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艺术节

高三无趣但充实，生活里除了学习再无其他。唯一能算得上是调味剂的，便是十二月底的艺术节。高三没有安排节目，但能够离开教室去看一看，感受一下欢乐的氛围，转换一下心情，已经很满足了。

艺术节安排在周四晚上，下午开始就不用上课，还在学校小广场举办了美食节，高三没有摊位，不过级长特意取消了最后一节自习，改成自由活动，让高三的学生也能有参与感。

上完下午的课，高三八班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大家仍然坐在位子上写题，毕竟怎么说也是文科重点班，都有自己的考量，四十分钟的自由活动，能够写一篇作文和三道数学大题了，何况晚上还有艺术节，这个是强制参加的，倒不如珍惜这四十分钟来学习。

隔壁的九班十班已经放风一样，从楼上涌下去，秦栩意趴在窗户边看他们三三两两走出门口，经过八班门口的时候还投来佩服又同情的目光。秦栩意心痒痒，无心再写题，奈何班里像是有约定俗成一样，没有人动作，同桌向来安连头也没有转过，心无旁骛地做错题，她只好默默转回身，写英语阅读。

过了二十分钟，向来安放下笔，手肘碰了碰秦栩意，问：“下去看看吗？”

向来安不是没有发现秦栩意的心意，只是她的题没有写完，如今卷子做好了，看秦栩意一篇阅读里四题错了两题，心不在焉的样子，也知道她心思早就飞到小广场的美食节去了。

秦栩意一听，精神劲来了，“去，当然去。”

“那我们小声出去。”

秦栩意回头想喊井曦，她正咬着笔尖解一道压轴题，若是这时叫她出去怕是会打乱她的思路，还是作罢了。

小广场果然热闹。每一个摊位前面都有一个省份的名字，代表了摊位上展示售出的美食。

秦栩意左看看右看看，每一样都想吃。选择困难症犯了，就问向来安：“你想吃什么？”

“那个吧，萝卜牛杂。”向来安随手指了一个摊位。

“妈呀你咋知道我想吃那个，”秦栩意刚刚就在萝卜牛杂和凤爪之间纠结，没想到向来安帮她做出了选择。

时间再晚些，秦栩意和向来安去小卖部买了个饭团，坐到学校安排好的高三八班方块里。晚饭不必吃了，美食节上秦栩意带着向来安大快朵颐，肚子填饱了大半。

学校在操场上搭了一个大舞台，两旁还有两块大展示屏，中间一个摇臂下来，地上是几个熄灭的射灯。学生会的同学在做最后的准备，演员们趁着彩排时间抓紧排练。

晚饭时间，彩排中断，舞台空了出来。秦栩意兴致来了，小时候要当明星的梦想又被她翻了出来，说：“向来安，陪我上舞台去。”

向来安不爱上台被大家注视，摇摇头，“你去，我在下面给你拍照。”艺术节期间允许使用手机。

也行。秦栩意“腾腾”跑上舞台，对着前面鞠了个躬。向来安被她逗笑，站在下面问：“你在给谁鞠躬呀？”

“给你啊，你是我唯一的观众。”秦栩意说完，按亮手机播了一首韩国女团的歌曲，随着歌曲律动起来。

这支舞是她跟着视频学的，动作不到位，就是跳着玩儿的。反正看她跳的也只有向来安一个，她才不怕丢人呢。

操场上的人零零星星，没有人往这边看。向来安举着手机录像，看着台上的秦栩意，眉眼弯弯笑起来，满脑子都是“她好可爱”，最后还笑出了声。

秦栩意表演完，又冲着向来安鞠了一躬，才蹦蹦跳跳下台。

向来安把手机放进裤袋，和秦栩意一起走回班级的方块。

天暗下来，人们把操场上摆好的椅子填满，井曦到晚会快开始了才匆匆赶到，手里还拿着一本政治书，一边坐在秦栩意向来安给她留的座位上，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背哲学概念。

学校的晚会并没有多精彩，节目一批一批审核，留下来的节目与其说是质量高，倒不如说是符合中年老师的价值观和审美。没一会儿秦栩意就觉得无聊了，向来安同样如此，后悔为什么没有像井曦一样带一本书下来复习。

不过总得找些乐子，秦栩意一直很擅长这个。手指点了点向来安的肩膀，头探到她耳边说：“我们出去吧。”

“嗯？”音乐声有些大，向来安没听清。

“我说，我们到学校外面去吧。”秦栩意大胆起来。

向来安没说愿不愿意，站了起来往方阵外走，用行动告诉秦栩意自己的选择。秦栩意脸颊肉往上提了提，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和向来安一起离开队伍。

因着是艺术节，秩序早已被打乱，没有几个人老老实实坐在方阵里，况且高三还被安排在最后，前面的人一挡，什么也看不见，想看节目的人都站到前边去了。

秦栩意早已想好了出校门的借口，跟保安说自己是某个节目的，因为道具损坏急需出校门买新的，她的表情很急切，保安相信了，便放她们出去。今天校外来的人很多，家长、外校邀请的表演队伍，管得不严，秦栩意也是钻了这个空子，若是平时可是万万不敢的。

二人闲逛着到了一家清吧，清吧里的乐队摇摇晃晃地演奏抒情曲，曲目是秦栩意喜欢的一首英文歌。秦栩意被吸引，走了进去。这里的节目似乎比晚会的节目好看。

酒吧不大，后面是吧台，旁边放着小沙发，再前边的地上铺了一层小石头，上面放了桌子椅子，像在外面野餐一样。

落座在一个两人位上，清吧的灯光是暖黄的，暗暗地打下来，没了环境的干扰，眼前人就比平时更突出了。

菜单上都是酒和酒精饮料，她们身上还穿着校服，显而易见是未成年，晚上还要回学校，两人就没点酒，各点了一杯果汁，伴着音乐声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秦栩意说：“我生日的时候，再来一次吧。点酒喝。”下一次生日就是她成年的时候了。

“那我呢？我没成年啊。”向来安看上去有些困，打了个哈欠。

“这样更好，我醉了你把我扛回去。”秦栩意笑道。

又是一首秦栩意喜欢的歌。秦栩意不搭话了，专心听歌，等切换下一首的时候才发现向来安在身边睡着了。

向来安太累了，高三以来，她一直绷着一根弦，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掉队了。坐在这里，灯光很暗，沙发很软，音乐平静悦耳，身边的人又熟悉，向来安的警惕感放下，安逸地睡着了。

秦栩意给她拍了一张照片，没有打扰她，等到井曦告诉她们晚会快结束了，她才把向来安叫醒，一起回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