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抱得美人归

不知是夕阳太过热烈，还是我出了错觉，被我掐过脸的朴灿烈，脸颊好像更红了。

“好像，确实没有…”他别扭的侧过头，又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般突然直视我，问：“你打架的事情，学校打算怎么处理？”

“赔偿医药费外加道歉，”我突然想到什么，有些愤愤的补充道：“是站在演讲台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的那种道歉。”

“还好只是赔偿和道歉…”朴灿烈颤抖着尾音，像是终于如释重负般放松下来。

这和他最初责备我时颤抖的声音如出一辙。

我最初被责备时，愤怒让我冲昏头脑，而此刻恢复冷静，这才注意到朴灿烈颤抖的尾音里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鼻音，像是哭腔。

我顿时慌乱几分。

“怎么了？为什么想哭了？”我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可能让他不开心的理由：“要是还咽不下这口气，我再去把Alexe揍一顿，揍到你满意为止，灿烈别难过，我答应你一会就去医务室把……”

“千万不要！”他连忙制止。

“你和我保证，不会再在学校里打架。”

那时候我太急切了，只希望他开心一点，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只管答应，也没仔细想过他为何如此在意学校处罚。

于是一边伸手想要替他擦掉不存在的眼泪，一边答应：“好好好，你别着急，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替他擦眼泪时，他并没有躲避，这让我有些暗爽，觉得自己朝追夫之路又迈进一大步。

见我答应他的要求，朴灿烈的脸色终于软下来，“你伤口还疼吗？校医有没有给你擦止痛药？”

都已经开始关心我了，看来他对我的爱意并不反感，我顿时心花怒放，心想这顿打挨得值。

我摸摸脸颊和嘴角的伤口，开心道：“没关系，我一个粗枝大叶的Alpha受点伤不碍事。刚刚在办公室，校长答应了我一个请求，你猜猜是什么？”

“不知道。”朴灿烈摇着头，在我眼里可爱极了。

我有些兴奋：“下周一，也就是我念检讨那天，Alexe也会参加，届时他要在台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为侮辱你的行为道歉，并为歧视第二性别的事做出检讨。”

闻言朴灿烈惊讶的瞪大双眼，但那漂亮的眼睛很快染上落寞，像深蓝湖泊中下了场纯白的雪。

这让我有些担心他是不是又难过了。

“我没有难过，我只是太开心了。”

“从没有人替我出头，甚至为了我打架。”

“真的，从没有人像你一样站在我这边，你对我太好了……”

“我很开心，谢谢你，小诗。”

他说完这些话终于笑了，眼圈有些泛红，可夕阳太过耀眼，我不确定自己是否看错了。

但我知道，我希望他快乐。

“这可是好消息，多笑一笑吧。”

我伸出手在灿烈的嘴角轻轻比划出一个笑脸，随后痞痞的笑了，却不想笑容牵动了伤口，捂住脸有些吃痛，惹得灿烈非要急着带我去医院重新处理伤口。

而我也是之后才知道，为何灿烈对我校内打架的事如此在意。

某个一起宅在家的傍晚再度谈起这件事时，他说：“如果你因为打架被开除回国，我会很寂寞，US那么大，我只爱你，更离不开你。”

当时我的震惊程度无法言说。

好家伙，朴灿烈。

原来你也早就暗恋姐。

经过这次打架事件后，我对朴灿烈的追求算是彻底摆在明面上了，但朴灿烈并没有对我的追求表现出反感，我们反而越走越近。

我和他一起去图书馆学习，一起相约在无人的大街，彼此道别后又偶遇在街角的咖啡店……

这是我学生时代里的第一场爱恋，如此青涩真挚。

……

时间推移到周一的校园大会，校长深深斥责了我打架斗殴的行为，但他同时也对我反对第二性别歧视的事提出表扬，只是认为我处理问题的方式欠妥。

当校长讲完话后，该轮到我念检讨了。

可我站在演讲台上，满心满眼都是朴灿烈那张动人的脸，于是只能趁校长转身的空隙，悄悄朝人群中的朴灿烈做了个鬼脸。

余光中，我看到灿烈被我逗笑了。

但今天我最期待的还是Alexe的道歉。

当Alexe面对全校师生向灿烈道歉时，我站在台上与灿烈目光交汇，而后彼此炽热的眼神再无法移开。

我相信，我们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意。

坦白说，那一刻我心中是骄傲的。

透过那双美丽的眼睛，我突然想起小时候被当成omega学习空手道的日子，想起爸爸怕我因为信息素被歧视而担忧的脸。

可是爸爸，无论是何种第二性别，我都是我。

我会成长为内心坚定的女性，成为有能力守护他人的女性。

爸爸，不信你看，我心爱的Beta此时得到了公平。

我发誓，此后会更用心的保护好他。

……

“嗯对，我记得确实有这码事，我说我秦姐有够勇的啊，为了朴灿烈居然和别人打起来了哈哈哈哈哈。”

谈到曾经，vivi很快笑起来。

我也忍俊不禁。

“是啊，而且我念检讨的时候，脸上还贴着灿烈亲手给我贴的小猫创可贴。”

“嗯嗯嗯！我记得啊，我当时还调侃你来着。”vivi笑得更欢快了。

她说：“一个因为打架被处罚的Alpha，揍人的时候要多狠有多狠，结果却在脸上贴着粉色小猫创可贴去念检讨，有够搞笑的。”

“可我当时一点也不觉得丢人。”

我熄灭手中的烟，淡淡笑着，又说：“你不知道吧，那创可贴我一礼拜没舍得扔。”

“这我还真不知道，我只记得咱们刚认识那会儿，你永远是派对里最嗨的，还以为你是个花心Alpha，没想到对感情这么认真。”

“对了，你们谁先表的白？我记得好像是朴灿烈，对吧。”

“是啊，挺惭愧的。”我弯了弯眉眼，向大海深处望去。

表白这件事说来话长。

那时候我对朴灿烈的追求可谓如火如荼，暧昧气氛到达顶峰的时刻不是没有过，只是谁都没有先说出那句话。

按道理来讲，表白这种事自然是Alpha来做恰当些，可我那时候笨啊，面对感情总是反应迟钝，尤其是面对朴灿烈这种带刺的玫瑰，既想和他在一起，又担心会不会进展太快显得我轻浮随便，不够认真。

于是只好不断寻找表白的契机，就这样处处小心试探着，直到有天朴灿烈把我约到海边，先一步表白了。

“秦诗，你之前说喜欢我的话，还作数吗？”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以后你爱的海我陪你看，我们永远在一起吧，好不好？”

他红着脸小心翼翼的问我。

而我在心跳声中答应了。

那是我来到这片陌生土地以来，最幸福的晚上。

唯一遗憾的是，我原本想给朴灿烈准备一场浪漫的告白，如何布置惊喜，如何措辞我早有计划。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回归现实，表白和被表白的角色完全相反。

所以，时至今日我都觉得自己不是一名合格的Alpha，我欠朴灿烈一场告白。

……

叙旧到此时此刻，我说：“这些年，我总觉得自己亏欠朴灿烈太多。”

vivi宽慰道：“感情嘛，无非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你们的事如果搁在别人身上，别人不一定有你做得好。”

这时，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笑说：“你知不知道，你和朴灿烈刚在一起的时候，学校里那帮人都在打赌，赌你俩什么时候分手，有赌一个月的，有赌三个月的，还有更过分的，赌你俩一个星期就分手。”

我垂着眼眸，始终维持那抹淡淡的笑意。

vivi又说：“只是他们谁都没想到，你俩居然是认真的，而且一谈就谈了四年。”

打赌这件事我当然知道，那时候学校里没人看好我们这对情侣，在一些人眼里，我们一个是吊儿郎当的Alpha，一个是浑身带刺的Beta，怎么可能认真谈恋爱？

但对于这些声音，我和朴灿烈也只是相视一笑，因为我们太过清楚，彼此对待这份感情有多么认真。

朴灿烈不是带刺的玫瑰，他只是从未被好好对待过，他需要我的爱，静待我读懂他，使他变得柔软。

在那个风声鹤唳的十八岁，世界在下沉，而我们在相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