻着翻着，他点进了看电视剧的软件。

“没想到我堂堂硬汉男儿，居然有一天要靠电视剧消磨时间，啊……太荒唐了。”

翻了几部电视剧根本没有入眼的，好在看电影消磨时间也可以。

点进电影频道，位居第一的影名吸引了他的注意。

封面是坐船的人划动船桨游漂在江中，最为细节是一块躺在青色绸缎上的浅青碎玉，一块完好的玉因为有了裂痕需要用好的绸缎垫上。

等到了江对面，划船人就有能力修复碎玉了。

“《寄舟存玉》”祁妄对这个影名很是认同，“名字很文艺啊，评分还这么高，肯定也很好看。”

点了立即播放，祁妄将手机立靠在一堆文件上，枕着胳膊闭着眼听它讲着。

……

听了没五分钟，门被叩叩的敲响，紧接着被推开。

下一刻，耳朵聪灵的祁妄迅速的睁开眼顾不得被压的有些麻的胳膊，关了手机坐直身嘴里连连骂着“艹、woc！”

就算他动作再快，手脚再麻利还是被推开门的裴莫湫看了个清楚。

“哟，清闲到都开始看电影了，小副总这个职位真是好，我都没这么清闲。”裴莫湫先是冷嘲热讽一嘴，随后来到办公桌前八卦说道：“你看什么呢？收那么急？”

祁妄将手机推到他面前，“您也看看。”

“我没您那么闲。”话落，［啪］的一声，裴莫湫将手里的文件重重扔在桌上，“七点整，收拾好跟我去见客户。”

祁妄听到要见‘客户’四个字脸瞬间黑下来，“什么呀？”拿过文件，翻了几页，他咋舌道：“祁东炀……您是公司老总啊？我俩去凑什么热闹？七点这个时间一看就是去组局的，哪里像是谈话的？”

“祁总也会出席。”裴莫湫正经道：“您要开始跑趟了，这个位置不好坐。祁总的苦心您要是不明白，那就不必去了，我只负责把话带到，其他一概不管。”

祁妄：“………………”MD我还想请一天假嘞…………泡汤了……一个裴莫湫不够还要和一桌的‘裴莫湫’做戏…………

裴莫湫：“小副总慢慢想着，我先出去了。”

几秒后——

砰！砰！砰！

祁妄一拳拳砸在桌面，捂脸抓狂：啊啊啊啊啊啊！！！！！！！！！！！！！！！！！！！！！

不想去，不想听一众裴莫湫唠叨！！！！！！！！我的合作伙伴还早呢，我为什么要和一群精英吃饭？？？？？？

抓狂到疯，祁妄也没能逃脱命运。

晚上七点整，科罗菲亚门前闪着昏黄的光。

抬眼随处一望就是一辆豪车。

这会儿天还没黑的彻底，身后这家餐厅的人是只进不出。

坐在裴莫湫车里，祁妄不由得提了一嘴，“可真会选地啊，进去就出不来喽~”

闻言，裴莫湫笑他，“看来小副总没少来这儿啊。”

“……”祁妄听后不满，转过头瞪他，“说什么呢？我再浪也不会天天来这儿浪，钱包不允许。”

裴莫湫替他纠正，“我看是时间不允许。”

“……没救了你。”祁妄摇摇头，降下车窗脑袋伸出去看了一圈，回来坏笑道：“诶，裴总，您不觉得你这车在一众宾利、迈巴赫里有些逊色吗？”说罢，面前刚好开过一辆，祁妄抬手一指，“还有阿斯顿马丁……”他不禁感叹，“世上有钱人真多，什么时候我也能体验一把呢，超跑也好，布加迪也罢，摸一摸也行，裴总您说对吧。”

裴莫湫对他的调侃一笑而过，抬眸淡淡扫了眼窗外，一辆接一下辆车驶过最终停在科罗菲亚门前，毫不夸张的说宿在门外的狗都能‘一夜暴富’，里面一应俱全什么娱乐项目都有，可称之为：富人挥霍金钱的地方。

半晌，裴莫湫说，“小副总的卡宴倒是不逊色，可惜没开过来。”

祁妄立马坐直，惊讶问道：“卡宴？裴总怎么知道我有一辆卡宴的？”

也难怪祁妄会震惊，只因他平时工作开的都是普通车，三四十多万的。

卡宴他还从没开出来过，只在偶尔开了那么几次还是在晚上，裴莫湫又怎么会知道？

难不成他看到了？

裴莫湫挑眉，“你发朋友圈都不屏蔽啊？是个人都会点进去看的。”

靠！靠靠靠靠靠！！

这话说的怎么显得我有些弱智？

“看就看呗，知道了又怎么样，难不成我现在跑回去给您开过来？”

裴莫湫朝外一瞟，打断他，“被废话了，祁总他们来了。”

祁妄B在此刻现出原形：“来就来呗，难不成我还得给他们跪下行礼，说什么：里面请，在招一帮姑娘过来？”

裴莫湫完全摸不透祁妄，只觉他性格变化大，生气和高兴就跟身体里有三个人似的来回转换，这会儿又变了样，裴莫湫只觉头疼：“哎呦，小副总啊，您要抱怨也不是现在，等回了公司您在炸行吗？”

祁妄抱着臂不语。

裴莫湫则是下车迎祁总那一行人去了。

不满归不满，待人礼数还是要到的。

祁东炀和身边四位有说有笑的谈着，看着裴莫湫过来，祁东炀亲切的喊了声，“小裴啊。”

裴莫湫点了头，“祁总。”转而去向其他四位一一握手，问好。

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迎面走来，停在祁东炀面前，伸手，“祁总好。”

这声“祁总好”可把祁东炀乐的不行，伸出手回握过去，“嗯，你好，你好。”

其他四位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生人，总结得出：不认识。

里面有人问道：“祁总，这位是？”

不等祁东炀回答，他上前去跟问话的人伸出手，“詹总您好，我是祁妄。”

四人：“祁妄？”

“我儿子。”祁东炀向他们介绍，“之前从事设计，最近才被我抓回来给我工作。”

盯着眼前人看了一遍，詹总伸手回握，笑眯眯说，“你好，刚才听你称我詹总，你认识我啊。”

话出，裴莫湫心里不由一紧，怕的是祁妄不会应付，詹付廷是有名的笑面虎，说话专挑难处问。

好在刚才问的很平常，对于没有接触詹付廷的祁妄来说，不管詹总问什么，裴莫湫都担心祁妄应付不来。

这边，祁妄礼貌笑笑，收回手，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回答说：“詹总的公司在影视行业发展的不错，新闻随手一刷就是，今后还需关照些。”

“哈哈哈~”詹总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看祁妄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欣赏，“以后要发展这一行业，我的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

韩总：“你不是整天给我们囔囔，说影视很好做吗，以后得了这么个竞争对手，詹付廷你难喽！”

一时间笑声不断。

反观裴莫湫倒是松了口气。

在外耗了半天时间才慢悠悠的进了餐厅。

前面侍应生带着路，祁东炀和几位老总走在一起。

后面，跟他们离了大半截的祁妄心不在焉跟在裴莫湫身侧。

见他脸上写满不开心，裴莫湫皱了眉头，心道：这位小副总的变化也太大了，人前人后好多样啊。刚才还活力四射的，这会儿又蔫下去了，怎么比我三岁的外甥还难揣测。果然，养孩子不如工作好办。

进了包厢，七人一一落座。

没一会儿，菜全上来了。

与其说是菜不如说是满桌子的金钱。

詹总：“来，祁总尝尝，这儿的菜请的都是名厨，做的跟外面的不能比。”

祁东炀尝了一口，“嗯，确实好吃，我也算是跟着詹总吃过名菜了。”

韩总：“都吃，今天詹总请客了！”

龚：“那我就不客气了。”

…

他们聊他们的，祁妄吃自己的。

偶尔跟旁边的裴莫湫聊几句。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祁妄最烦的烟味开始蔓延了。

也不知道是打头的，除过他，裴莫湫，剩下五个人的手都拿着根烟。

吸一口吹出来，祁妄现在要更名为绝望了。

烟雾缭绕的，刚吃进去的饭莫名有种要吐出来的冲动。

头转向身后，食指堵着鼻子，他心道：啊，MD好难受，不是来谈合作的吗，为什要抽烟，要废了。不行，我得出去透口气，不能因闭气晕过去。

…

五分钟后，关了包厢的门，他总算是活过来了。

“yue~”

“啊，MD不行还有味，这TMyue~”

单手撑着墙，祁妄脑袋晕乎乎的，那烟味都吸进脑子里，太伤脑了。

这时路过的侍应生停下来，说，“先生，您需要帮助吗？”

祁妄抬眼看他，“你们莫尔上居还有空位吗？”

侍应生：“有的，我带您过去。”

走出一截没了烟味，祁妄算是好多了，令他无语的是衣服上也多少沾了些味道。

果然，果然当初就不应该来的。

乘坐电梯抵达‘莫尔上居’，新鲜空气迎面扑来，还带着些凉风，不得不说这里散烟味挺好。

带祁妄上来的那位侍应生的已经走了，这会儿过来的是专负责这一片的侍应生。

侍应生：“先生要喝点什么？酒水还是其他？”

祁妄：“红酒就行。”

最近没能痛快的和朋友出去喝酒，说实话，他都有些馋酒了。

红酒很快上来。

祁妄一口闷了。

倒了一杯，小口品尝。

又倒了一杯，一口闷了。

露天的莫尔上居要比那个包厢好的多，最起码空气是新鲜的。

还能看到外面灯火阑珊的景色，他在最高处看到这个城市不常有的美景。

不知喝了多少杯，他手上的动作就没停下来过，一直倒一直喝。

还跟侍应生要了其他品种的酒。

最后，不负众望的喝闷了，醉了。

摸索着出了莫尔上居，他心里估摸着下面合作也谈的差不多了，于是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回包厢去。

他喝酒前本以为自己能找到路，可还是低估了喝醉的自己。

坐着电梯来了十楼，一出电梯门，他在原地转了一圈找不到包厢。

“是哪个来着？3？啊，不对，102？3？还是8？”

他自己给自己回复：102吧……

晕头转向的找个包厢号都难找，他揉揉脸打起精神在每个包厢前都看了眼。

“不是这个。”

…

“也不是这个。”

…

“这怎么是个三啊？”

“我二哪去了？”

…

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二，他打算敲敲眼前的包厢门问问，这边还没敲，另一边的包厢门就开了。

祁妄寻着声音看过去，也不知10几的包厢，门前站着个人。

“黑裤黑衬衫，嘴里叼着根烟”

祁妄喃喃，突然拔高音调，“就你了！”

然后朝那人快走去。

到了面前，祁妄大声，“喂！你知道102包厢吗？我找不到？”

声音和面容逼近，男人迅速拿下嘴里的烟藏在手里，折断，然后放进裤兜，语气担忧道：“不在包厢坐着，跑出来做什么？”

祁妄没耐心，对着他吼道：“我说我找不到路了！”

说完，又有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男人朝身后看了眼，转过头来问他，“几楼的102？”

祁妄举起双手：“十八楼，102，好像是这个。”

喝醉的人一举一动都带着可爱，像祁妄这种的，是一点就炸比可爱多一些。

男人无奈看他，好笑道：“十八楼你跑十楼来，真是……”

“等等！”祁妄打断他说话，突然睁大眼，抬头看他，“你不许说话，我看看……”

男人听他话闭嘴。

“诶？TMD.”

“你、你、你好像一个人啊，真的好像。”祁妄抬手揉了揉自己眼睛，再去看他，“……你是不是喻斯闻啊？”又觉不对，他摇摇头，否定道：“不对，不对，你怎么能是喻斯闻呢……可你长的好像他。”

男人勾起唇角，有意挑逗他，“有多像？”

祁妄抿抿唇，直言道：“很像，有七分那么像。”

“哦，是吗？”男人说，“可我觉得不像。”

祁妄顿了好一阵没说话，看他看的越发认真了。

突然，他像是肯定了什么，直逼眼前的男人，再一次说道：“你是喻斯闻对不对，喻斯闻，是喻斯闻……”

男人咽了咽喉咙，握紧的手骤然松开，不说话，只是微笑看着他。

祁妄心里犯嘀咕：他好像喻斯闻啊，长的白白净净，脸那么好看，还那么高，又爱笑，连发型都像，他不是喻斯闻是谁？喻斯闻的鬼魂吗？

祁妄：“你叫什么名字？”

话出，男人犹豫片刻，只道了句：“我姓喻，叫我喻先生就行。”

一听他姓喻，祁妄顿时炸了，“什么喻先生！！都姓喻了，还长那么像，不是喻斯闻是谁？”

喻先生：“…………”

“就那么不想承认你是喻斯闻吗？”祁妄看他面露难色，便不想在为难他，“算了，你才不是喻斯闻，喻斯闻根本不会这样，他只会掐着我的脸让我叫他：斯闻哥哥，你怎么能是喻斯闻呢。”

喻先生眼底掠过一丝悲色，伸出的手撤回来背过身去，“先进去吧，外面站着太瞩目了。”

祁妄歪头看他，问道：“你不送我回去？”

“先进去，我等会儿找人送你…”顿了下，他久违的说，“好不好？”

“好吧。”祁妄没怎么拒绝，头晕的厉害他想睡觉，跟着喻先生进了包厢坐在沙发上，祁妄闭着眼眯了会儿。

喻先生站在面前盯着他。

心里生了私念，手不受控制想去触碰他，往前走了一点，他俯下身，伸手去摸他的脸。

…

“喻哥!我们走了。”拉开包厢门进来了一位男生，岁数不大，长的到挺清秀。

喊了一声没反应。等到了眼前，商辞月怀疑自己眼瞎了，不对！是出现幻觉了！！

沙发上怎么躺着个人？

喻哥的衣服怎么还披在他身上？！！

“喻、喻哥。”商辞月颤抖着问，“这是？你点的？”

闻言，喻先生立马变了脸，“想换公司了？”

商辞月：“不，不不不！！！！不是的！”

“十八楼，102包厢。”喻先生看他，给一人一副办不到就杀了你的眼神，说，“把他送回去。”

商辞月不敢怠慢：“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睡迷糊的祁妄感觉自己被人架着，拖着走，之后便没了印象。

十楼105包厢进来侍应生收拾。

黑裤黑衬衫的男人带口罩从后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