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十九)都是我罪有应得目录

第64章(十九)都是我罪有应得

“我如若不给呢——”淡淡的语气包含了一个少年仅有的决心毅力。

“你会的……毕竟你不会眼看着灼华被修真界的人围杀——而且,你我的好徒儿可是……”贤舒轻笑一声,他垂着眸,眼中光彩不遗失分毫……

在无边无际的心境深处,一切是那般阴暗,除了让他沉浸一时的梦,是他在这把剑中束缚唯一的慰藉……

他笃定薛戎会帮他,因为他们承担不起灼华再一次身死魂消的代价——贤舒面含笑意看着眼前这个不屈的灵魂,他早已摸准了何为人性……

“我并不相信阁下得知我会拒绝后,没有其他手段选择强行侵占,如果仅仅这一个理由,那么我拒绝也是应当的……”薛戎有着无法让步的底线,有些事不是心存悲悯就能撼动他的,这一次他站在了修真界的一端。

他早已不如最初那般厌恶修仙者了。

薛戎平静看着身着白衣仙风道骨的贤舒,这一刻他们的心绪都是相同的。

“如今我只能困在这里,却妄想着拯救我在意的人——但有些事我不会交付你去做,因为你并不是贤舒——我们呐,即便知晓伤痕累累,也不会被畏缩与伤亡绊住手脚……这一点本质是相同的。”贤舒仙尊看着截然不同的自己,颇为欣慰这个早已扎根人间的魂,他是如此的有血有肉,有很多他不敢奢求的过往。

“一个月为期限,如何——”贤舒仙尊后退一步,看着对他依旧心存敌意的薛戎,他的戾气过于沉重了些。

“你可知晓?你本该是待在剑身里的……”贤舒留下意味不明的话,独留薛戎待在原地细细品尝这句话……

“我不会让任何人替代我,仅仅是一个月的交换期我也否认——”薛戎皱紧双眉,往前踏前一步伸手便阻拦了贤舒的退路。

“告诉我离开这里的方法……”薛戎身处无边无际的漆黑虚空,他的手掌在身前虚握凝结,闭眸沉思调动身躯中潜藏的力量——一支散发寒光的长枪逐渐显露身形。

“在你手中,连它也舍弃了最初的模样——”贤舒的目光透露出深深的怀念,在薛戎手中的是他本命剑凝聚的仙灵之力,它的力量一直伴随庇护着这抹残魂,而那把剑如今或许在蓬莱仙岛吧。

“交予我——”静谧的虚空开始有响动,好像是无数人哀嚎的哭泣声,又像是求饶或是反抗。无数毫无实体的怨灵发出凄厉的惨叫,就好比触及惊恐的事物,它们本能得朝着贤舒的身躯扑涌而去,拼命撕咬无止无休——

白衣渐渐残破,肉体渗出筋络骨骼,他的神情是深深的缅怀,那种对死难者的不忍。

“我自认为早已存留于世已经足够久,我迫切期许你行走人间,看遍人世的真心,却不想你被乱世的虚妄所烦忧,不想你被复杂的人性所束缚……不想你白白途径这一遭……”贤舒看着奔跑前方不断挥动长枪扫荡这些怨灵的薛戎,在心底对自己对他说道。

这是他的考验,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手中执长枪的薛戎顷刻转身向前,朝那些附着在贤舒身躯的怨魔攻伐突刺,却被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抓紧枪尖……

“放手——”当凄惨怨灵朝薛戎的身躯抓去,一股冻结灵魂的冷意,薛戎不由得心含颤栗,荡入他心头是丹心手执魔刃,一个个如烂泥倒落的死尸,他望着被血浸染的天空,口中却说道“:师尊,既然苍生决心要诛杀于你,你何不与我一同颠覆这世间的一切——”

“你……你不要杀我啊!”响彻耳畔是遍地哀嚎下跪求饶的人们,他们是披着无辜的外壳,做了丧心癫狂事……

“也许是我罪有应得,是我所犯下的血债……”贤舒笔直站在原地,他知晓三千怨煞之气,这些攀爬在他身躯上无法转世的怨灵,这一切都皆因他而起。

他没能决定他们是否可以继续生,却主宰了他们死——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前世早已血债满满的你。此刻究竟是人还是魔?”薛戎自顾自开口,他想不知道贤舒纵容这些亡魂究竟多久,他可不想被这些魔灵再啃食灵魂,他站到了不断涌现怨灵的封穴里,用身躯挡在了贤舒的前面,操纵长枪将那些嘶嚎的怨灵瞬间刺穿挑飞,然后投掷手中的长枪,不断向前顷刻开创了一条道路……

当薛戎看向那抹逐渐扩大的光影,当他将怨灵扫荡完之后,回首顾盼间对此的答复“:如今我的理由便是,贤舒自始至终就不是魔——”

“我……不是魔吗?”站在原地的身影,心那个角落的执念一瞬间动摇了。

原来,他并非是魔啊……

当光再次突破这黑暗幽深的空间,薛戎再次睁开双眼,入目眼帘是浑浊的血池,隐隐能透出光亮,他缓缓握紧了手,却感知肢臂牵动手指是如此的僵硬,就仿佛是绢布摩擦剑身的质感,就好比是剑刃里面包着人的皮囊……

在血池里薛戎没有感知到,初次堕落炼狱血池的窒息的感觉。他调动身躯朝上方游去,却发现一条极粗的锁链束缚住他的脚踝,将他拖拽住水中无法上岸。

亦渝殿中,贤舒在薛戎的躯壳里苏醒,逐渐掌控了肢体行动,他看着将他禁锢在怀中沉睡的魔尊灼华,施咒令其继续昏睡。

贤舒抚摸着丹心的左耳,贴近耳畔极慢的低喃着“:呵呵,丹心……为师的好徒儿,独留你在苦海无涯的彼岸独自挣扎,为师回来了——”

魔尊灼华睁开双眸,看着熟悉到骨子里的眼神,震惊一瞬间盖过迷茫。“您,都想起来了……”

“不是,想起来了,而是一直舍不得忘……毕竟你可是希望为师死也不会放过你的……”贤舒的笑有深深的寒意,他已经习惯面对这个人堆砌在脸庞上的假笑了,他的心早已残破不堪了……

“呵呵,三千年前你曾用修为催生剑灵,乖徒儿,师尊不想与你相认,你就算想破脑袋……为师都不会让你得逞分毫——”贤舒一副贤师的风范,抚摸着魔尊灼华的头发,他至始至终都是笑给他看,无论那段日子多么令他无法忍受,他也不会在仙体失去修为后,像一个凡人被他碾压在床榻上放声哭喊求饶……

“这里还真是和三千年前一模一样啊!整整两百年你将我囚困于身下,这亦渝殿我便从未离开半步,怎料你如今丝毫没有长进,一如既往不知悔改……”与薛戎截然不同舒缓的语气,他低首垂眸,看着如今这幅身躯上一席墨色布衣,缓慢将手臂从衣袖里伸出来,走到铜镜前自顾自将衣服解开,这副皮囊除了在战场上存留的刀伤,并没有被狠狠疼爱的痕迹……

“幸好,你还未触碰这副身躯,不然我可是作呕得失了归处——”故作轻松的姿态,贤舒再次将上衣穿戴整齐,他回眸一笑,就在魔尊又迷失在他的微笑里,却窥探到自己的徒儿神情有几分焦急……

“什么意思?还是说你准备去哪里……”魔尊灼华抿紧唇上前一步伸手便抓住这副肉躯的手臂,他明显感觉到师尊的反应略慢。

“我只是与薛戎做了笔交易,这个交易的适用时间是近一个月……他现在被困在魔剑的内部,日日被万千怨灵撕咬,不过心智要是不强大,很容易被那些邪念所侵染……到时候。”贤舒假意失足丢入魔尊的怀中,手掌却不失情趣爱抚敞开衣襟裸露的胸膛,他轻拍胸肌那处皮肉,看着僵硬四肢将他按在怀中的魔尊,自顾自继续说道。

“丹心,你不懂何为至真至情,所以一个将人命视为蝼蚁的你,心真的一文不值……”贤舒双手交叉住‘丹心’的脖颈,将那张邪魅俊容近在咫尺,他张开口咬住魔尊的喉结,轻轻厮磨着噬取对方的气息,这些气息有助于他尽快找回那丝属于他的力量,是的这是一种蛊毒,是欲都一种特殊的草卉,一旦侵染灵魂便难以摆脱宿主的气息。

“师尊——”丹心的呼吸略重,他的手指将布衣挑来,将手深入心上人精壮的脊背,似乎抚摸也止不住他的饥渴,他迫切将贤舒压在床榻上……却听到不染情欲的师尊,用足以冻结他骨髓的话诉说,“你如若触碰这幅身躯,为师还是能顷刻间做到魂销神散的——好徒儿可否试一下?毕竟禁欲三千载可是有害的……”用冷漠将皮囊包裹,让心间仇恨的种子尽情发芽疯长,让欲求皆化为利器,他贤舒还剩下些什么?

贤舒将手附着自己的脸上,手指间裂开的间隙,他窥探到神情复杂被欲念所左右摇摆的‘人’……对——是人,因为魔是没有这副神情的,魔是随心而纵欲的。

贤舒缓缓从魔尊瞪大的双眸中,那如鹰爪手的中夺下合拢自己的衣襟……他看着压抑自我转身走出殿外的‘丹心’,随后缓缓走到铜镜旁。

呵,好稚嫩倔强的一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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