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绯闻

“惊天大瓜，金鸡百花双料影帝深夜携知名女星从酒店出门，是好事将近，还是借机上位......”

不知是否有意为之，女星的脸格外清晰，姣好的脸庞化着俏丽的妆容，服装配饰齐全，活脱脱是时尚大片。而罗闯的脸却看不太清晰，如果不是标题，恐认不出是他本人。

齐双烦躁地拿起遥控器换了个节目，最火的都市言情剧，男主还是罗闯，女主是最近攀红的小花旦，和罗闯是同一个公司的，齐双不记得名字。情节不外乎是你侬我侬，千篇一律，毫无新意，但收视率却居高不下。齐双想，这就是名人效应啊。

齐双不关注娱乐圈，他只关注罗闯。

小家伙看见电视上屏幕上的罗闯，像是认识一样，兴奋地从沙发上蹦下来跑到电视机前，欢快地摇了摇尾巴。

“小白，干嘛你，矜持点！过来！”

齐双干脆把电视关掉，省得心绪混乱。小狗听见声音，呜咽了几声，又听话地趴回到齐双脚边。

月初，罗闯还派人送来了一条狗，通体雪白，眼睛黑亮，十分乖巧。他说，别天天闲着长肉，下楼多溜溜狗。齐双知道了，这是督促他健身保持身材呢，省的一身赘肉，影响观感。

齐双看了一眼日历，12月21号，离元旦佳节还有不足十天，罗闯已经一个月没来过了。

他是掰着手指头数他和罗闯见面的次数，每次罗闯来，他都会在日历上打勾。

齐双往前翻看日历，磨砂质地的铜版纸装订成册，泛着微黄，插图精美流畅，那是他好不容易抽签购买到的联名日历，每一页都拓印着别致的印章。

国庆节以前罗闯来的次数倒是频繁，但从节后至今，不过寥寥两三次。

除了纸质日历，沙发旁的矮桌上还有其他样式的日历，电子版，滚轴款，活页款......形式各异，齐双把它们当作家里的装饰。明明一年一本日历就够了，他偏不，碰到喜欢的，总要拿到手。

罗闯嫌他无聊，可什么是有趣啊？齐双觉得收集喜欢的东西就有趣极了。罗闯不懂，他也更不可能花时间去弄懂，他是业界精英，是娱乐巨星，他是天之骄子，是京城二代，怎么会花心思去探寻一个小床伴的喜好。

齐双想，他不来就证明有工作，有工作就有钱，罗闯只要有钱自己就不会缺钱，挺好。

齐双跟了罗闯很多年，他是个小设计师，做园林设计。罗闯看不上他这点钱，一直劝他辞职。齐双不肯，他在维持着最后一点点的自尊心，哪怕是对自己而言。

年末，齐双忙着工作室的收尾工作，忙碌的工作让他很充实，这几天总算可以喘口气。人一闲下来，就会患得患失，他突然发现，这一个月以来，罗闯竟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条信息。他也和万千粉丝一样，在网络上才能知道他的动态。

齐双好想抽烟，但又很怕罗闯突然回来。罗闯需要保护嗓子，从不抽烟，也最讨厌别人抽烟，狗鼻子灵的很，一皱眉齐双就有苦头吃了。

太想罗闯了，齐双搓了搓手还是去阳台点了根烟。狗趴在旁边咬他的裤脚，特别像撒娇的小孩儿，齐双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亲昵的蹭蹭它的毛。

齐双的住处在老小区，大多是年纪大一点的老人，很少有住户晚上开车进出。忽然，他透过阳台上的窗子，敏锐地觉察到小区门口车灯闪烁。横杆抬起，一辆黑色的汽车驶入，车衣不同于深夜的黑，齐双认出是罗闯的那辆保时捷。

齐双赶紧把烟捻灭，把狗赶到客厅里，趿拉着拖鞋把阳台的门拉上，跳坐到沙发上扮演一狗一人祥和的画面。

罗闯一进门就闻见烟味了，眉头一皱。

“抽烟了。”不是询问，而是笃定的语气。

“抽了，每天都抽，连抽了30天。”

罗闯听着语气有揶揄的成分，悻悻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来换上。狗狗见罗闯进来，摇着尾巴跑到他脚下转悠。

“真的很忙，那个戏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杀青我就赶飞机回来的。”

齐双没说话，他觉得罗闯好像瘦了，头发也剪短了，更显得隽秀帅气。

罗闯是单眼皮，皮肤不算白，但是有个小虎牙。上学那会就很受男孩喜欢，更别提女孩儿了。

齐双就不喜欢大双眼皮的男孩，他们都好看的太热情，好像一眼就望到了头。

罗闯从头发到嘴巴都是齐双喜欢的长相，喜欢的不得了。

罗闯不缺喜欢，娱乐圈向他抛出橄榄枝的不少，更不缺齐双一个普通人的喜欢。

齐双平时也很懂事，很少说这样直白表达情绪的话。他从不抱怨，也不无理取闹。他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

罗闯也没必要为了他齐双，放弃身边的莺莺燕燕。

“取名字了吗？”

“小白，随便取的。”罗闯还在逗弄狗狗，很快和狗狗熟稔起来，“你别弄它了，你洗手了没？”

罗闯站起来，把大衣脱了挂在玄关上，里面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他最恨高领毛衣，应该是活动服装，连换都没换就赶回来了。

“不弄它，弄你行吗？”

齐双翻了个白眼，耳朵还是不自觉地红了。

罗闯走过来，跟齐双一起坐在沙发上，双手抱住齐双，把下巴放在齐双细软的头发上就闭了眼。

“拍戏好累啊。”

罗闯声音瓮声瓮气的，就带了点儿撒娇的语气，齐双想，开了春就要三十五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会拿捏人。他轻轻拍了拍罗闯的后背，就像哄人似的，可明明年纪小的，需要哄得是自己。

“不知道你突然回来，先睡一会吧，我去烧热水你洗澡好睡得舒服些。”齐双的小区是老小区，不可能24小时热水，洗澡得现烧水。

“回来，我不洗澡。”罗闯把人拉着面对面坐在腿上，俯下身鼻子蹭他的脸颊，“想不想我？”

罗闯戏拍得好，也拿过不少的奖项。他接戏很挑，以质取胜，电影拍的多一些，工作周期通常都很长，他向来不是会为了什么情情爱爱耽误工作的人。

齐双之前烟瘾挺大，做设计的，不抽烟不行。但是罗闯不喜欢，如今抽的少了点。他总喜欢很晚的时候起来抽烟，他想罗闯，他等罗闯来。

齐双戒不了烟，也无法不喜欢罗闯。

“想什么呢，问你呢，想不想我？”

“想...”

“哪里最想？”罗闯声音黏黏糊糊的，尾音轻轻上扬。

“哪里...都想...”

“知道了。”这话罗闯听了很受用，低声笑了起来。他把齐双抱到床上，开始脱高领毛衣，他跪在床上身子伸出去在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瓶物什来丢在柜上上边。齐双穿了一身丝质的睡衣，也开始脱上衣。虽然是冬天，北方暖气还是开得很足，两个人光着上身也不觉得冷。

“你去把灯关了。”

齐双受不了这么羞赧的事情彼此曝光在日光灯里，每次都要求关灯。罗闯只好光着上身下床关灯，灯一关屋子里就静谧下来，彼此间的呼吸仿佛也听得一清二楚。罗闯吻了吻齐双的脖颈，他看着齐双的眼睛笑起来。齐双的眼睫毛忽闪个不停，明明害羞但还是假装镇定的样子罗闯觉得可爱极了。他亲了亲齐双的嘴角，想加深这个吻。

“抽烟了，亲吗”齐双推了下罗闯的肩膀，提醒道。

“这次饶了你。”罗闯吻上齐双的唇，开始脱彼此的裤子。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吻，两个人已经赤裸相对，齐双注视罗闯片刻，紧紧的攀上他的肩膀，他太想念这个人了，这一刻仿佛把所有的争吵和矛盾都融化进了情欲里，迸发在接吻的热情里。

他是想齐双的，否则不会连杀青宴都不参加就急急地飞回来，他不知道怎么表达喜欢，表达想念，他觉得性事最直接，欲望赤裸裸的呈现。我喜欢你，我就要干你。

罗闯作为艺人，身材管理的很好，肌肉很结实，但不至于很夸张。齐双不如罗闯身材结实，但不至于瘦削，手脚修长，少年气丝毫不减。

片刻，罗闯一边喘息一边叫齐双的名字。罗闯的声音本来就好听，叫齐双的名字更是诱人，不愧是艺人，太知道怎么勾引人了。他急急的抽送了几下，低吼一声，释放了出来。

罗闯简单清理了一下，倒头就要睡觉。齐双很爱干净，哪怕再累也一定要洗澡，于是他艰难的支撑着双腿下床去拨开热水器烧水的开关。回到床边，齐双看到罗闯眼下的乌青。

等水开的空隙，他又很想抽烟。怕吵醒罗闯，他裹了外套就推门进了阳台。

阳台上温度很低，他渐渐从欢愉中清醒过来。

他想起几年前，第一次跟罗闯上床的时候，是青涩，不知所措还是受宠若惊？太久了，他早就记不清了。

罗闯很少与他温存，每次来这儿，也不外乎是亲热。他甚至都没有问一问，这一个月，齐双过得好不好？工作累不累？他一味地自我满足，哪怕甜言蜜语也不过求欢的前奏。

齐双不愿承认他们之间是各取所需大过于情感，他做着最无稽之谈的美梦，幻想着他之于罗闯是多么特别而又神秘的存在。

可他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罗闯这样的天之骄子会和他这样的小人物保持着情人关系这么多年呢？

齐双自私地想，只要我还年轻，还对罗闯有吸引力，故事就会一直走下去。

北京的冬天太冷了，荒芜的冬夜，冷到人心坎儿里。

齐双想，今年一定要让罗闯给换个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