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人情世故

“我，咳咳，我不知道这些，但我能找到赵家的女公子，还有……听芙蓉……赵小姐说，她们家是帮沈家担了祸果，真正该死的是沈家人。”姑娘顿了顿，继续道“每月十五，都是芙……赵小姐出府采买的时候，那时候她会偷偷回赵家一趟。”

“明日就是十五。”连城补充一句。

“那不正好吗？明天我们去找赵小姐。”谷兰铎看向安宁道。

“嗯，就明天吧。我们明天去沈府门口守着。”安宁颔首道。

安宁正要拿灵石，那姑娘却先他一步，跪在地上，冲谷兰铎和安宁各叩了三叩“救命之恩，奴无以为报，公子如果有其他吩咐，奴在所不辞，只求公子快快把灵石收回去，莫要折煞奴婢。”

最后一句是对安宁说的。

谷兰铎连忙把她扶起来，让她搀着自己回到软榻上。

“走吧。”安宁叹了口气，单手搭在谷兰铎肩头，正要走，动作一滞。

他眼底浮现一丝玩味，扭头看了看里屋。

谷兰铎很熟悉这个表情，先前在客栈里，安宁向他要灵石的时候就是这个表情。

果然，下一刻，谷兰铎就听见安宁道“带上赵晓澜，连娇带。”

连娇色面部扭曲了一瞬，刚要说凭什么。

连城见了，看着她哈哈笑，拍拍她的肩，自己去里屋把赵晓澜带出来了。

临走时，安宁照旧给药师塞了一大把灵石，嘱咐他照顾好外屋的姑娘“若她要走，麻烦给她一些灵石，就当是路费。”

药师一直望着他们，面上闪过不忿，他冲着四人背影消失的方向，啐了口唾沫“呸。”

谷兰铎领着四人回到他们昨晚住的客店，老板热情的招呼他们“客人又来了，这次要几间房？”

“两间。”安宁熟练地从兜里掏出灵石。

连娇出声道“为什么不是三间？”

“省钱啊，怎么？你想和你姐姐分开住？”安宁奇怪道。

“你出手那么大方，我还以为你脑中没这个观念呢。”连娇讽刺道。

“额，师兄，我们带着赵公子。”谷兰铎弱弱提醒道。

“那就要连在一起的三间房，麻烦老板叫人给那小孩洗洗。”安宁没搭理连娇，多扔了几颗灵石出去。

老板叫了另一个伙计，把赵公子带到了客房去。

连城解下腰间的荷包，粉白的手指夹着几颗灵石，她伸长胳膊，把灵石递给老板。

安宁见状，把刚刚伸出去的脚缩回来，对连城道“你这是作甚？”

“给我和阿娇的房费。”连城理所当然道。

安宁诶了一声，招手叫小二带他们去客房“我已经一并付了，走走走，拿什么拿。”

“这怎么行？”连城驻足不前。

“有什么不行的，我付了都付了，走吧。”安宁佯装不耐。

连城脸色也沉了“我们是朋友，我怎么能让朋友吃亏？”

谷兰铎眼见着两位哥哥姐姐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焦灼，金色的眼珠向左转，看看连城，又向右转，看看安宁。

他杵在原地，呆若木鸡，不明白事态怎么发展成了这样。

连娇和谷兰铎并肩站着，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我不给老板，也是要给你的，你收不收？”连城抓着安宁的手腕，往他手里塞灵石。

安宁一把推回去“一点小钱，我不痛不痒的，你这是做什么？”

连城见安宁实在不收，眼看就要妥协了，目光忽然放在了谷兰铎身上，她黝黑的眸子亮了一下。

谷兰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连城箭步上前，把灵石塞进了谷兰铎手里。

谷兰铎：……？

“谷兰铎！你要是敢收，我明天就让师尊接你回去！”安宁指着谷兰铎道。

谷兰铎一把把灵石推回去，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因为几块灵石吵起来，料想到可能有什么重大隐情。

他满脸严肃，推完后，把手夺回来，夹在腋下“连城姐姐，我是不会收的。”

连城哎了一声“这……”

“好了，姐姐，他们不要就不要嘛。”连娇揪着连城的裙摆，软声道。

连城语气低低的，似乎是再说给自己听“那么多，也不少呀。”

“人家千机门山下有灵矿，我们怎么能比。”连娇接过灵石，塞进自己荷包里“况且我们的灵石全被那个老东西诓走了，省一点吧。”

连城眉眼间的愁绪挥之不去，但也没说什么了。

店小二领着他们去了各自的客房，不出谷兰铎所料，安宁一进门就往床上扑，两脚一蹬，蹬掉靴子。

片刻后，他胸膛开始规律地起伏，呼吸声渐渐缓和。

睡着了。

谷兰铎在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一会儿。

他还是不放心，关上门，来到了赵公子的屋前，推门进去，谷兰铎见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连娇姐姐？你怎么在这？”

连娇嗤了一声，说了句大惊小怪，道“愿意叫我姐姐了？”

谷兰铎没想到她还记着，眉开眼笑道“连娇姐姐世无双，我当然是愿意的。”

“哼。”

谷兰铎凑过去，发现赵公子已经被洗干净了，正安安静静地缩在被窝里。

“他这样睡觉不闷吗？”谷兰铎道。

赵公子在被子里都快蜷成一个球了，不过表情平静，睡得颇为安稳。

“你觉不觉得他像一条小狗？”连娇忽然开口，语气无甚起伏，没了平日咄咄逼人的架势，听上去温温柔柔的。

谷兰铎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没什么，我懒得同你讲。”

屋内昏暗，两人就这么在赵公子床边蹲了一会儿，谷兰铎瞥见赵公子眉心有一团煞气，双眼微眯，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他扭头对连娇道“连娇姐姐，你看没看见……”

对了，连娇又不是千机门的人，不会卦术，应该是看不懂的。

“什么？”她应声道。

谷兰铎总觉得连娇看赵公子的眼神，和看他们的眼神不同，但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没什么。”他把这件事暂且压下，想着等会儿安宁醒了去问安宁。

连娇起身，整理了一下裙襦，道“走，我带你去镇上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