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葬礼

在一片肃穆的气氛中，葬礼正在进行。天空阴沉沉的，仿佛也在为逝者默哀。在会场中央放着逝者的照片，那是一张和蔼又不失严肃的面容，让人心生新意和哀思。

除了亲人门围绕在遗照前，还有更多哀悼而来的世家子弟人员。

这是京城世家盛家老爷子的葬礼。

就在刚刚过完74岁生日后没多久意外而亡，京城世家与之交好的都前来送他最后一程。

哀悼会结束后，只剩下几个刚把灵堂杂物清走的人员，但依旧寂静的可怕。

灵堂侧门的黑色帘子动了动，随即从后面探出一个头，东张西望地，见来参加葬礼的人都离开了，盛桉才小心翼翼从帘子后面出来，站在遗照前。

他是灵堂去世主人的孙子，盛家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更是一个长达六年的精神病患者，这次葬礼被勒令不许出现，生怕他突然发病打搅灵堂。

盛桉并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成为精神病，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被叫精神病的，他思绪混沌很久了，没有一天清醒。

盛桉有意识的想着，在他没见过几面的爷爷跟前磕个头就去找余休。

灵堂内除了香烛燃烧的味道以外，似乎还伴随着很好闻的花香。

盛桉一边磕头一边胡乱想着灵堂这股花香好像让人闻得有点上瘾，片刻就听到灵堂后面有动静发出。

盛桉吓了一跳，扭扭捏捏匍匐着爬过去查看，却意外见到在灵堂后面杂物空地，有两个人正在亲热。

此刻若是被发现，即便哀悼会已经结束，一样让人觉得不齿，毫无对逝者的尊重和敬畏。

盛桉四肢触及地面，仰头看着他们，表情迷茫又呆滞，原本混沌的思绪刺激他有些清明。

他试探着叫出口：“......阿休？”

语气带着不可置信和颤抖，甚至还有些恐惧，他一个得了六年精神病的人还能感知外界对他产生巨大刺激。

亲热的两人闻声停下动作，双双转过头看着太尬，盛桉看清了，也确定了，这个正在和别人亲热的男人，真的是他朝夕相处六年的男朋友余休。

可是现在，他心里一直念着想着信着的恋人，竟然在和别人亲热！

他觉得不可置信，身体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着，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捏住，蹂躏，一个得了六年精神病的人，还能感知外界对他产生巨大刺激。

余休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被打扰好事的情绪非常不满，脸上都是不耐烦和嫌恶。

盛桉也终于看到了另一个男人的样貌，男人是个外国肌肉男，一头吸引人的金发，英俊强壮，他眼中尽是刚刚好事的愉悦和满足。

盛桉目光有点呆滞，微微张嘴瞪着眼看着他们。

“幻觉，只是幻觉......”

盛桉嘴上嘀咕，语气也开始坚定，似乎是在给自己做心理暗示。

“不是幻觉。”

余休的声音传入盛桉耳中，明显看到他身形立刻僵硬起来。

余休残忍的撕破了盛桉自以为幻觉世界的认知，露出了以往从未在他跟前展现的神态。

疯狂，扭曲，带着讽刺的笑容，眼底却还隐隐可见的兴奋。

余休拉上衣服，朝着门外挥挥手才走到盛桉跟前。

“盛桉，他是我情人之一，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在五年前，你确诊是精神病的时候。”

那男人此刻也披上了衣服，头发因为刚刚和余休的‘胡闹’而有些凌乱。

“瞧瞧他，英俊帅气，身材又好......能力也不错~多招人喜欢”余休嘴角轻翘，语气暧昧，眼底压抑的兴奋和疯狂隐隐可见。

男人听到这话，忍不住讨好的往余休跟前凑，想到刚刚的温存，心里痒痒还想要上手摸他的肩膀。

余休眼底一闪而过的不满，直接推开男人，走到盛桉身边说：“我一直想，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发现？发现......我有多讨厌你，多恶心你~要不是为了你手上的股份，你觉得我能忍你多久？”

盛桉神情变得有些无助和茫然，肉眼可见的委屈和震惊几乎要溢出来，“可是......我哪来的什么股份？”

“哈！”余休情绪开始激动，变得高昂，呼吸加重，凑近盛桉脸边说着那些让他奔溃的话，那些字眼像刀子一样扎进盛桉的心里，“你还不知道，盛老爷子手里的30%股份和私产给你了~就是因为这股份还有私产，你以为你有哪里值得我喜欢？”

盛桉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要爆炸一样，明明这些话都能听懂，可就是难以理解。

“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这位好爷爷虽然当初在盛家赶你出去的时候没有作为，但知道你签了股份转让的合同后立刻就想要上门找我，被我带人事先解决了，车祸，我让人设计成了车祸意外......啧，还要装着样子来哀悼，我家那个老东西死的时候我都没这么做过戏，盛桉，你可要感谢我~”

说完，余休又把脸凑到盛桉跟前，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带着戏谑就这样盯着他，语气越来越兴奋：“真要论，还是我把你变成精神病的~”

盛桉瞳孔一缩，在听到余休的话之后，只觉得脑子‘翁’一下，颤声：“你说什么？！”

余休明显更加兴奋了，忍不住提上一口气，突然笑出声，盛桉还是第一次这样用质问的语气对他。

“说什么？你这个疯子，要不是阿休觉得你有用，早就把你轰走了。”

男人中文还算可以，但也带着几分口音，自以为亲密想要拉近他和余休的关系，却被余休冷漠的打破了。

“不许这么叫我！”

余休满是嫌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他，男人生怕惹怒便立刻闭嘴。

盛桉完全没在意他们的对话，他早在知晓余休做了那事后，得知自己似乎曾经不是真的精神病后脑子里一片混沌，几年的病情让他深信不疑自己患有精神疾病，可是如今却被爱人说他根本没有病！

“阿休，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盛桉艰难的问，他相信了余休的话，还真的觉得自己不是真正的精神病，他混沌的思绪竟然还真的生出了清晰又明朗的想法。

余休却没有给他思考的机会，语气恶劣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大学的时候我接近你就是为了这个股份，盛家子弟一个个都不得盛家老爷子青睐，偏偏你个私生子倒是走了狗屎运，30%的股份，对那时的我来说，那可是能让余家能挤进京内名流前三世家的机会。”

“那个老不死的东西，在两年前发现我要吞并盛家，竟然想要和我对抗，可惜，他老了，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里，其实他也不是非要救你。”

“毕竟，他别的孙子孙女都被我解决了，你一个早就成废人的疯子，他是想借着你的遭遇给盛家再挽回声誉和人脉，啧，盛桉，你真是不招人喜欢~”

盛桉早已听不到余休说的什么，他只觉得自己脑子乱糟糟，被欺骗背叛的痛苦，这几年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胸口有一团火在快速燃烧，他想要发泄，可是看着眼前自己爱了多少年的恋人，伴随着依赖症的发作让他进退两难，不知是该恨，还是爱。

最后他只能颤抖着身体跌跌撞撞逃离了灵堂。

耳边还能听到屋里余休再次发笑的声音和男人的话。

“就这么让他出去，要是他胡说怎么办？”

“京内名流乃至普通人现在都知道盛家私生子，是个精神病，他就算说了也没人信。”

......

盛桉漫无目的的跑出去时，不小心撞到了人，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责骂和嫌恶声，更加刺激着他跑了出去。

“有病吧！......那谁啊？”

“你不知道？盛家早就赶出门得了精神病的私生子。”

“我就说当初媒体报道没问题，他怎么在这？

“还不是被余总带过来的，也不知道余总怎么看上这么个疯子了......”

“估计是消遣吧，现在京城可是余家独大，真要是个精神病，还能看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