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谎言加身,真相大白目录

第77章谎言加身,真相大白

2023年6月27日

星期二,天晴,烈日当头。

早晨八点整,祁妄去了趟医院。

跟‘来时’相比,周平愿憔悴了许多、变了许多。

病房内,俩人相对而坐。

“你答应让亓安玉出监护室了?”

刚才聊到这儿,祁妄多嘴问了句。

周平愿说:“嗯,我答应了。”

他们两都心知肚明,从来不是谁答应谁,而是亓安玉选择怎么样。

祁妄心死了一般闭上眼,点着头道:“好,他做的决定谁也不能更改。”

他们仨个里面,亓安玉像是国王,没有阿谀奉承的‘大臣’,只有知根知底的友谊。

“祁妄,其实我才发现活着挺累的。”

冷不丁的一句话直窜耳中,激起大片涟漪。

祁妄抬眸,用眼神里的不可置信以及参杂着‘你再说什么傻话’之类的愣怔目光看他,“你别走极端路啊。”

祁妄明显的害怕了,喉头滚了一圈紧紧注视着他,打心底里希望周平愿收回那句话。

他知道那句话背后的意思,此刻心头如万蚁爬过带着麻痒,上半身不会动了。

“不会。”周平愿心头还有牵挂的人,但他无法想象以后若是没了那人他该怎么活。对此,他说,“至少现在不会。”

他只能确保现在,也只敢确保现在。

这话刚落,对面坐的祁妄怒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不会,以后会!会死!是吗?!”

祁妄问的太直白了,主要也在于问题的答案不是很显然易见。

周平愿没出声,就像是默认了一样。

“周平愿!”祁妄窜溜的站起,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的命是TM我救的!”

“我知道。”

“你知道?”祁妄被气笑了,“你TM知道个屁!”

从前都是周平愿敲打他,现在到反过来让祁妄敲打这个‘不成熟,拿命当儿戏’的周平愿。

祁妄捋顺气,坐下跟他好言相劝:“周平愿,你知道去国外的路有多远吗?”祁妄现在很平静,提起这件事就像是跟他讲着背到心窝子的故事一样:“你什么事都不告诉我,大三那年我知道你没回来,毕竟在一个学校。可后来呢,后来我才知道你TM拿命换钱啊,你知道晚上接到一个陌生来电,亲耳听着对方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叫我去给你收尸,收尸啊。哼,我这辈子还没为谁收过尸呢,事关你的性命,我又怕那是假的,对方不这么认为啊,丢下一串地址就挂了。”现在想来他还真的去替周平愿收尸了,“当晚,当晚拉着行李出了国,我生怕我慢一分钟、一秒你就没命了。之后第二天到了英国,我根据那串地址来到了医院,见到了我们大三就消失的周平愿。好讽刺啊,当我知道你拿命换钱是为了还压在亓安玉身上的那笔债……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吗?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发现、我恨自己没那么多钱。”

“我也恨。”周平愿抬头,对上他的眼睛,说:“我恨玉哥儿引以为傲的舅舅,他的亲人、拿他这个人做赌,拿他的身体还债。”

“你以为我不恨吗?要不是他那个黑心舅舅我至于跟玉哥儿分开、至于拿命换钱吗?”周平愿吸了口气,“祁妄,我没办法袖手旁观。我在国外住院那些天还多谢你,现在也一样很感谢你。”

祁妄不满,“谢什么,兄弟之间还要答谢吗。总之,你多为自己的未来考虑,亓安玉也不希望他的爱人跟他一起死,相反他一定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扫了他一眼,祁妄起身,“走了,亓安玉不是今天出监护室吗?你多陪陪他,你们之间应该也有好些话要说,我就不打扰了。”

“你不见他一面吗?”周平愿问。

毕竟他们两也好久没见了。

说不想见是假的,更多的是害怕。

望着窗外倾泻而下的光,祁妄眉头一松,坦然道:“时隔多年,那个机灵鬼在我这里才是亓安玉真正的模样。我不想抹去曾经我们最美好的一面。”

说完,他抬手朝后挥了挥,踏着一缕斜光离去。

祁妄想见的是机灵鬼亓安玉。

最害怕见的是现在的亓安玉。

就祁妄而言,他可能也希望他们仨在长大后也能如当初一般有着最美好的一面。

可惜最美好一面只停留在了十七八岁岁,长大是告别的开始。

十一点整,亓安玉出了监护室转到之前的病房。

离开了吊命的‘东西’,亓安玉的外身犹如一层脆玻璃,稍有不慎就会碎裂成渣。

医生之前就明确告诉刘倩英病没有办法医治,已经是晚期了,要他们回家休养。

接连在监护室住了几天虽说是命续着,但谁又会知道下一秒、明天会发生什么。

送走了护士,关了门,周平愿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陪着他。

陪他度过最后这段时光。

床上人微张着唇,蓄力一般的喊他的名字:“周平愿。”

“我在。”周平愿脱口而出,随时准备给他答复。

就像是料定了你会说什么话一样。

亓安玉斜视他,一双眼蒙上了水雾:“我从那个里面出来了……是吧?”

周平愿去握他的手,“嗯,出来了我们从监护室出来了。周周答应玉哥儿的会做到。”

“可是,我没有见到妈。”亓安玉问,“这些天妈都不来看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说完,他自叹口气,刘倩英他打心底记挂,这些天没见到定是有猫腻。

他不傻,每天数着时间盼望能见到刘倩英。

“周平愿,你跟我说实话好嘛?”

……

有一刻的沉默,周平愿是想说假话的。

但看着那双好像已经知道真相的眼睛,一丝的动容,一丝的迫切。

窗户关着,但不妨碍有光洒进。

即便这样,他感觉自己和床上这人身体一样的冰冷,一样的迷茫。

咽了好几次喉咙,周平愿咬着唇心一狠跟他说了实话。

“阿姨…在前几天就车祸离世了。”

…………

亲耳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亓安玉之前做的心理建设被攻破的毫无还手余地。

不知是该哭还是再去确认一遍。

他睁圆了眼,嘴角抽动的发不出声。拼命的去咬下唇他一定是生病糊涂了,才会听到这么荒谬的事。

周平愿出手阻止他,捧着那张写满‘不相信’的脸,一字一句安抚他道:“玉哥儿不要这样,听话好嘛?不要咬自己,看着我周周还在呢。”

已经被伤的麻木了的亓安玉眼中带着迟钝,看着眼前眼眶湿润的人抬手去摸他的脸,手伸到一半停在半空中倏地掉了下去。

“周平愿是假的对不对?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怎么可能呢……”眼里泛不出任何波澜,只是大脑忽的空了,亓安玉有种连眼前人都抓不住的错觉。

周平愿轻唤了他一声,“玉哥儿。”

“我、我能猜到的……不、不是这样。”亓安玉胡乱摇着头,手拽着他的袖口又拉又推,“你骗我、周平愿你不要骗我好嘛?不要骗我。”一股带着绝望的哭声响彻病房,“你为什么又要骗我啊,周平愿。妈没死,你不要骗我了,你明明知道我会相信你说的话,求你不要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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