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借钱

陈生望着面前的招牌，犹豫三分，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迈了进去。

“欢迎光……”前台声音还没发完，就被陈生打断，“我找楚谳。”

前台愣了愣，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眼陈生，眼前男人并未看她，眼神朝下，神色有些慌张，更多的是不耐烦。职业素养还是使她勾起嘴唇，“这边请。”

将陈生带到一处暗门后，前台就走了。陈生望着一旁的按钮，吸了一口气，顶在胸口，最终还是按了下去。随着暗门的打开，陈生也进入另外一个空间。

新人的进入吸引了不少眼光，陈生感觉自己就像动物，任人观赏。那些视线如同臭虫，令人恶心。他慢慢抬起眼皮，烟雾之下，他看不清那些人的皮肉，只觉得恶心，空气都是肮脏的。这里门外招牌是清新雅静，门内是纸醉金迷，装的倒是干干净净。

“陈先生，楚先生在三楼等您。”

陈生撇了一眼说话的人，内心讥笑，他不想见的楚谳反倒成了他逃离这儿的机会。

没多犹豫，陈生随着那人上楼，只在门口停留了几分钟，就推门进去，这么多时间好歹做了些心理准备，不至于再扭捏。

陈生见到屋内的景象还是呆了一瞬间，可他还是收拾好自己的思绪，走了进去。

楚谳坐在沙发的中间，一左一右的男人服侍着，他淡淡的吸着烟，细长的眼睛微抬，只看了一眼陈生，随后又轻飘飘的撇开。两旁服侍的男人的眼神带着审查的意味，确定陈生不是可以给他们钱的金主后，眼神又带着敌意。察觉到楚谳对陈生的态度后，两人又透露出自己的傲气。

陈生心里轻哼，跟个玩具一样。随后内心又泛起苦涩，他何尝不是过来做楚谳的玩具的呢？

陈生犹豫着走到桌前，开口:“楚……楚少。”

陈生的话使楚谳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嘴角勾起，还是变了啊……

“出去。”

两旁的男人愣了一下，其中一个很不情愿的撅着嘴，先下了沙发，走出去时还故意撞了一下陈生。另一个虽然没什么表示，但也瞪了一眼陈生。

陈生稳着身子，脸色平静。抬眼，看着楚谳，眼神不含什么情绪。楚谳也同样看着陈生，浑身上下都透露出玩味。

“怎么，我们尊敬的大班长，来这么一趟，只是干巴巴的站着么。”楚谳微微笑着，身子向前倾，把烟捻在灰缸里。

陈生的眼神有了些波动，他想起了以前。

在京都，财富分化得明显。陈生的舅舅早年抓住了些机遇，赚了点钱，这点钱虽然在京都里依然不起眼，但足以吸引大家庭里的其他人。

陈生随着家人在京都里也待了不少年，他凭借成绩优异，破格进入了和楚谳一样的高中，这可让陈生舅舅高兴了许久，他以为自己的外甥可以打破阶级的牢笼，哪怕是一点点。可事实完全与他们想的相反，陈生在学校里交际圈小几乎可以说是没有。

陈生跟同学之间的关系很淡，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厌恶。他不想留在这个城市，认为没有必要留什么关系，以至于他对待像楚谳一样的人的态度恶劣的明显。

他少有同学们的联系方式，班长的名头也是给班里撑场子，若非不是学校乱七八糟的学习小组，他也不会有楚谳的QQ，尽管这个联系方式自高考后就断了。在某种程度上，陈生应该感谢保留了这个联系方式。

高考没发挥好，陈生也没有选择复读，决然的离开了京都，他以为自己和这个城市再也不会有联系，可世事总是难料。

陈生想到这个事情，内心忍不住的揪痛。自己才刚毕业，手上有什么积蓄？父亲因为意外摔断了肩上的筋，腿也受了伤，光是这一项就花去了家中的部分积蓄。可麻绳总挑细处短，嫂嫂怀孕，需要钱。仅仅隔了三个月，哥哥从楼梯上摔下去，手断了。随后母亲遗传性的心脏病爆发，治疗又花了几十万，之后又突发胸积水，又搭了几十万进去。

舅舅给借了不少钱，原以为事情可以告一段落的时候。陈生却又迎来了另外一个坏消息，哥哥赌博欠了不少债。

这也是陈生站在这儿的原因，借钱。

“你认为你单站在这儿就能拿到钱么”楚谳有些不耐烦，他又点了一支烟，靠在沙发上，透过吐出的烟雾，看着陈生。

陈生抬起眼皮，眼神中透露出细细的紧张，他的手微微拽着衣角，“我……我清理干净自己了。”

这话使楚谳挑了一下眉，漫不经心地吐了一口烟，夹着烟的手微微扬了一下，“门在那儿，一支烟的时间，希望我进去之后，看到的是我想看的。”

陈生眼神微颤，微微侧头，看向了一边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