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没赶上你弯的时候

时间就在秦栩意的担忧中一点点流逝。对着那日的对话内容思来想去，期盼着一种可能。思考还没出结果，井曦的电话又来了。

“嘘嘘，”井曦在电话那头抽泣，“我，我分手了。”

“分手了？”井曦这任女友算是交往得长的一位了，是一位在私企身担要职的女领导。井曦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比自己强的，可这往往也代表着她会是被拿捏的一方。这不，又被分手了，理由是嫌井曦太小，两人步伐不一致。

“但不是的，我看见了，我看见聊天记录了，”井曦擦擦鼻涕又抹抹眼泪，“她分明是和别人在一起了，我一早就发现了，但我没有说。”

秦栩意一接到电话就跟权悠换班，下了班就往井曦家赶。井曦每次失恋都是秦栩意陪着的，井曦的失恋状态，秦栩意早就熟悉了。但井曦从不会吃回头草，也从不纠缠前任，即便前任有错，井曦也不想浪费心气。秦栩意坚信这一点，所以她每次都能痛痛快快地跟着骂。

井曦见秦栩意来了，泪水就像水库中开了闸门的水，涌出来止都止不住。秦栩意一边顺着她的话骂，一边安慰她前路光明，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井曦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最严重的一次，也就是和薛清分手的那次，也只是消沉了一天，很快便又生龙活虎的了。

看井曦合照删了，旧物扔了，拉黑删除一条龙，秦栩意也就知道她发泄得差不多了。

“嘘嘘，陪我去酒吧。”井曦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眼泪鼻涕清理掉，回房间换衣服。

“我这作业还没改完，早点回来哈。”秦栩意不说什么，把刚刚被井曦弄得一团糟的地板收拾干净。她失恋后没什么毛病，就是喜欢摔东西。

等井曦再次出房门，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波浪长发大红唇，还穿了个低胸吊带裙。

“那个，外面还挺冷的。”秦栩意扫她一眼，被她的大V领闪瞎眼。三月初，楚庭并不冷，也没到能穿吊带裙的地步。

“我穿个长羽绒套一下。”井曦转身回去拿韩国冬天的标配“黑色长羽绒服。”

......也没有这么冷。不过算了，井曦是铁了心要去酒吧“猎艳”，她漂亮，长相更像是西域那边的少数民族，引人注目。个子不算太高但胜在比例好，丰满腰细，穿衣搭配很会利用自己的优点。别人看来，她就是一个妥妥的美艳御姐，奈何御姐也爱姐，她也只爱姐。

去的是井曦家附近的一家拉吧，叫Obliviate。这个词秦栩意知道，是《哈利波特》中的咒语，“一忘皆空”的意思。

秦栩意念着第二天要上班，只点了一杯酒拿在手里。听井曦要来酒吧，想着她怎么也要多喝几杯，醉了，把事都忘了，再找几个美女聊聊天什么的，喝得实在多了，自己就把她扛回去，卫衣牛仔裤，应该很方便。

只是没想到，她一来就把自己晾在一边，“猎艳”去了。虽是“猎艳”，但井曦知道自己还没有想认真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不会真正和谁建立关系。撩完就跑，挺不道德的，随便答应别人，给别人一些虚幻的希望，更不道德。

井曦让秦栩意陪她演一出戏，支开那个对着她蠢蠢欲动的帅T。说辞是：

“等会儿你就说，你和我是一对儿。这样我就不用给她微信，你呢，漂亮但直女，也不怕被打扰啦。”

“这就叫一箭双雕。”

井曦没有戳破秦栩意那点小心思，仍把她归类到“直女”里。她也便照着井曦的剧本演了这么一场戏。

“不好意思啊，她是我老婆。”

这场好戏，被不远处吧台之后的向来安尽收眼底。

向来安今天原本不想来的，朋友是这里的负责人，听说她回国，说什么都让她来喝两杯。都是老朋友，不好拒绝，来是来了，酒却实在喝不了，明天一早还要去医院照顾奶奶，她不想让自己的脑袋被酒精麻痹。

和朋友聊了一会儿，发现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井曦和秦栩意。井曦裹着羽绒服，一进来就脱下放一边，露出里面的低胸装，往人堆里扎。秦栩意没有打扮——虽然她穿着卫衣长裤也足够吸引人了，独自坐在一边喝了两口酒。她跟这里格格不入，好像并不是专程来喝酒的。

去跟她寒暄两句吧，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刚想过去，井曦就回来了，没多久，一个短发女孩也到了她们面前，就听到秦栩意说了一句：“不好意思啊，她是我老婆。”

老婆？

向来安的表情没有控制得很好，转头灌了自己一杯。

一杯气泡水。

气泡水喝急了，气体从鼻子涌出来，难受得直皱眉头，还打了个喷嚏。

快十二点，井曦和秦栩意才从酒吧离开。

向来安惯性地跟着秦栩意出去，看她把井曦送上车，摩擦了一下手臂站在路边。

十五分钟了，她还站在路边。

向来安抚平身上衣服的褶皱，走过去，轻声道：“栩意。”

秦栩意慢慢转身，“向来安。”

“看来我不太走运啊。”向来安歪头笑。

“没有赶上你弯的时候。”

秦栩意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啊？”

“何出此言？”秦栩意拣了个文绉绉的词用。

“我听见你喊井曦‘老婆’。”向来安把听到的说出来。

“嗐，你说那个啊，”秦栩意松一口气，“是这样的，那是井曦拜托我演她的女朋友，免得招惹些桃花回去。”

“那这么说，你还是直的？”

“啊，我，”没想到向来安的重点在这，“呃，也许，大概吧。”

不再像五年前这么肯定。

俩人有些尴尬，向来安换了个话题，“你在这，等车？”

“没有，”秦栩意有些泄气，“打了很久，没打到。”

“那，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吧。”向来安提议，“我开车来的。”

好在今晚没有喝酒，可以开车。

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虽有点难为情，可她确实想早些回去，再等下去，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好。”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