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遇到喜欢的人，大胆的追吧

陆驿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心，“晚上去喝酒，喝到现在？”

“没有……我自己回来了……”言晗委屈地撅了撅嘴，“我不喜欢那儿……吵死了……”

平日里虽然也很招人喜欢，可言晗从来没用过这么腻乎的声音和他对话，就好像是恋人之间的呢喃声，和他展露脆弱的一面，试图翻身让他摸摸肚皮的既视感。

陆驿喉结微动，“不喜欢，那就不去。”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明天。”

对面似乎刚得到想要的回答，便没了声音。陆驿还在疑惑，他将声筒贴近自己的耳朵，听到一阵细微的鼾声。

他失笑，却又不想挂掉电话。

很奇妙的悸动，胸口有些闷，酸涩又夹着一丝丝的甜，他听了一会儿，不舍地挂掉了电话。

屋子里又恢复了冷清，陆驿早就穿戴好了衣物，起身，出了酒店。

他开车回到自己的家里，去接母亲。

路上的天气有些阴暗，预报有小雨，这让他原本就沉重的心更加坠了下去。

他推开门，陆母坐在轮椅上，靠着阳台，沉默地看着小区的园景，这是他父亲在世时，常常驻足观望的地方。

陆驿低下头，慢慢收紧了手心，他走到陆母身边，握住轮椅的把手，微微用力地泛着白，“走吧，去看看他。”

“你王姨家里要办喜事，最近一段时间都不过来了。”陆母声音轻飘飘的，带着些许沧桑，她回过头看陆驿，“过些日子，我和你一起回A城吧，学生们也快开学了。”

“……好。”

阴雨连绵，乌云将天色压的极暗，刮雨器在车窗上哗哗作响。

车厢里的寂静让气氛变得压抑。

他们一路向东，到了目的地。

墓园的石板路被雨水冲刷着，作出哗啦啦的响声。

陆驿撑着一把透明雨伞顶在陆母的上方，他在身后推着陆母立在了父亲的坟前，眼里莫名的情绪随着雨势逐渐蔓延，落在身上的每一滴雨水仿佛都砸在了他的心上，慢慢浸透，变的沉重不堪。

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父亲不苟言笑地看着前方，一切都没有了生气。

他驻足了很久，看着母亲颤颤巍巍地去扶把手，弯下腰，给陆父到了一小杯酒。

“我记得以前你最爱喝酒，你每次都笑着跟我说，喝酒解愁，我都会怪你……”陆母的声音没有悲凉，有的只是轻如鸿毛的细弱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波澜，她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嘴角轻颤，“现在，我不怪你了，你又喝不到了……”

陆驿站在她身后，默默地转过身去，放眼望去，一座座墓碑挤满了墓地，却显得空荡荡的。

“我如果知道那天的路上会发生意外，我就不会骗你去找小驿了……我错了……”她气若游丝，低低地嗓音像是在像神父请罪的孩子。

陆驿心里不是滋味，他这些年忙于工作，无暇去想别的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完全怪罪于母亲的身上，是他想要逃避。

是因为他的取向，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场面，是他的错。

陆驿抬起手，轻轻压在了面上，手背的青筋爆起，他深深地呼吸着，将心里翻涌的情绪强制压了回去。

“你都已经同意小驿喜欢男孩儿这件事了，我怎么就……”陆母隐隐哽咽，“这孩子做什么事情都闷着，从来不说，我怕以后他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

陆驿听了一会儿，默默地走到了墓园的门墙前，掏出了一包香烟，他拆开，拿出一颗放在嘴里，并没有点燃，尼古丁的气味刺激着他的气道，闷堵在胸口迟迟下不去。

点火器在手心里捏着，言晗闻到烟味皱着鼻子的模样突然一闪而过，他犹豫了一下，将点火器放回了兜里。

他驻足了很久，一直到母亲的呼唤声，他才回过神。

陆母将雨伞放在了墓碑前，火纸在连绵的雨势中亮起一小簇火光，在一堆清冷的石块前燃烧着，慢慢地化为灰烬。

陆驿走上前，将雨伞递给陆母，一声不响地跪了下去，丝毫不在意地上的水渍，他弯下腰，磕了一个久久没有抬起的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利索的起身，推着陆母离开了这里。

“你和我一起回去吗？还是等王阿姨过段时间和你一起。”

“你先回去吧。”陆母看着车窗外水滴砸在地上的波纹发呆，她看了很久，心里默默地下了一个决心，“小驿……之后如果遇到喜欢的，大胆的去追吧。”

“……”

陆驿握在方向盘的手心紧了又紧，直到松开，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很深的痕迹。

“……谢谢妈。”

听到这声妈，陆母的眼眶瞬间蓄满了眼泪，她再次转过头，无声地任由眼泪留了下来。

雨势越来越大，哗啦哗啦的声响盖住了整个城市的喧嚣。

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声响咚咚作响，言晗打了个冷颤，被这声音吵醒。

“嘶……”

言晗扶着沉重的脑袋，从桌子上爬了起来，手臂挥到空的酒瓶——咕咚一声掉在地上，这动静让他清醒了一瞬。

他昨天趴在客厅的地上就睡着了？

灯也没怎么开，宋时栎的房门也紧关着，看样子是还没醒。

言晗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眼窗外不断掉落的雨点，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是上午十点，窗外的天气却黑压压的一片，像是即将要入夜。

天气预报上显示这场雨将持续一天的降雨量，这让他有些烦闷，他点着通话界面，看到早上和陆驿的通话记录愣了一下。

他给陆驿打了电话？

他努力的回想，隐隐约约好像记起来了一些事情，陆驿好像有说……明天回来？

陆驿接了他的电话，那如果他再打一通……

言晗望了眼窗外的天气，莫名有些焦虑，他点开陆驿的页面，拨了过去。

“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明明只是一通电话没接，却受着天气的影响，有些担惊受怕，言晗一遍一遍地拨打着电话，对方始终无人接听。

最后一通等了许久，在他以为又要自动挂断的时候，对方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